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情人眼裡出閻王
外網各類消息滿天飛，但絲毫沒有影響到許青舟。
他很忙，除了推進波利尼亞克猜想的論證外，還花一天時間把17號要在數學年會上做的報告寫完。
報告中有對孿生素數定理的某些證明過程的改進，還有關於最新的成果關於黎曼ζ函數及相關函數相關的零點的估計。
楚江峰院士似乎知道自己這位徒弟很忙，就打過兩個電話問許青舟在調和分析上有沒有什麼不懂的，聽許青舟說基本都了解，又消失了。
搞完報告，許青舟把所有精力都放到猜想上。
就像小說里那些高手能夠感受到自己隱隱晉級的跡象，在連續忙半個月，他也隱約發現自己貌似要抓住靈感的尾巴。
時間在忙碌中飛速流逝，轉眼已經到了12月13日。
晴朗了許多天，京都迎來了第二場大雪。
晚上10點，夜色濃厚，雪花漫天捲地地落下，在橘黃色的路燈下畫出一道道美麗的線條。
「冷死了。」
兩個年輕人剛回來，搓著手，在門口跺了跺腳，抖掉身上的雪粒。
到家，換鞋，許青舟又幫裹得像企鵝的宋校花把圍巾取下來。
宋瑤很怕冷。
等她把羽絨服脫掉，苗條的身材就顯露出來。
「呼~」
「還是家裡舒服。」
兩個人窩在沙發休息，許青舟忙得頭昏腦脹，宋瑤同樣不輕鬆，得修第二學位的課程，要跟著李岱月做項目，還要學研究生階段的經濟學知識。
倆人躺了十幾分鐘，見快11點，許青舟捏了捏宋瑤的臉，「你可以去洗澡了。」
就捏一下，白皙的臉頰上出現了淡淡紅印。
太嫩了。
宋瑤不動，趴在許青舟身上，說：「你先去，我給你暖被窩。」
「或者，一起？」許青舟提議。
「不要。」宋瑤遞給許青舟一個大白眼，無情拒絕，這傢伙腦子有時候不怎麼聰明，明知道沒可能，還要提。
許青舟閉著眼，懶洋洋地說道：「那我也不去。」
道理還是那個道理，一起洗澡不願意，那穿個絲襪，給自己來點小情趣不難吧。
宋瑤揚起腦袋，眸子濕潤，柔柔地說道：「許老師~伱先去洗澡吧~」
聲音軟軟的。
許青舟倒抽了口涼氣，被爽到了，暗道宋校花居然又更新技能，一個高冷的女生突然嗲嗲地撒嬌，殺傷力太大。
見許青舟挑挑眉，露出享受的表情，宋瑤就知道有效果。
「許老師~」
「不去。」
許青舟果然拒絕，他早已經成長了，不是以前的許青舟。
「真不去？」
「除非.」
「許青舟。」
「.」
迎著宋校花危險的視線，許青舟眼皮跳了跳，本來還想再皮一下，可話到嘴邊，變成了：「行，我去。」
這妮子是怎麼做到可愛和冷酷無縫銜接的？
宋瑤滿意地點頭，放開許青舟，讓他去洗澡，自己靠在沙發上玩農藥的訓練營，這遊戲上個月29號上線，比LOL操作簡單。
益智，打發時間剛剛好。
許青舟回臥室把換洗的衣服拿著出來，望著腳丫子輕輕晃蕩的女生，嘟囔起來：「人家都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們有點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宋瑤抬抬眼皮看著他。
「我們是情人眼裡出閻王。」
「.」
許青舟幽幽回答，在宋閻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一溜煙鑽進浴室。
「許青舟，你完蛋了！」宋瑤捏著拳頭威脅。
嘩啦啦的水聲伴著男生賤兮兮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有本事進來說話。」
「.」
「不敢了吧？」浴室里的人繼續挑釁。
「我等你出來。」
宋瑤才不會真被這低級的激將法糊弄到。
浴室中，許青舟遺憾地搖搖頭，在床上該看到的都看到了，該摸的也都摸了，還是在家裡，換個地方就不同意。
哼著小曲：「啊~五環，你比四環多一環~」
浴室傳來的歌聲讓宋瑤撇撇嘴，一起洗澡.
