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學校以後,揮別了這陣子讓自己狠狠裝逼的S600,走在熟悉的逸仙大道上,陳著差點不太習慣。
有一種在戰場上激烈斯殺後,退役回到老家。
看著屋頭閒坐兩三老姬,炊煙裊裊升起,牧童從一片翠綠的山坡上,悠哉趕著老牛回家的感覺。
「呼~」
陳著深呼吸一口,還是象牙塔里好啊,連空氣都夾雜著自由暢爽的氣息。
今天好像還有最後一節課,陳著查了查存在相冊里的課表,來到了上課的教室。
教高數的江一燕教授看見這個請假幾天的「失蹤人士」回歸,笑著打趣道:「陳總終於捨得回來聽聽課了。」
平時陳看的高數成績不錯,而且他請假都會特意和任課老師說明原因,
哪怕是編造的原因,至少老師也會覺得沒有被學生忽視。
所以江教授對陳著的印象一直都不錯,更重要的是,經濟班的這些老師又不是傻子。
《微觀經濟學》的邵宏教授已經保證陳著期末不會掛科,這就算了。
《政治經濟學》的舒原教授,同樣給了陳著不掛科的權利。
舒原是嶺院的院長,他可不會像邵教授那樣隨心所欲,某些行為都是蘊含特定的意義。
就好像一位領導參加了馬拉松長跑比賽,號召大家鍛鍊身體,少坐板凳然後有那麼幾年,馬拉松就好像雨後春筍一樣,在全國各地轟轟烈烈的舉辦起來。
因此,儘管舒院長只是表態自己的《政治經濟學》,陳著期末不會掛科但是稍微有點政治敏感性的教授,基本都不會讓陳著的期末成績太難看。
舒院長這樣做的深層意義是什麼:
希望各位老師不要用書上的死知識,束縛住陳著的創業積極性。
這位同學的未來在寬闊的星辰大海,而不是40厘米的課桌上。
陳著呢,不僅在事業上正向回饋院校領導的信任,而且他本人還很聰明。
開開心心的上完高數課,陳著就來到舒院長的辦公室。
首先,匯報此次與淘米科技的談判結果。
可能有人覺得,只是借用了一下嶺院的會議室而已,並且還提前打過招呼。
在業務上中大與淘米科技並沒有往來,沒必要專門和舒原匯報結果這就是偷懶的思想。
在職場裡,有些工作領導知道了一個開頭,雖然整件事都和他沒關係,
但是最好把結果也告訴他。
千萬不能讓他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好像我們有什麼東西瞞著他一樣反正溝通一下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在領導心裡,他會覺得你可靠值得信任。
在舒院長的辦公室,陳著把關於和淘米科技磋商的大概過程,撿些能說的匯報一下。
果不其然,從舒院長的反應來看,他其實並不在意具體結果。
但是學生這種積極溝通的態度,讓舒原很欣慰。
「遊戲這方面我真不懂。」
舒院長開明的說道:「要是你們年輕人覺得有搞頭,試試看也不錯。」
「還有一件事—·
這是陳著來找舒原的第二個目的。
「最近學校里關於300萬奔馳的傳言。」
陳著解釋道:「那是為了談生意和朋友借的,結果同學都認為是我的,
可真是背了個大鍋。」
其實這是陳著的私事,好像也沒必要匯報。
但是溯回剛和學校借了一筆1000萬的低息貸款,雖然年底封帳要明年開春才能划過來。
陳著擔心校領導聽了那些有鼻子有眼的傳聞,產生了其他心思。
比如說,陳著是不是心態飄了啊?知道以後明年會有千萬進帳,所以開始肆無忌憚的消費。
畢竟錢還沒真正到手,而且目前房地產中介項目上也沒有實際成績,陳著還是縝密的不留漏洞。
「你說這個啊——..」
舒原聽明白了陳著的顧忌,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黨委會上,確實有其他校領導提起過。」
舒院長毫不在意的說道:「但是羅校和許校都覺得不算什麼,別說這不是學校的錢,就算是學校的錢,既然貸給你了,使用權也在你手上。」
