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大明朝廷開始換代了
朱簡烜讓內閣和樞密院主導，讓鴻臚寺和禮部配合，統計調查即將退休或者已經退休的高級官員的意向。
範圍當然是朱簡烜自己的臣子，主要是曾經的吳國和美國老臣。
現在是已經天工十四年了，西曆已經是1807年了，大明皇帝朱簡烜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了。
朱簡烜從五歲就開始當吳國國王，就有了自己名義上的臣子，十二歲的時候基本就成了事實上的國王了。
當時老皇帝安排給美國和吳國的高級官員，以及當初參加美國獨立戰爭的美國移民頭領，很多當時就已經四十歲以上了。
到現在為止，已經跟隨朱簡烜二十五年甚至三十多年了，年齡已經普遍超過了六十歲，很多都逼近七十歲了。
費淳、劉權之都是六十八歲，段玉裁已經七十二歲，姚鼐七十五歲，彭元瑞已經七十六歲了。
前吳國出身的大學士沈初，美國的開國元勛華盛頓，現在都已經去世了。
朱簡烜手下的第一代高級臣子已經進入凋零狀態。
新一代的大學士、樞密使、侍郎和將軍們，已經開始成為朝廷主力了。
但是換個角度看，朱簡烜作為一個事實上的開國君主，自己的開國重臣們大概率能善終。
一則是朱簡烜的聲威太盛，關鍵是涉及到了智慧相關的名聲太高了。
所有人都知道朱簡烜是天才，從小是巧奪天工的大工匠，還自幼參加美國和澳洲政務，主持北美戰爭的停戰談判。
這些臣子在朱簡烜手下做事本來就小心翼翼。
二來是朱簡烜起勢之時足夠年輕，面對手下的高級將領們和官員們沒有什麼心理壓力，知道自己能把他們都送走。
反過來看，這些將領和官員們自己也是一樣，都知道自己肯定熬不過皇帝，心思也就沒有那麼多了。
剩下的二代官僚和將領們，從入職開始就在朱簡烜的聲威下成長起來，面對朱簡烜更加的謹慎畏懼。
朱簡烜待自己的老部下們也向來慷慨。
對這些即將退休和已經退休的老臣子們，他們的退休福利以及子孫的恩蔭福利，朱簡烜也都專門的考慮過。
現在有了成為藩國君主的機會，朱簡烜也直接想到了他們。
朱簡烜的這些老臣子們，也是跟在朱簡烜的身邊順著革命大勢崛起，現在已經成了全天下最富貴的家庭。
派個子弟去歐洲當藩國君主也是繼續給大明發揮餘熱。
畢竟，在當今世界上，最富裕和繁華的地方還是大明本土，尤其是現在的環渤海地區。
在大明天工皇帝的直接指導下，環渤海地區已經成了全世界最發達的工業中心，自然也是生活最為便利的地方。
現在戶外有四通八達的瀝青路和鐵路，還有越來越多的飛機場。
順天府以及其他的主要城市，高級官員、工匠、商人等富貴家庭的宅院裡面，各種生活設施也都已經非常現代化了。
基本都有了暖氣、空調、電燈、電話、冰箱、洗衣機、留聲機、收音機、汽車、廣播、電影等近現代設施。
離開大明本土去歐洲的話，不只是去傳統概念上的蠻荒之地，也是從工業時代回到農業時代。
不只是要長期生活在一群蠻夷中間，關鍵是本人的生活水平會直接下降一大截。
單就水電暖這些基礎設施的缺乏，就能直接讓人感受到痛苦了。
可能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主動引導建設，才能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折騰出類似大明本土的生活設施。
官員們如果真的單純想要享清福，想要安享晚年的，不會樂意去的。
只有本人老了之後還想要更進一步，想要體驗一下一國之君的權威，才會願意去歐洲當領主。
這種人恰好是稍微有點危險的，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送到海外去。
或者家裡有熊孩子已經管教不了的，為了防止他們在大明本土惹出天大的禍事的，也可以扔去歐洲當封建領主。
