第59章 裝病(求首訂)
這時,一個人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
「威廉殿下!」希爾和保羅他們看見走進來的人時,紛紛驚呼,聲音中透著不可抑制的驚訝與敬畏,他們立刻站直身子,不敢有絲毫怠慢。
來的正是威廉皇太子,不過此時的他看起來也憔悴了不少,雙眼深陷,眼底的黑眼圈仿佛是無數個不眠之夜的印記。
最近一段時間戰事進展不利,沉重的壓力在他肩頭堆積,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他的軍裝雖然依舊整潔,但細看之下,領口和袖口已有些褶皺,仿佛連這位帝國的繼承人也難逃疲憊與焦慮的侵襲。
「情況怎麼樣?我聽說你身上大面積燒傷,骨頭也幾乎斷了一大半。這樣的情況還能活下來,被外面那些醫生稱為奇蹟。」威廉皇太子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語氣中透出一絲擔憂,但更多的是對路明非堅韌生命力的驚嘆。
「情況不怎麼樣……」路明非躺在病床上,試圖感受自己現在的狀態,他能感受到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痛,仿佛每一寸肌膚和每一塊肌肉還有骨骼都在叫囂著不滿。
更嚴重的是腦袋,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劇痛,仿佛有一把鋸子在不停地鋸著他的腦袋,想將他的頭顱生生鋸成兩半。
路明非深明白這是他之前強行動用兩種言靈帶來的副作用,這痛苦遠比任何外傷更難以忍受。
「本來你拿下阿沃庫爾森林,我應該授予你功勳勳章的,」威廉皇太子沉默了一會兒,神情中透出幾分無奈與歉意。
「但現在304高地並沒有被拿下,而且阿沃庫爾森林的一部分又重新回到法軍手裡,所以,抱歉……」他的聲音中帶著些許遺憾。
「沒什麼我不在乎,不過現在304高地沒有被拿下,接下來的進攻計劃該怎麼辦?」」路明非淡淡地回應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波動,他從未真正關心過什麼功勳勳章,對他來說那些所謂的榮耀只是戰場上短暫的光輝,遠不如戰友們的生命重要,他更關心的是接下來的戰局。
「新的增援已經在路上了,我們會在4月9號同時對死人山和304高地發起進攻,打算將這兩個地方一舉拿下。那個時候,你能夠參戰嗎?」威廉的目光緊盯著路明非,聲音中帶著一絲期盼與焦慮,這也是他這次特地來這裡的目的。
他已經見識到了路明非的恐怖戰力,如果這次的進攻有路明非的參與,無疑會增加勝算。
「4月9號嗎……」路明非皺眉,語氣中透出一絲沉重與無奈,「應該趕不上……」他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態,這次受的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不僅是肉體上的損傷,精神上更是遭到極大打擊。
此刻他的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層霧氣籠罩,連人都看不清,更別說提槍上陣了,要恢復到能夠參戰的狀態,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威廉皇太子眼中的光芒暗淡了一瞬,但很快他又恢復了平靜。
雖然路明非不能參加這次的進攻,但戰局仍然要繼續,他的內心深處依舊保留著對這場戰鬥勝利的信心,即便沒有路明非,他相信憑藉普魯士軍隊的力量,依舊能夠在這次進攻中拿下死人山。
「等一下!」就在威廉皇太子轉身準備離開時,路明非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怎麼了?」威廉皇太子疑惑地回過頭,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
「我希望在我傷好之前,我的部下不用上戰場,算是這次又沒有勳章的補償吧。」
路明非的聲音雖然虛弱,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他可不希望自己躺在病床上的時候,突然聽到戰友傷亡的消息。
「少尉先生!」從威廉皇太子進來後一直沉默的希爾和保羅他們,此刻感動得熱淚盈眶,他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路明非,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激與敬佩。
「可以……」威廉皇太子略微思索了一下,點頭同意了這個請求。
強者在很多時候確實擁有特權,而路明非無疑已經用他的實力贏得了這個特權,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少尉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保護那些與他並肩作戰的部下。
