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林楓：給我一個不解決你的理由
玉京台西北角，某座獨棟小樓。
「.」
「.」
當林楓看到小白打算給自己的驚喜究竟是什麼之後，他和面前的驚喜本人都沉默了。
雖然我的確是希望見一見小黃毛，但這是不是搞錯了些什麼？
看這滿身的深淵之力，這片大陸上的旅行者明顯不可能是這一隻啊
難道因為我當時選的主角是空，所以腦海里下意識浮現的畫面被小白當成參考.
搖了搖頭，林楓將注意力從思考中移開，
看向了面前某個因為暴力運輸，似乎還處在混亂狀態中的深淵小黃毛。
另外一邊，
如果說林楓面對小白給他帶來了一個意外來客時，感覺上更多的是驚訝和無語，
那麼對於被當做「驚喜」本身、莫名其妙就被一隻不明生物打包帶過來的空來說，
這件事情就應該用「驚悚」來形容了。
——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和反抗的能力，
處在深淵之力遮掩下的自己，就直接被這隻看起來像是盜寶鼬一樣的不明生物找出來並且暴力帶走。
而從他和兩個深淵使徒的藏身之地到面前這個外來者住所的過程之中，
他甚至完全沒能意識到自己究竟以一種怎麼樣的方式，被這個小傢伙帶著跨過了這中間的距離。
除此之外，
如果說莫名其妙被一隻盜寶鼬綁架走這件事，只是讓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那麼當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哪裡見到過類似的東西，以及自己現在究竟身處在什麼地方之後，
一時間，即便是對於可以利用深淵通道進行傳送的空而言，也依舊感到了一種深沉的無力感。
——縱使作為深淵教團領袖的他，原本就打算破釜沉舟前來見一面這個在自己之後降臨的外來者，
——但是在預計之中的狀況，可絕不是像如今這樣，
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一隻盜寶鼬，玩笑一般的直接從自己的藏身之處抓來對方的住所。
回到現在，
在這沒有過多家具裝飾，稍微顯得有些空曠的房間裡。
林楓站在原地，稍微等待了片刻，
而當他注意到面前的這隻被孤零零丟在客廳中央的小黃毛，已經理清楚現在的狀況之後，
他也率先開口道：
「.很抱歉以這樣的形式見到你。」
「.雖然你我二人的見面是一場意外，但我想你應該已經大概明白了自己當下的處境。」
稍微頓了頓，林楓抬頭望向面前的金髮少年，
以一種少有的認真語氣開口說道：
「——我早已在許多深淵生物口中聽聞過你的存在，教團的「王子殿下」。」
「——現在，既然你我二人作為敵對方在這裡碰面，
那麼，身為整片大陸上臭名昭著的深淵教團的領導者，
給我一個不在這裡解決掉你，而是放你離開的理由如何？」
「.」
即便林楓在劇情之中，知曉深淵教團的行動目的遠沒有表面上的復仇那麼簡單，
甚至和至冬女皇的行動一樣，都有可能是拯救提瓦特的重要支線，
所以在弄清楚深淵教團行動的理由、乃至搞明白命運織機的作用之前，他並不會真的將這隻深淵小黃毛無害化處理掉。
但另一方面，如果空真的說不出什麼足以讓他安全離開這裡的情報、只會一味敷衍的話，
那麼作為本就與其敵對的神明一方，把這一隻落單的雙子提前打包好，
在對方說出實情前，暫且用作旅行者之後的最終環任務獎勵這種事，他也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
隨著林楓這開門見山的直白打招呼方式，
場面一時之間陷入了有些劍拔弩張的沉默之中。
察覺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而且面前的神明似乎對自己的認知遠遠不僅是「知道」那麼簡單，
在對方那充滿壓迫力的視線之下，
空有那麼一瞬間，甚至想趁雙方之間還有那麼一段距離，以最快速度調動深淵之力進行轉移。
但當感受到那種猶如上位者進行俯視一般的龐大力量差距之後，他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根據情報，這位外來者大概率已經擁有了足以與遠古之龍匹敵的力量，
在對方本身那種異常的深淵適應力加持下，力量強度即便和當初輕易攔下了自己和妹妹的那個傢伙相比也不會差上太多，
再加上那個外表為盜寶鼬的恐怖存在.