在歐洲那種地方，除了直接稱帝造反之外，怎麼折騰都不至於有大罪了。
所以肯定不會都樂意去，終究還是會有人去的，
朱簡烜自己安排好了法國兄弟之後，讓他們回去收拾行李等鴻臚寺的統治。
然後把自己十五歲以上的兒子都叫了過來。
朱簡烜這些年努力踐行自己的規劃，從來沒有專門重新偏愛過一個女人，而是完全按照後宮女人生理期排侍寢表。
與此同時，朱簡烜為了自己的健康，也不會無限制的生育，一直都是按照每個月四次的頻率安排。
再加上肯定不可能每次播種都能直接生效，最終的結果是平均下來每年有八個孩子。
當生育的孩子數量比較多的時候，男孩和女孩的比例就趨向於理論比例了，大致相同但男孩略多一點點。
朱簡烜最大的孩子今年剛滿十八歲，十五歲以上的男孩正好有十六個。
就如同當年老皇帝朱仲林擔心的那樣，他的這些孫子，也就是朱簡烜這些兒子們，可以算是大明最辛苦的皇子了。
朱簡烜以前的那些皇子，按照規定是八歲應該開始讀書。
但是如果皇帝特別寵溺的，或者特別不受寵甚至被嫌棄的，那就可能要十幾歲才開始讀書了。
在那之前，就是被一群人照顧著吃喝拉撒睡，什麼都不用干，也什麼都幹不了，平時走路快了都不行。
只有太祖朱元璋早期的幾個兒子，被朱元璋要求下鄉勞動過，在身體上稍微吃點苦。
而且只有很短的一段時間，讓他們體驗一下生活就完事了。
而朱簡烜的孩子們，就是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辛苦了，而且不是去體驗生活了，他們就是要那樣生活。
他們自五歲就要開蒙讀書了。
每一年的所有男孩，由五個老師分別教授文藝、治政、博物、格致、數學五類知識。
內容上其實包括文學、政治、歷史、生物、地理、天文、工商、物理、化學、數學、哲學等絕大部分典型的現代學校課程。
到了七歲的時候，就要開始接受最基本的軍事訓練了，每天早上六點起來吃飯跑步，然後馬上去靶場練槍。
到了十歲的時候，開始學習游泳、騎自行車，同時開始由退休的將領給他們上軍事理論課。
到了十二歲的時候，開始學習騎馬、駕駛機動車、機動船，操作機槍火炮。
到了十五歲以後，他們的皇帝父親朱簡烜開始不定期親自給他們上課，講近現代政治經濟學的知識。
同時現場抽查他們其他科目的實際學習效果。
如果確認成績很差，確認腦子不怎麼好使，真的學不會這些東西，那他們以後反倒可以自由了。
以後只要到普通的宗室學校上課就行了，自然也沒有機會繼承皇位了。
不過朱簡烜定的淘汰標準比較特殊，並不要求兒子們和普通學校的孩子那樣，把課業成績搞到儘可能高的分數。
而是要求他們知道明白學到的東西是什麼，同時能記住課程中的基本常識和概念。
關鍵是其他人關於相應知識的表述的對錯，找出常識和邏輯的上的問題，就不會被淘汰出局。
也就是說，邏輯性的判斷能力更重要，具體的數值、典故、音韻系列不重要，當然也不能錯的太離譜。
朱簡烜自己本身就比較聰明，自己的妃嬪也都是天生比較聰明的女人，這些孩子也都沒有出現真正天生愚笨的。
這天上午，十六個年齡較大的皇子收到通知，馬上從學校坐車前往文華殿，一起拜見他們的皇帝父親：
「兒臣拜見父皇陛下。」
朱簡烜從御案後面站起來，來到御案前面看著自己的孩子們，然後問了一個問題：
「現在，大明如今已經完全征服了非洲和美洲，澳洲大陸也早就已經盡在掌握。
「世界上尚未向大明稱臣朝貢的國家，已經只剩下歐洲和亞洲的部分地區。
「中亞和北亞地區人口稀少，未來可以直接納入本土管轄，不會有什麼大麻煩。
「但是歐洲，以及亞洲的奧斯曼地區，人口相對比較多，而且有比較成熟的蠻族王國。
「現在歐洲大陸上的戰爭進入了尾聲，大明也已經正式開始插手歐洲的事務。
「未來要如何掌控和管理歐洲，你們都來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在這個世界地理分區口徑上，亞洲單指現在的大明疆域以西的土地，大明本土單獨被命名為神洲。