陳著也沒想到兩位主要校領導也這麼開明,不過現在已經解釋清楚了,
再有議論陳著不會再管。
等到明年拿到錢,項目也有了實際推動,陳著可是真打算買新車的。
最後一件事,陳著打聽鄭文龍鄭師兄具體喜好的書畫類型。
如果說學校的1000萬貸款,對陳著來說是意義大於實際應用,這代表著自己與母校的良好關係。
銀行能夠給予的支持,才會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
當然了,銀行不止農行一家。
不過鄭文龍是陳著不依靠父母和長輩,靠著自己人脈能夠搭上關係的銀行領導,自然率先考慮他了。
舒原聽到陳著打聽起這件事,心裡有些奇怪。
當初陳著拿出10%的房產中介公司股份,置入中大創投進行經營和分紅,還有5%的股份和收益創立校內貧困生基金。
有一個附加條件,就是請學校幫溯回與鄭副行長牽線搭橋羅校和許校都知道這個情況,並且打算在適當的時候進行安排,陳著沒必要自己公關吧。
舒原直言不諱問出了心頭疑惑。
陳著叉了叉手,真誠又坦然的說道:
「初次見面總要準備點見面禮,舒院長之前說過鄭師兄喜好字畫,我看看能不能搜羅出鄭師兄的心頭好。」
「陳著。」
舒院長專門提醒道:「字畫這個行當的水很深啊,而且真品品很難分辨,如果身邊沒有懂字畫的朋友,小心錢打了水漂。」
「沒事,我身邊正好有一個。」
陳著略有些的說道。
「喔~」
舒原心想原來如此,早有準備啊。
不過要是真能找到鄭文龍中意的字畫,再加上學校方面的撮合,溯回算是在鄭行長那裡掛上號了。
舒原也沒有多問陳著那個懂字畫的【朋友】是誰,表示自己會打聽一下,到時告訴陳著。
隔天上午,陳著正在上課劃複習重點的時候,收到了舒院長的簡訊:
「鄭行長非常推崇高劍父的花卉圖。不過因為年代久遠,有些還進入了博物館,流傳在民間的經典畫作並不多。」
「高劍父?」
陳著完全沒聽過這個名字,趕緊百度了一下履歷,居然是一位很牛逼的人物。
上上個世紀80年代出生,那時候大清還沒亡呢。
成名於民國時期,我們黨都沒成立,人家就已經到處辦畫展了,甚至還在國外拿過獎。
最重要的是,高大師居然是嶺南畫派的創始人之一。
這個意外發現讓陳著很高興,授一授嶺南畫派的「族譜」,一代代傳下來那就是高劍父→關山月→關詠儀→俞弦。
我作為俞弦的家屬,要幾張畫不過分吧。
陳著自以為事情會非常順利,於是給俞弦打了個電話,詢問高劍父的畫作情況。
「我不知道哎~」
俞弦對高劍父並不陌生,但她畢竟是第四代弟子,可能都不止第四代中間很可能因為兵荒馬亂還出現過斷層。
對於這些上世紀大師畫作的遺留和存放,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幫你問問關教授?」
同時,俞弦也很奇怪:「陳主任,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我———」
陳著心想關教授要是知道我拿著嶺南畫派開山鼻祖的作品,跑過去疏通人情,估計能把我打死吧。
所以,必須得找個恰當的理由。
要不怎麼說體制的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陳著靈機一動,還真憋出來一個「我們嶺院有個老師兄,癌症晚期,活不了太久了。」
陳著嘆了口氣說道:「他是高劍父的狂熱粉絲,臨死前很想擁有一副高大師的花卉真跡,我想滿足師兄的這個願望。」
說完以後,陳著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這個和「我室友臨死前想看你穿黑絲」是不是有異曲同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