自己孤身一人，絕無任何戰勝對方的可能，
而沒有在見面的第一時間被對方控制住，也恰恰說明了自己在這個外來者眼中完全算不上任何威脅，
更過分一點，或許從一開始對方就不認為他這位「王子殿下」有資格被作為「敵人」看待。
「.」
稍微沉默了片刻，在如此絕境下自覺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的空，
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與面前的少年對視，
用與其它深淵生物那種歇斯底里截然不同的平靜語調開口說道：
「.與我不同，閣下作為有可能抵達『王座』的降臨者，以及須彌璃月兩國民眾口中的『威權之神』，
如此的力量差距之下，我現在既然還能像這樣與閣下談話，而沒有在第一時間如同那些深淵生物一般被吞噬掉。」
「——那我覺得，我們之間或許未必就一定要敵對，理應還有轉圜的餘地。」
「.」
「不錯。」
「——你應該感謝你那位在層岩巨淵中，迎面撞上我的深淵使徒下屬，
雖然在它的記憶中，我得知了你的存在，
但同樣的，它記憶中你要求深淵教團儘可能不去侵擾一般民眾的命令，
也是你我現在還能夠交談的基礎。」
看著面前在危機之中反而平靜下來了的空，林楓點了點頭，姑且算是認可了對方的說法。
沒有等眼前的金髮少年回應，他又接著說道：
「——但即便如此，深淵教團過去曾對這個世界造成的諸多負面影響也依舊存在，
針對於城市的襲擊，在歷史上也並非完全沒有發生，所以這並不意味著你就安全了。」
「從立場上而言，我們依舊是敵人，
我之所以會對你的態度好上一些，
也只是因為你和那些被深淵之力腐蝕到只有仇恨和偏執的傢伙不太一樣、
仍舊有著交談的價值罷了。」
這是實話，
如果說在空領導下的深淵教團，還能稱得上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地下勢力，
那麼如果換成了一個腦子不好使的深淵使徒一類的東西，估計只知道四處搞恐怖襲擊的深淵教團，現在應該早就已經被自己清理的差不多了。
「.」
注意到面前剛剛放鬆了一些的小黃毛又再度變得緊張起來，
從來沒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可怕的林楓搖了搖頭，
指著面前客廳里一張平日裡沒怎麼使用過的方桌，開口說道：
「既然要交流，那麼就不必繼續這樣站著了。」
「——過來吧，我給你一些時間，對你們的行動作出解釋，
根據你的回答，我會決定究竟要如何處理你這位深淵教團的實際領導者。」
「.好，我會儘可能的解釋我們的行動。」
「——或許你不會相信，但同為這片世界的外來者，我原本也就有著和你進行交流的打算。」
只是沒想到交流的地點會發生在對方的家中罷了。
回想到先前那堪稱「魔幻」的經歷，
已經不打算反抗了的空嘆了一口氣，隨林楓坐到了那一張或許會決定自己命運的桌子前。
「.如今深淵教團的成員，基本都是曾經深受詛咒的坎瑞亞遺民，
而因為深淵之力對於意識的影響，成員的意見也幾乎不可能達成一致，
最終分為了激進派與共存派等多個派系。」
「.雖然都共同借用著「深淵」的力量，但深淵教團與真正意義上的深淵並非一體，甚至稱得上敵對，
——這實際上也是教團與那些原生使徒對立，並且被它們稱為「竊取力量者」的原因」
「.」
客廳左側，上等木材製作而成的棕紅色方桌前，
空為了還能見上妹妹一面，不至於在這裡就意外結束自己的旅程，
——正如林楓所總結的，自己力量越強，對方越好說話的真理一樣。
這個在深淵教團成員眼中總是格調滿滿的『王子殿下』，
也是難得的放棄了自己謎語人的一貫作風，老老實實的從頭解釋起了深淵教團的現狀。
「——總之，無論閣下是否相信，即便深淵教團的目標曾是讓「深淵」淹沒神座，藉此與「天理」進行對抗，
但我們的目的從不是摧毀提瓦特本身，這與那些來自世界之外的惡意有著本質的不同。
——如閣下所知，教團內的成員如今已經是失去家鄉的亡國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又怎麼會連最後的立足之處也捨棄呢？」
「.」
雖然因為關於深淵教團的內容實在太多，不可能一次講清楚，
但空仍然儘可能的用最簡單的語言說明著一些最為根本的情況。