一群皇子們聽著朱簡烜講話的方式，就知道又有問題要考校他們了，所以朱簡烜沒說完就開始動腦子了。
朱簡烜說完的時候，已經有好幾個人直接舉手了。
朱簡烜掃了一眼舉手的幾個人，點了現場年齡最小的朱靖堅：
「靖堅你先來說說。」
朱簡烜經常給兒子們上課，也經常帶著他們一起吃飯聊天，倒是能分得清誰是誰。
朱靖堅馬上說：
「稟父皇，兒臣以為，歐洲最大的問題既然是當地人口眾多，那就讓當地人口減少一點就就是了。」
朱簡烜挺無語的：
「具體應該怎麼減少？」
朱靖堅覺得父皇這個問題有點奇怪：
「天工朝以前，只能用普通士兵拿著大刀長矛去殺，那樣的效率是比較低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父皇發明創造的各種新技術，解決大批蠻夷匪類的方法越來越多了。
「針對特定人群就用機槍和炮彈，可以用飛機空投炸彈燃燒彈。
「小範圍的地區處理可以用毒氣，大範圍消滅的可以投放細菌病毒，製造傳染性的疫病。」
朱簡烜更加無語了，以前沒注意這孩子秉性這麼兇狠啊，連忙提醒說：
「你這樣不行，不能直接殺人，上天有好生之德……
「換句話說，可能會導致大規模叛亂，導致當地人集體惡行對抗。
「他們至少會學古代的流民，逃到山巒之中對抗。
「要讓他們在自然狀態下減少人口，在可控的狀態下逐步減少人口。」
朱靖堅得到提醒之後就讓了一步：
「那就組織大規模民兵，到歐洲各地區囤駐控制，將歐洲男人殺死，把女人納為婢女。
「有了飛機和機動車，我們的主力部隊可以輕易控制平原地區，進而控制糧食和生活物資以及軍事裝備。
「森林裡不會長出來的槍炮彈藥，逃到山裡的歐洲人會失去絕大部分生產能力，只能依靠冷兵器戰鬥，甚至變成野人。
「我們可以在靠近山巒的地方建設堡壘駐防，安排民兵定期進山去打獵，將逃進山裡的野人當獵物。
「只要持之以恆的做，最多三五十年的時間，應該就能將這些人徹底殺光的。」
朱簡烜忍不住擺手：
「這還是太暴力了，我們的百姓和民兵，沒有必要專門去做這些事情。
「應該有更省力和安全的，對坑程度更低的方法。」
朱靖堅馬上繼續說：
「那將殺死所有男人改為閹割之後當奴隸？並且未來歐洲婢女生出男孩也直接閹割，女孩給其他移民當妾室。」
朱簡烜抬手：
「你先閉嘴吧，讓你其他人說說，老大你有什麼想法？」
大皇子朱靖坤想了想說：
「稟父皇，兒臣考慮是不是可以參考推恩令？
「要求歐洲人各國實行分割繼承制，讓所有的子女均分父母的財產。
「這樣有一定資產和地位的家庭，為了避免自己的家族地位階層下降，應該會主動減少孩子的。
「同時授予私生子與婚生子女相同的繼承權，讓富人也不敢隨意生私生子。」
「不過這樣要求大明在歐洲有一定的統治能力。
「主要至少將歐洲各國都變成藩國，而且要求當地國王配合大明的詔令。」
朱簡烜聽完之後心中還算滿意，歷史上法國的人口增長放緩，其中就有類似的邏輯。
法國大革命之後，法國人的土地繼承制度，就是在繼承人之間平分了。
為了防止土地被分得太過細小，農民也不願多生孩子了。
同時，十八世紀末期之後，法國局勢持續動盪。
在大概八十年的時間裡面，先後經歷了七個不同類型的朝廷。
1789年前的波旁王朝、1793年的法蘭西第一共和國、1805年法蘭西第一帝國、1815年波旁王朝復辟、1830年奧爾良王朝、1848年法蘭西第二共和國、1852年法蘭西第二帝國、1870年法蘭西第三共和國。
再加上大革命時代的思想影響，以及同步成熟的避孕措施，法國人開始主動避孕。
所以在大革命之後，法國人口增長率就開始降低，十九世紀中後期某些時候一度降到了零。
十八世紀中期的時候，每對法國夫婦平均有五個孩子，但是到了十九世紀中期，每對法國夫婦平均只有兩個孩子了。
這導致法國在歐洲大陸上的人口優勢也不短縮小，乃至被其他地區連續反超。
但朱簡烜想要的是減少人口，在這樣的現實歷史環境之中，法國的人口也沒有大幅度減少，仍然在極為緩慢的增長。
