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赴死
嗷~吼~
悽厲的慘叫從牛鬼口中發出，隨著黑色煞氣不斷消散。
原本將近五米的龐大身體竟在一點點的縮小。
而楚陽的呼吸也隨之紊亂起來。
這惡靈不是凡物。
催動符籙抽走了他體內的大量真炁。
此時已然有些力竭。
山坡上的忍頭小野典善見此情形，臉上再也沒有了方才的從容淡定。
這尊牛鬼可是他消耗巨大人力物力，才凝聚出的惡靈。
原本他以為有這尊惡靈出手再加上之前的比壑山忍眾。
拿下眼前這個老人，肯定是十拿九穩。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原以為不可戰勝的牛鬼竟然被一張黃符輕易擊敗。
小野典善沒有研習過符籙手段，並不清楚其中玄妙。
他緊握著手中的拐杖，眼中露出冷色。
看來終歸還是要親自出手。
雖然眼前的華夏老者實力恐怖。
但是隨著連番的消耗，對方體力應該所剩無幾。
一抹冷芒從小野典善眼中閃過。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悄無聲息的在單波上消失。
與唐門一樣，比壑山忍者都是擅長刺殺的高手。
作為忍頭，小野典善身法詭異靈動。
幾息之間，便隱入了楚陽背後的視野盲區。
趁楚陽一時分神。
手中拐杖猛然刺出，直擊要害。
在小野典善看來，這是決定勝負的一擊。
自從他統領比壑山忍以來。
一生與異人交戰無數。
無論是東洋諸忍流派，還是那些自視甚高的西洋異人。
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避開他這致命一擊。
只是小野典善忽略了。
眼前的楚陽並非什麼普通異人。
而是活了一百多年的怪物。
他的身上不存在「常理」兩個字。
突然。
楚陽原本渾濁的眼眸中，再次綻放出一道精芒。
握住手中長刀，猛地向身後揮刀。
錚——！
長刀與拐杖交錯，身形矮小的小野典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楚陽身後，手中拐杖距離他的後腦只有不到三寸距離。
楚陽被反震之力震退幾步，手中長刀都出現裂紋和豁口。
「你竟還有餘力擋下我的攻擊？！」
小野典善身形落地，臉上流露出一絲難得的震驚。
但很快，他便察覺到了異樣。
楚陽握刀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說明對方已然是強弩之末。
這便是破綻！
剛才的招架只不過是楚陽臨死前的掙扎罷了！
唰——！
剎那，破空聲傳入楚陽與小野典善兩人的耳中。
剛剛還距離楚陽幾米距離的小野典善，此刻再次躍至身前。
手中的龍頭拐杖狠狠刺穿了楚陽腹部。
鮮血順著拐杖，不斷滴落。
「如果你之前沒有消耗如此之多氣力，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但可惜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
小野典善面無表情的將手中拐杖抽出，眼神冷漠的看著面前蒼老的男人，對方已經是必死無疑。
氣力耗盡，身受重傷，再加上自己還在拐杖上塗抹了劇毒。
即便是大羅金仙來了。
絕無生還的可能。
「咳咳~」
楚陽咳出兩口鮮血，撐著身子搖搖晃晃站起身，嘴角忽的露出冷笑。
「老鬼子，你上當了。」
嗯？
小野典善微微愣住，疑惑的看向面前的楚陽。
正好迎上那戲謔的目光。
不知怎麼，在與之對視之際，小野典善總感覺眼前這個傢伙看自己的眼神，有種似曾相識。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以前看那些將死之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難不成你還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可以對我出手？」
壓下心中生出的不適，小野典善語氣變得冰冷。
他不明白，明明已經是必死之人，這個傢伙為什麼還能用那種眼神看他。
「呵呵。」
楚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咧嘴笑著搖搖頭。
「你不用擔心，我可沒有對死人動手的習慣。」
「哦~我死了？」
「哈哈哈，還真是好笑啊。」
聽著楚陽口中的無稽之談，又看了看他現在慘烈的模樣，小野典善心中最後一絲忌憚也隨之消失，當即發出輕蔑的嘲諷。
然而，不等楚陽繼續開口，小野典善這時似乎終於注意到了他身邊好像多出了許多無形的東西。
瞳孔猛地一縮。
下一刻，道道白色的裂紋出現在他的臉上，劇烈的疼痛傳遍他的全身，宛如千蟲噬身。
唐門丹噬！
以炁化毒，破敵經脈！
方才楚陽故意露出破綻，正是為了引誘小野典善靠近。
進入丹噬的範圍之內。
正如小野典善所料，經過幾番消耗。
現在的楚陽體內真炁幾近枯竭。
只能出此下策，以求速戰速決。
雖然硬接了對方致命一擊，但也成功將丹噬打入對方體內。
啊——！
強忍了片刻，小野典善終於還是忍不住體內傳來的劇烈疼痛，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隨後仿佛發狂似的看向楚陽。
嘴裡不停重複著幾句日語。
「你幹了什麼？！混蛋！你到底幹了什麼？！」
只見小野典善雙目赤紅，眼球外凸，身體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紋，雙手不斷撕扯著身上的皮膚。
身上已經被他自己抓出了道道血痕。
希望以這種方式減少肉體上的疼痛。
「說什麼鳥語，老子聽不懂。」
「別折騰了。」
「曾經有個姑娘跟我說過，她家的丹噬乃是炁毒，無法可解，等死吧。」
說罷。
楚陽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身形踉蹌的靠上了身旁的一棵古樹。
看著躺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小野典善，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憐憫。
大雨不斷落下，楚陽渾身都被淋濕，鮮血混合著雨水不斷流下。
山谷內只有小野典善悽慘的哀嚎與雨水落地的聲音。
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不斷發出慘叫，聲音嘶啞的小野典善總算消停。
身體扭曲的躺在泥濘水潭中，狼狽不堪。
雙手死死扣在自己雙眼，那張臉已經被撕扯下麵皮，只剩下赤裸裸的血肉。
死狀極其悽慘。
見對方沒了聲息，楚陽艱難起身。
先前小野典善種下的毒素正在一點點的腐蝕著他的生機。
這毒雖然並不如丹噬那般恐怖，但對於現在的楚陽來說，無異於催命的閻羅。
之所以還沒有殞命，全憑強大的意志力在支撐。
楚陽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緩步走到小野典善的屍體前，抬手割下了對方的左耳。
轉身向著林中走去。
他即將赴死，但不是現在。
臨死之前，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