她在腦海里想像那個畫面，臉不由燙起來，有點亂但很奇怪，莫名有種期待感。
就和穿絲襪給許青舟看這次去一樣。
覺得變態，可又懷著期待。
她拍了拍臉頰，給臉降溫。
等等。
宋瑤表情微凝，察覺到不對。
按理說，許青舟發現絲襪，肯定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穿的，但這些時間除了誘惑自己跟他一起洗澡外，就沒提過。
有問題。
這傢伙就是個lsp。
所以，問題在哪。
「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lsp還在浴室高歌。
宋瑤瞅了兩眼浴室的方向，表情更凝重，突然豁然開朗。
找到關鍵問題了。
洗澡。
這貨肯定又想像上次那樣，來一招圍魏救趙，先提讓一起洗澡，再退而求其次，提點別的小要求，譬如穿著絲襪
冬天洗澡，時間往往會久一點。
三首歌過後，許青舟擦著頭髮出來，開門出來，就看到宋瑤面無表情地拿著吹風筒，示意他過去。
「我錯了。」
許青舟很乾脆地認錯。
「我原諒你。」宋瑤指了指沙發，讓他坐下。
許青舟還是感覺宋瑤表情不對，走過去前，確認道：「你不會動手吧。」
宋瑤搖頭：「我不會因為這個事情動手揍你。」
「確定？」
「嗯。」
許青舟仍然在猶豫。
宋瑤使出絕招：「在你眼裡，我難道真是一個天天只會動手打人的暴力女。」
許青舟老實地在宋瑤身前的沙發坐好，讓他鬆口氣，宋校花還真沒動手。
客廳響起吹風筒嗡嗡的聲音。
1分鐘過去，頭髮吹乾。
嘎吱。
「宋瑤，你耍賴，說好不動手的！」
許青舟被壓在沙發，身上，宋校花眯著眼，輕輕揉捻著他的耳朵。
「嗯，我說的不會因為『剛才那事情』動手，沒說不可以因為其它事情動手。」宋瑤有理有據。
「?」
「嘶~我這腰再擰就壞了！」
「活該！」
「我今晚不洗頭，你，可以去暖被窩了。」
把許青舟按在沙發上，蹂躪了半天，宋瑤才心滿意自足地去洗澡。
許青舟捂著腰，很茫然，坐在沙發上開始反思，然後就更迷茫了，你都是有仇當場報的，什麼仇能積累到現在？
浴室里再度傳來水流聲。
「呵，我有仇也喜歡當晚報。」
許青舟恨恨地看浴室方向一眼，起身，先去床上給宋校花暖被子，他向後坐，靠在床頭，閒下來，也終於有時間看網上的各種消息。
推特上的熱評，津津有味，該說不說的，倫敦科學日報雖然只是一個打著科學名義的八卦媒體，可專業性真的無話可說。
從0到1很難很難，從1到2就顯得水到渠成，所以大家都相信在波利尼亞克猜想會被證明，或者證偽。
「布蘭達·里維斯說得很對，夏國人的教育體制根本就不行。」
「呵，對人家評頭論足，我很想知道，這位自稱是數學家的里維斯先生，你有什麼成就可以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夏國早就被印度超過了。」
「印度？除了人口能超越夏國外，還有什麼？恆河水裡的元素？」
「黃猴子肯定得輸。」
「這位非洲的老黑，你主人喊你回去挖煤了！」
有爭議就會有流量。
晚上11點半，兩個年輕人已經躺在床上，宋瑤戳了戳許青舟，「佳慧說看到你的黑粉了。」
許青舟打開群里丁佳慧發的微博分享。
博主叫戴露，標籤是學數學的女博士。
簡介：誰說女生不能學數學。
從簡介中，許青舟已經嗅到了不一樣東西。
82萬粉絲。
他隨即點開第一視頻，很快就出現一個動作語言誇張的短髮女生。
「hello，我是愛數學的戴露。這一期，我們要談談現在炙手可熱的數學天才——許青舟。」
「在做波利尼亞克猜想的項目期間，他去參加了一個教授的物理實驗，接著被京大送到量子研究所，8月份，又被送到LHC，還上台發言。」
「這次，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位許神的項目肯定會失敗。」
「社會對男性很寬容，手握兩百萬經費，什麼都沒搞出來，沒人說什麼，如果換成女性，絕對要被罵死」
再看評論區。
「對，社會對女性惡意滿滿！」
「露姐說了一句實話，下面一堆男的破防。」
