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投降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大維齊爾穆斯塔法帶著自己聚集起來的衛隊，確認了馬爾馬拉海方向的沿海城牆正在遭到炮擊。
就馬上另外組織了一批護衛部隊，再次進宮去見奧斯曼蘇丹塞利姆。
不過在進宮的路上，大維齊爾和自己的士兵們發現，城西方向的呼嘯和爆炸聲似乎減弱了。
「大明的空中力量終於要用完了……還是……」
大維齊爾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面，已經多次揣測這次轟炸到底能持續多久了。
大明的炸彈不可能是無限的，關鍵是能夠飛行的機器，不可能是沒有使用限制的。
大維齊爾最擔心的事情，是大明的空襲轟炸持續的時間，是否能覆蓋他們同時摧毀城牆所需的時間。
如果能的話，那自己守城的難度會直線上升。
大維齊爾覺得他們既然能這麼轟炸，那就大概率是能夠覆蓋的。
而現在的空襲減弱，要麼是大明的炸彈用光了，要麼是大明要在轟炸減弱的地方登陸了……
大維齊爾馬上分派人手，去城西確認郊區的情況。
自己帶著其他士兵加快腳步進宮。
一群士兵突然焦急的跑進宮，又把一夜無眠的蘇丹給嚇了一跳：
「怎麼了？又發生了什麼？」
大維齊爾馬上出來，給蘇丹解釋情況：
「大明人正在用艦炮轟擊海牆，根據堡壘上的士兵觀察到的情況，有幾十艘超級戰艦的幾百門大炮。
「每次炮擊的，都能在城牆上削下很大一塊石頭，城牆顯然是堅持不了多久了，甚至可能堅持不到天亮。
「伊斯坦堡馬上就會變成戰場，陛下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到更加安全的地方去。」
蘇丹又是驚愕又是絕望的反問：
「這……大明的艦炮？真的能在一夜之間摧毀我們的城牆？」
大維齊爾臉色凝重的點頭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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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我們應該都已經看到了，那些落在城中的炮彈威力有多大。
「每一個炮彈下面，都是一個巨大的彈坑，城牆上也是一樣。
「我們沒有時間悲傷了，如果陛下不想直接成為俘虜，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蘇丹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又睜開眼：
「你怎麼辦？」
大維齊爾說：
「我會等待城破，指揮軍隊與大明陸軍接觸，確認是否能在城中與大明軍隊對抗。
「如果完全無法防禦，那臣就會率領我們的新軍撤退，去跟陛下您匯合。」
蘇丹輕輕點頭：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我們早就該直接放棄伊斯坦堡，退往安納托利亞高原的。
「我現在應該去哪兒？仍然要去安納托利亞的安卡拉嗎？
「大明的艦隊既然在轟擊城牆，就肯定也已經封鎖了博斯普魯斯海峽。
「我們應該肯定無法直接乘船過海峽去安納托利亞了。
「所以應該從城西離開，從陸地繞路去黑海沿岸的港口，找機會坐船走黑海去安納托利亞？」
大維齊爾嘆息著點頭：
「是的，雖然我們的海軍人員沒有回來報告，但是大明的海軍異常強大。
「大明的鋼鐵大艦隊既然進入了馬爾馬拉海，那我們的艦隊肯定全軍覆沒了，海峽應該是不能走了。
「但是現在城西的方向……卻也未必安全。
「因為我發現城西的爆炸聲已經減弱了，這卻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我擔心大明陸軍可能已經開始登陸了。
「我已經安排士兵去確認情況，陛下在這裡稍微等待一會兒……」
蘇丹再次閉上了眼睛。
蘇丹和大維齊爾的猜測沒有錯，大明海軍確實已經完全控制了海峽。
主力炮艦對著城牆硬懟的時候，大量的次級戰艦在在周圍的海面上活動，迅速完全控制了這片海域。
馬爾馬拉海、博斯普魯斯海峽，君士坦丁堡城北的金角灣，這片區域內所有非大明許可的船隻，已經全部被俘虜或者摧毀。
奧斯曼和當年的羅馬人一樣，在金角灣布設了連接鐵鏈。