也就是說單純這些方案是不夠的。
當時的法國人還願意生兩個孩子，至少願意要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這樣家庭財產不會被多次分割，總體上不會變。
只有讓他們只願意要一個孩子，甚至一個孩子都不願意養，才會在一代人之後開始大規模減少。
除了直接通過行政和軍事力量暴力干涉之外，似乎只有現代經驗可以參考了。
朱簡烜所經歷的那個時代，全世界除了非洲、亞洲、拉美的少部分地區，全球大部分國家的生育率都在下跌。
越是發達國家下跌的越是厲害。但自己不可能為了控制人口把歐洲搞成發達國家。
不過也有很多既不那麼發達，也沒有什麼工業的中小國家，生育率也在迅速下降，自己未來可以找幾個歐洲藩國和地區做試點。
不過這其中的邏輯頗為複雜，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也不是能確定正確的，自己這些兒子沒有經歷過那個時代，應該是說不出類似的道理的，甚至解釋了也很難讓他們理解。
所以朱簡烜沒有直接對大兒子的觀點表態，而是繼續聽了其他孩子的意見。
讓所有人都至少說了幾句觀點和設想之後，朱簡烜才總結式的評價說：
「你們說的基本都有點道理，最起碼能夠自圓其說，只是各自的觀念和傾向性有些差異，這也很正常。
「這種社會問題，這本來就很難找到確定的完全正確答案，我們也沒有辦法通過短期實驗驗證對錯。
「正好，接下來大明要主動干涉歐洲事務，朝廷將安排一批官員前往歐洲，在當地封藩建國。
「你們幾個也跟著過去一趟，親自看看全世界人口最多的蠻族的狀態，看看這些藩國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不過不得插手當地事務，不得對任何官員提出任何政務上的意見，你們暫時只是去學習和見識的。
「除非你們也想要去當國王的，可以儘快直接告訴我，那到了自己封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現場的皇子們都是明顯一愣，沒想到老爹要把自己送去歐洲，去那麼遙遠的蠻荒之地。
同時也意外，自己這次竟然有機會離開皇城的學校，去那麼遠的地方長見識。
至於要去當國王，絕大部分皇子心中稍微有一點興趣，但他們對皇位的興趣更大。
朱簡烜早就已經向後宮和皇子們挑明了，自己不會再立皇后和太子。
會從所有兒子中選擇繼承人，會立下秘密的遺囑。
這也就意味著所有皇子都有機會。
既然有機會當皇帝，那肯定不會想去當國王。
而且皇子雖然辛苦，但生活條件和待遇都是全天下最好的。
要是到了歐洲那種地方，跟野人混在一起，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呢。
老爹從國王變皇帝的經歷，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復現的可能性了。
所以此時所有皇子立刻拱手答應著：
「謹遵父皇教誨。」
絕大部分皇子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完了，該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去歐洲白。
但是這時候現場出現了一個不太和諧的聲音。
十六皇子朱靖堅開口了：
「稟父皇，兒臣想去當歐洲國王。」
朱簡烜卻直接給他否了：
「你殺性太重，到歐洲這種土著眾多的地方當國王，多半要鬧出事端來。
「無論是你殺人太多，還是你遭遇了意外，對大明都不是好事。
「而且，你也還沒有現場了解過歐洲當地的情況，等你到歐洲參觀一圈之後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