「抵制露姐的男人得多小心眼啊？女性受到公平的對待不是客觀事實嗎，就是調侃一下，有問題嗎」
許青舟面色古怪，終於知道為什麼剛開始就覺得不對勁兒。
有句話說得好：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想紅想瘋了。」宋瑤覺得這個女人腦子有問題。
她學的經濟，當然知道這個人的想法，挑起對立，引發討論，吸引群眾注意力。
現在這個時代，社交平台的興起，視頻平台和直播平台也在快速發展，逐漸興起了一批網絡紅人，簡稱網紅。
在流量為王的今天，流量就意味著收入。
未來一段時間，網紅經濟估計會有一個井噴式發展。
「挺好玩的。」
許青舟聳聳肩，習以為常，未來一段時間拳師興起。畢竟，辛辛苦苦工作，可能只有三四千的工資，可動動嘴皮，罵罵男人就能直接起飛。
不可否認，社會確實有很多不平等問題亟待解決，但拳師們往往是拋開事實不談，反駁毫無邏輯性，一套左右互搏，立體防禦，玩兒得賊溜。
「12點了，睡覺。」
許青舟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壓在宋瑤身上，伸手啪地把燈關了。
「許青舟，你明天要去參加數學大會。」
「嗯，不影響。」
「嗯~」
京都一間出租屋裡。
戴露正在看自己的粉絲，短短一天內，就增長了10萬粉絲。
「露姐，我們這樣真的沒什麼問題吧？」小助手不確定地說道。
「你這就不懂了吧，黑粉也是粉，甲方給我們投GG的時候難道還一個一個篩查有多少是真實粉絲？」戴露不在意地說道。
小助理瞭然地點頭，頓了頓，看了眼消息，說道：「眉筆的GG商聯繫張哥。」
「讓他把GG費再提高兩成。」戴露沉吟道。
這筆GG費一到手，就可以選房子，來京都8年，終於能靠姐妹們把房子買了。
小助理點頭：「哦，好，我這就給張哥打電話。」
「等這批眉筆賣出去，就給你發獎金。」戴露笑著說道。
「謝謝戴姐！」
夏國數學會年會在京都師範大學舉行，早上8點20，許青舟就出現在京都師範大學門口。
「你好，我是來參加數學年會的。」見大門口有幾個志願者，許青舟過去說。
「你是.許青舟！」盯著許青舟看了半響，小姑娘小臉通紅，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因為激動。
「嗯。」
「我帶你過去。」
「你很冷？」
「沒有沒有，我激動，就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偶像。」
許青舟：「.」
我謝謝你。
在志願者的帶領下，許青舟很快來到學生活動中心報告廳。
14號舉行開幕式，頒發獎項，3天半時間，將會在這裡舉辦7場大型報告會，外加無數的小組報告。
他的位置在第二排。
許青舟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不少熟人，王霖院士，以前在數論大會上做過報告，還交換過聯繫方式的周孟奎院士，做過關於「霍曼德型振盪積分算子的二分法」的講解。
還有數論研討會上見到的盧凌教授和蔣時定教授。
果然，數學和物理一樣，就是一個圈，研究的人數以萬計，但能站在圈裡的就那些人，只要在這個圈裡呆過，基本都臉熟。
和熟人打了個招呼，許青舟就在位子坐下。
「顧教授，楚教授。」
隔了十分鐘，顧志鍾和楚江峰兩個人說笑著走進來。
許青舟起身迎接兩個老師。
顧志鍾今天很高興，春風滿面，笑著說道：「小許，你恐怕要刷新這次的獲獎年齡紀錄了。」
「我再接再厲。」許青舟謙虛地笑了笑，心說都是常規操作，未來說不定還能刷新諾獎和菲爾茲獎的獲得者年齡紀錄呢。
楚院士臉上帶著笑意，問道：「小許，報告和發言稿都準備了吧？」
「準備好了。」許青舟點頭，報告準備了，至於發言，不用怎麼準備，熟練得很，臨時打個腹稿就行。
大家簡單地寒暄過後，就各自坐回位置，等會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