但是少量的江面鐵鏈，面對大明現在的艦隊的時候，根本起不到什麼防禦用處。
大明現在不必在乎任何外交環境，可以放開手腳進攻。
關鍵是大明的新戰艦上帶著電焊機，老船上也有電動和汽油驅動的切割機，放小船帶著工具靠上去，就能直接切斷鐵鏈。
除非奧斯曼人把海面變成鐵網，才有可能真正拖慢大明海軍的前進速度。
此時的伊斯坦堡城，已經被大明海軍從海面上三面包圍，最後剩下的西城陸地方向當然也不能放過。
空襲和炮擊持續了幾個小時，大明海軍也完全控制了海面，載著大量陸軍的運輸船陸續抵達。
陸軍在海軍護衛艦隊的掩護下登陸，首先占領金角灣對面的港口，然後開始進攻和接管君士坦丁堡城西的郊區。
郊區的房屋遠比城中的更加簡陋，在這個時代還有大量的木質建築，在轟炸中受到的創傷遠比城中更大。
郊外也沒有足夠的官方人員維持秩序，郊區在遭到空襲之後很快就亂作一團了。
不過郊區也不是沒有優點，他們本來受到的攻擊本來就比較少，關鍵是周圍也沒有城牆和明顯的邊界。
郊區的商人和居民面對周圍的爆炸和火災，大部分的選擇是直接往城外跑。
跑到建成區之外的荒野裡面，他們就基本安全了。
大明陸軍上岸之後，基本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君士坦丁堡城外郊區的居民，要麼已經死了，要麼已經跑了。
只有寺廟等少量比較堅固的建築內，躲著一些身份比較高的人。
大明陸軍所及之處，空襲自然也就結束了，無論城內還是荒野的人，都能確認那片地方的爆炸聲減少了。
奧斯曼的大維齊爾想起來要讓蘇丹逃跑的時候，大明陸軍就在逐步接管伊斯坦堡西城郊區。
大維齊爾和蘇丹在宮中等待了許久，大維齊爾派到各個方向的調查人員陸續回來。
他們帶回來的消息大同小異，伊斯坦堡周圍所有方向都是大明的人。
陸地上的城牆外面直接是人，金角灣和馬爾馬拉海的海面上自然是船，但人和船都打著格外耀眼的燈光。
一個個巨大的光球固定在地面和海面上，一根根巨大的光柱在周圍掃描。
周圍的夜空都被照耀的像是白天一樣。
持續了半夜的空襲轟炸，再加上現在這幅他們做夢都夢不到的畫面，讓很多愚昧的平民直接頂禮膜拜了。
大明陸軍面對的戰鬥威脅非常低。
大維齊爾和蘇丹很快就絕望的發現，整個伊斯坦堡都已經被大明人包圍了。
「怎麼辦？」
大維齊爾和蘇丹確認自己被包圍了之後，都下意識的想要問這個問題。
但卻都隱約知道，這個問題沒辦法回答。
宮殿裡面陷入了沉默，現場的人也突然意識到，外面的爆炸聲也再次減弱了。
不只是遠處沒有爆炸聲了，他們周圍的爆炸聲也沒有了。
大維齊爾愣了一下，馬上意識到了什麼：
「不好！城牆可能倒了！」
大維齊爾猜對了，最為恐怖的消息在最後關頭傳來了。
在天工二十二年八月八日，西曆1815年9月10日，在清晨五點鐘的時候。
大明海軍主力艦隊的艦炮終於砸爛了君士坦丁堡的海牆。
五米厚的城牆被削的只剩下一米多的時候，就開始在炮擊下大段大段的直接倒塌了，一倒就是十幾米甚至上百米的長度。
艦炮馬上馬上停止轟擊，而是將彈藥換成了高爆彈，對著倒下的城牆繼續轟擊。
將城牆缺口處的亂石堆炸的四散紛飛，也將躲在城牆後面的奧斯曼軍隊直接殲滅，給陸軍完全打開進城的通路。
等候多時的陸軍登陸船隊開始上岸，在飛機和艦炮的掩護下我正式開始奪城戰。
不過這場戰鬥與其說是奪城，不如說是進城。
城內的守軍被炸了一個晚上，本來都已經快要精神精神崩潰了，他們的敵人出現的時候還帶著夢幻般的畫面。
他們帶著天火、閃電、神光而來，本來就讓奧斯曼守軍格外心虛，士氣降低到了極點。
異常堅固的城牆整片倒塌，讓他們的士氣幾乎直接崩潰了。
大明陸軍神完氣足，沐浴在晨光之中，從倒下的大片城牆中進城，很多奧斯曼士兵看到就直接跪地投降了。
偶爾遇到比較頑固的敵人，陸軍直接呼叫空中支援定點轟炸。
地中海戰區的航母已經開進了馬爾馬拉海，艦載機作為對地支援飛機與地面陸軍配合作戰。
大規模的空軍繼續負責維持對陸軍尚未抵達區域的壓制。
奧斯曼大維齊爾安排觀察城牆情況的士兵，在城牆倒塌之後第一時間跑進宮去報告。
大維齊爾和蘇丹也很快就得到了這條消息。
蘇丹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現在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向大明投降？
「戰爭才剛剛開始，這才宣戰的第二天而已。
「甚至嚴格算起來，正式交火到現在不過十幾個小時。
「如果我們就這麼投降了，就像一個笑話啊。