片刻之後，
當注意到面前之人對於自己的說法，竟然並沒有感到多麼意外之後，
空也在這樣的場合下，說出了自己曾經在知曉面前這個『變數』存在之後，一直想說的話：
「——閣下同樣也是這片世界的外來之人，而且是真正擁有匹敵世界能力的『降臨者』。」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以並非『龍』的身份獲取到遠勝於魔神層次的元素權柄，
如果那個試圖將一切都規劃到『命運』之中的「天理」甦醒，那麼閣下也無可避免的會與其陷入敵對。」
「——與我們合作如何？
「天理」必將甦醒，在那樣的力量之下，即便是昔日統治世界的古龍也無法與之抗衡。
唯有藉助「深淵」的力量，才有可能.」
「不必了。」
當空試圖說服林楓，如果想要對抗天理，那麼深淵教團同樣也是必不可少的合作對象時，
他面前的少年卻只是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打斷道。
「——恕我直言，我並不認為僅憑你和剩餘的這些坎瑞亞遺民就真的有能力代表「深淵」，
你們並沒有展露出足以稱得上徹底掌控這份力量的技術與能力，
目前深淵教團的情況最多只能算得上是被『侵蝕』和『同化』而已，隱患其實十分明顯。
在我看來，縱使是五百年前尚處於全盛時期的坎瑞亞，也沒有那個資格代表「深淵」本身。」
「.」
即便是作為深淵教團如今的領導者，空也並沒有辦法反駁這一點，
他們距離徹底理解並且掌控深淵，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還差得遠。
稍微停頓了一下，林楓又接著說道：
「實際上，在我看來如果要藉助「深淵」這種兩敗俱傷的力量來對抗「天理」，那我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近似的選擇，
但這樣以犧牲世界本身為代價的手段，對我而言是逼不得已才會使用的最終方案，絕不可能將其視為什麼問題的唯一解法。」
——說到底，如果真的要大量引入深淵之力，這種對於所有提瓦特生命都如同劇毒的力量來對抗天理，
那在林楓看來，還不如乾脆直接帶著小白跟天理爆了算了，至少這樣影響的範圍還小一點。
拿一種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握、以犧牲世界為代價的力量作為唯一的底牌，這對他而言是一件聽著就十分不靠譜的事情。
——從可行性來看，甚至比不上扎紮實實的集齊七元素大權再帶上七顆神之心，變成一隻究極加強版的龍王跟天理正面剛，
至少這樣即便把世界打崩了，也有能力依靠完整的七之大權重新捏回來。
一念至此，
想到自己最開始對於深淵教團的安排，
他抬頭盯著面前的空，以一種無比認真的態度開口說道：
「——我可以給你一個安全離開這裡的機會，
那就是和我簽訂一份具有強制約束力的契約，並且控制好你手下成員那無處安放的破壞欲。」
「——也不必著急拒絕，這其實並非是讓你選擇，而是我在清剿你們之前給出的通知。」
稍微停頓了一下，林楓看向在自己腳邊繞圈圈的小白，
將對方抱起後放在了桌上，對著面前明顯面色一變的空，開口說道：
「既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到了我的面前，那無論你相信與否，都有一件事已經成為了事實。」
「——簡而言之，既然你被我身旁的這隻小傢伙抓住了一次，
那麼自此以後，你和你的同夥就再也沒有任何稱得上安全的藏身之所了，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簽訂這份契約，或是深淵教團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那就別怪我不講情面，親自出手將你們徹底剿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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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