就這樣,路明非繼續在床上躺著,直到4月9號那天來臨,他依然沒有起身的打算。事實上,他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了大半,但他選擇了隱瞞這件事。
畢竟他之前那樣的傷勢換作別人早已死了好幾次,只要他不說沒人會懷疑他在床上裝病。
每次換藥時,都是希爾幫他去拿藥,然後假裝幫他換藥,這裡的醫生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也樂得少照顧一個病人。
「少尉先生,我們真的不用去參加死人山的進攻嗎?」希爾坐在窗邊,聽著遠處仿佛毀天滅地般的爆炸聲,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擔憂與不安。
他們所在的這所醫院距離死人山並不遠,可以清晰地聽到進攻時的炮擊聲,那聲音像是一隻無形的巨獸,在山谷間迴蕩,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
「至少等第一階段的進攻結束吧……」路明非站在窗前,目光凝視著遠處死人山上升起的巨大煙柱,那煙柱在天空中翻滾,仿佛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將整個天空染成了血紅色。
普魯士軍隊在今天發動了史無前例的炮擊,至少消耗了17列火車運來的炮彈,但即便如此,他們依舊沒能占領死人山上的高地。
戰場上,雙方士兵在這場炮擊中被撕成碎片,這也是路明非一直不願意出院的原因。他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的戰鬥會何等慘烈,而他不知道自己真的上了死人山,又是否能夠改變戰爭的局勢,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扎。
——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戰場上,莫雷諾背著十二個裝滿紅酒的水壺,還將一長串的麵包像子彈帶一樣串在一起掛在脖子上,他費力地踩在泥濘的土地上,步履不得不停的向前奔跑,身邊還有幾個與他一樣背著補給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焦慮的士兵。
普魯士的炮擊一直在持續,那些原本為他們運送食物的軍工,在半路上就被炮火撕得粉碎,這讓他們連續三天沒有吃一點食物和水。
沒有辦法連長只能派他們冒著炮火的威脅跑下死人山到後方去背食物。
炮彈划過天空的尖嘯聲傳來,莫雷諾他們全都汗毛倒豎。
普魯士炮兵早已掌握了通往死人山的各條通道,他們每天會不定時地對這些通道進行炮擊,以阻止任何可能的補給和援軍。
「莫雷諾,小心!」就在史蒂芬剛剛喊出警告的瞬間,一顆炮彈撕裂了空氣,帶著無可阻擋的毀滅力量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腳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莫雷諾眼睜睜地看著那顆炮彈接觸地面的瞬間爆裂開來,巨大的衝擊波裹挾著無數碎片和火焰。
史蒂芬的身體在爆炸中被徹底撕裂,血肉在空中四散飛舞,紅色的液體噴濺開來,模糊了莫雷諾的視線。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覺得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止,耳中只剩下轟鳴的餘音和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他不知道那四散的液體到底是史蒂芬的血還是那被打破的紅酒,鮮紅色的液體混雜在一起,將地面染紅。
「史蒂芬!」莫雷諾的聲音沙啞而絕望,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低吼,他呆滯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腳下那一灘鮮血與紅酒混合的液體,心中湧起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與憤怒。
他才剛跟史蒂芬匯合沒多久,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史蒂芬就這樣在他面前化作了血肉模糊的碎片,再也見不到了。
「莫雷諾!快點走!又有炮彈飛來了!」莫雷諾旁邊的一名法軍士兵拉著還在原地愣神的莫雷諾向前跑。
越來越多的炮彈從天空落下,將跑在前面法軍士兵轟成碎片,一顆炮彈落也落在莫雷諾的身邊,破碎的彈片朝他飛濺而去。
言靈·青銅御座
莫雷諾的皮膚頓時化作鋼鐵般堅硬,他一把將身邊的那名法軍士兵護在身下,炮彈飛來的彈片全被他堅硬的皮膚彈開。