「關鍵是，現在大明是直接進攻了伊斯坦堡，現在也只能占領這座城市。
「除了馬爾馬拉海周圍，奧斯曼其他絕大部分地方，應該都還在我們的臣民和軍隊的控制之中。
「我們只要能離開伊斯坦堡，就能繼續調動其他地方的力量。
「我們也不應該就這麼投降……」
大維齊爾心中則是絕望的，揮手讓衛兵向退開，單獨向蘇丹說：
「陛下說的不錯，大明目前只進攻了伊斯坦堡，最多是同時控制了馬爾馬拉海的出入口。
「奧斯曼的絕大部分疆土和人民，應該都還是忠於陛下的。
「陛下到了這些滴很，就能直接調動這裡的官員和軍隊，收取這些地方的隨手，要求這裡的人協助防禦。
「我們正式交火到現在，確實也只過了十幾個小時。
「但如果反過來看的話，大明在這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展現出了令人絕望的強大力量。
「對整個城市，持續一整個晚上的轟炸，伊斯坦堡大片城區成了廢墟。
「大明的大量艦炮也只用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就強行摧毀了伊斯坦堡號稱不可能被攻破的城牆。
「伊斯坦堡，君士坦丁堡，世界渴望之城，幾個小時就被攻破了。
「伊斯坦堡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又如何堅持？
「關鍵是，越是偏遠地方的愚昧民眾，對於各種神秘力量的崇拜就越是強烈。
「大明那些能夠飛行的機器，投放下來能發出呼嘯聲的炸彈，能夠直接點燃一切的炸彈，還有他們釋放的那些燈光。
「這些東西在內陸愚昧的地區釋放出來，就可能讓當地的士兵直接投降。
「也許我們此前的選擇都是錯的，我們在戰爭開始之前極大的低估了大明的力量，低估了現在的大明的力量。
「現在的大明，與二十年前我們遭遇的那個，已經截然不同了。
「我們組建的新式部隊，也許有能力與二十年前的大明陸軍對抗，但面對現在的大明軍隊卻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現在直接投降，未必不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我們也許還有談判的餘地。
「您也許還能得到一片封地傳承下去……
「如果真的按照最初的計劃，將戰爭持續深入到地方，在整個國家疆域內打破壞性的戰爭。
「那最後的結果可能是奧斯曼蘇丹和貴族全部被徹底消滅……」
奧斯曼蘇丹一直都頗為鎮定，但是現在終於有點保持不住形象了，有些崩潰的大聲說：
「不可能，我接受不了，我是奧斯曼的蘇丹，我不能就這麼投降，你已經決定要投降了嗎？
「在戰爭開始之前，大明能給出的條件，就已經是安卡拉公爵了，現在投降也不可能拿到更高的條件了。
「很可能會變成沒有地的貴族，也有可能被大明皇帝囚禁起來，等到奧斯曼全境臣服後處死。
「我不能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的手上，我絕對不要回到繼位之前的生活了。」
由於奧斯曼奇特的繼承方式，大部分奧斯曼的蘇丹繼位之前都處於被囚禁的狀態，幾乎無法與外界有任何接觸。
現在的塞勒姆本身就是比較有抱負的君主，獲得了自由和權力之後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他現在無法想像，回到與以前類似的生活，自己能活多久。
大維齊爾也明白，所以嘆息著說：
「不，我沒有決定，我會服從陛下的命令，我只是在為陛下分析局勢。
「如果陛下決定繼續作戰，我當然也會服從您的命令，為您奉獻我全部的力量。
「大明軍隊雖然應該馬上就要進城了，但我們可以化妝成平民潛逃。
「大明不可能警惕整個城市的所有人，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聚集起來，依次分辨他們的身份。
「只要能夠離開伊斯坦堡，我們就還有機會聚集地方上的力量。
「大明在伊斯坦爾布的這場戰爭雖然表現的非常強大，但也肯定是做了很長時間準備才實現的。
「關鍵是在伊斯坦堡，他們的海軍可以直接攻城，到了內陸可就用不了了。
「他們的這種作戰方式，肯定嚴重依賴補給，在內陸山區之中，他們應該也發揮不出全部力量。」
奧斯曼蘇丹馬上說：
「伱的忠誠讓人感動，潛逃到內陸地區繼續堅持抵抗，也確實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