炮擊持續了幾分鐘終於停止,不過除了莫雷諾和被他護在身下的法軍士兵外,其他一起來的法軍士兵已經全部死亡。
莫雷諾放開護在懷裡的那名法軍士兵,失魂落魄的看著滿地的狼藉。
「莫雷諾走吧,其他人還等著我們呢。」那名法軍士兵看著滿地的殘肢斷臂也有些傷感,但他們還要把食物運回給其他餓著肚子的戰友沒有那麼多時間留在這裡悲傷。
莫雷諾將其他士兵身上還算完整的食物背上然後繼續向連隊駐紮的地方跑去。
當莫雷諾回到戰壕時,看見一名戰友正趴在一個滿是綠水的泥潭邊貪婪地喝著,泥潭裡面還泡著一具已經腫脹的屍體。
那屍體的面容已然腐爛,蒼白的皮膚上爬滿了蛆蟲,散發著惡臭。但那個戰友完全不在乎這些,仿佛那腐臭的泥水就是人間最美味的甘霖。
他們已經渴得快發瘋了,已經完全不在乎什麼乾淨不乾淨。
莫雷諾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然後將一個裝滿紅酒的水壺放在他身邊,戰壕里其他法軍看見莫雷諾回來,全都從行屍走肉般的模樣中恢復過來,莫雷諾將食物分給那些人後來到一個坐在一箱手榴彈抽著煙的中年男人面前。
「連長,我回來了。」這個人就是當初帶莫雷諾上死人山的那個連隊的連長。
「就只有你們兩人回來嗎……」連長看著莫雷諾和跟莫雷諾一起回來的那個法軍士兵,一陣沉默無語。
「莫雷諾你知道嗎,剛才我們的炮兵轟炸了我們這裡快兩個小時,我差點就要帶著這箱手榴彈去把炮兵陣地給炸了。」連長深深吸了一口煙說道,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透露著瘋狂,證明他所言非虛。
由於長時間的炮擊,無論是法軍還是普魯士的大炮都受到非常嚴重的磨損完全沒有準頭,十枚打向敵人的炮彈,就有兩枚會落在自己人的頭上。
「莫雷諾,你覺得我們真的可以守住凡爾登嗎?我們到這裡來了這麼久,一個普魯士士兵都沒見過,但我們連隊卻每天都有七八人傷亡。」連長有些自暴自棄的說道,他已經快被這無窮無盡的炮擊給折磨瘋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莫雷諾堅定的說道,他心裡想著如果不能守住凡爾登,那麼史蒂芬,馬克爾,德里昂還有其他法軍士兵的死豈不是毫無意義。
「是嗎……」連長話音未落,雨點般的炮彈從天而降,巨大的轟鳴聲淹沒了他最後的話語,一枚炮彈落在他的身邊,將他屁股下的那箱手榴彈引爆,瞬間便把他炸成碎塊。那一瞬間的火光在戰壕中綻放,像是悽美的花朵,在灰色的天空下開出絕望的光彩。
其他還在吃著食物的法軍士兵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炮擊搞得手忙腳亂,這一次的炮擊跟以往不同,在炮擊結束的瞬間,普魯士灰色的軍裝如潮水般朝這條戰壕湧來。
「可以的……一定可以守住的……」莫雷諾看著連長殘存的肢體,還有一片混亂的戰壕,喃喃自語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茫然與絕望,仿佛他所堅信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化為虛無。
隨後他便將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那個玻璃瓶打開,將裡面紅色又帶點金色的詭異液體喝下。
液體流入喉嚨的一瞬間,他感到一股炙熱的力量在體內奔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血液中甦醒,那力量帶著無法抑制的狂暴與憤怒,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裂開來。
………………
隨著進攻的僵持不下,越來越多的傷員被運到醫院,原本路明非被威廉皇太子特別照顧可以一個人一間病房,也因為醫院實在爆滿而被取消。
原本安靜的病房,如今充斥著痛苦的呻吟和焦慮的低語,牆壁仿佛都因這些聲音而變得陰冷,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藥水味,令人窒息。
「少尉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希爾朝依舊躺在病床上的路明非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和愧疚。
他看著周圍那些因為痛苦而劇烈哀嚎的傷員有些不知所措,內心的掙扎與自責令他感到無所適從,一種逃兵的羞恥感縈繞在他的心頭,讓他無法抑制心中的焦慮。
路明非看著周圍哀嚎不止的傷員也有些糾結。
就在路明非糾結給不給上戰場時,威廉皇太子時隔多日再一次來到他的病房。
「死人山上最近出現了一個刀槍不入力大無窮的怪物,我手下的士兵沒有辦法解決他,我需要你。」
拿個青銅御座凡爾登就結束了,索姆河因為沒有太多資料,會寫得比較短,應該這幾天就能把一戰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