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我的.———.」
CC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字和生日的?
更為重要的是—·····
「剛才天空是怎麼回事?」
CC抬頭。
現在天空已經完全安靜,所有煙花和白光消失,又恢復成原本恬靜的月光與星河。
「【還是有人出手了。】」
林弦微微一笑:
「雖然不知道是誰,但馬上就要見面了,我已經聽到它的聲音。」
說罷。
他將電飯煲放在CC手中:
「這裡面的東西我已經提前看過,但你要不要看、看完後要做怎樣的選擇———.—是屬於你的自由,需要你自己抉擇。」」
說罷,他側身向電梯房走去。
「喂!」
CC抱著電飯煲轉身,看向男人的背影:
「你到底是誰啊!你知道我的事情這麼清楚,你到底和VV什麼關係?是vV讓你在這裡等我的嗎?」
然而。
男人的背影揮揮手,進入電梯房,消失在視野。
CC有些無語:
「莫名其妙。」
她還是想不明白,這個第一次見面的男人,為什麼對她如此了解?
仔細回憶。
CC突然發現一個盲點【這個男人的聲音,和VV很像!】
她竟然後知後覺,現在才發現這個相似點。
這也不怪她——·——·
因為那個男人比VV年輕的多,她看見他第一眼,就沒往VV的方向想更何況,兩人接觸的短短几分鐘,就發生這麼多驚心動魄的事情,大腦時刻處于震驚狀態,根本來不及思考那男人和VV的關係。
「不可能是V的呀。」
CC感覺陷入思維的死胡同。
即便那個男人的背影也和VV有幾分相似,但年齡這種東西是不可能返老還童的;VV的年紀應該和她父親差不多大,絕對不可能像剛才那個男人一樣年輕。
「喜歡胡言亂語、說一些聽不懂的話方面,倒是和VV挺像的。」
眨眨眼睛。
她又回想起剛才那照亮整個世界的【煙花】。
其實硬要說的話.····
那根本就不可能是煙花。
首先,高度太高了;不像是在天空爆炸,而是在更高的宇宙空間。
什麼煙花能射到太空那種高度?
很顯然是不現實的。
其次,那些煙花太亮了、也太密集了。
剛才那一瞬間給CC的感覺,就仿佛整個宇宙都沐浴在白色光芒之中,地球都險些被融化。
可不知為何。
看到那明顯不合常理的煙花時,CC心中竟然沒有任何害怕,反而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溫暖、莫名其妙的懷念、莫名其妙的感動、莫名其妙的安心。
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就像她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陌生男人,卻總感覺在什麼地方似曾相識,相識許久,許久不見。
CC的目光從姣好星光收回,轉身看了眼虛掩的電梯門。
搖搖頭。
決定先不糾結這件事。
反正這些事想也想不明白,倒不如先看看V到底給自己留了什麼東西,
「所有的答案,一切的過往與真相。」
CC一邊輕念V說過的話語,一邊端詳手裡的電飯煲。
這個電飯煲一看就是舊時代的產物可矛盾的是,電飯煲各個細節都很「新」,無論是塑料、鐵殼、還是上面的貼紙,全都嶄新無比,就像剛剛出廠製造的一樣。
到底是什麼神奇科技,才能讓時間不從電飯煲上流過,讓其一直保持嶄新呢?
又將電飯煲轉了一圈,CC發現電飯煲的開關就在正面,很容易找到。
她拇指用力一按咔噠。
電飯煲鍋蓋應聲而開,一抹微微躍動的藍光照在CC臉上,暖暖的,滿是神秘感。
伸頭往內膽里看去。
只見在電飯煲中間,懸浮有一顆表面不斷跳躍電荷的藍色小光球。
小光球仿佛被束縛在電飯煲內。
它表面躁動的電絲起起伏伏,裡面還有一個充滿能量的內核,不停撞擊球面、每次撞擊都泛起一陣藍色漣漪。
CC又換了個角度繼續查看。
這才發現—···
在藍色小電球的下方,還放有一張對摺兩次的小紙條。
大概。
這張小紙條上寫的字,才是真正的重點、才是VV真正要留給自己的信息。
CC小心翼翼,先用袖口觸碰藍色小電球,測試一下是否有危險。
在確定安全後。
她深吸一口氣,將手伸進電飯煲,準備抓起底部的小紙條。
然而。
就在她手掌觸碰藍色小電球的一剎那!
咚。
一聲悶響。
像是重錘擊中心臟一般,CC頭顱猛然後仰!
隨即她瞳孔顫抖,全身繃緊,大量不屬於她的記憶憑空湧入腦海,無數走馬燈一樣的畫面在眼前浮現「噗。」
女孩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她拿掉頂在男人腦後的手槍,透過奧特曼面具看向另一個奧特曼:
「我要不殺他,剛才死的就是你;他本來就打算殺了你們所有人獨吞財產,不是什麼好人。」
「我只見過一個人的槍法能和你相提並論,你們倆出手的姿勢都一模一樣。」
女孩摘掉臉上面具:
「那個男人的聲音和你很像,所以我今天才願意和你合作,要不然--··
我根本不會跟你來。」
「現在的你,真的很像VV。』
女孩看著一臉冷漠麻木的男人、看著他像機器一樣殺掉垃圾站檢查員、
看著他熟視無睹濺出的鮮血.·.-輕咬朱唇:
「因為你們臉上的表情,給人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的傷感。」
「敢毫不猶豫從飛機上跳下來,你倒也算是個男人。」
女孩在森林裡用砍刀開路,一縷縷藤條手起刀落間斷裂:
「從你緊跟著她跳下飛機那一刻,你就問心無愧了,別管你最後救沒救下她——·這根本不重要。」」
「如果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了我跳下飛機、為了救我不顧身生命危險」
」--那我自然願意為他付出一切,乃至死亡。」
「謝謝你教我跳舞,如果下次還能見到你,我會主動邀請你跳舞的。但假如再也見不到你的話———..」
女孩對著眼前男人揮揮手,睜開滿是遺憾的眼睛:
「那就先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經你提醒,我發現了,我所有記憶碎片裡都沒有20歲以後的記憶;這就代表每一個世界的我,都死在19歲的最後一天。」
「我年齡也不大呀,19歲的人生很短的,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想活過20
歲,多看看這個世界。」
「順便,還能多收一次生日禮物呢。我很想收到一份------屬於我自己的煙花,在我腦海里一直有這個執念。」
眼前男人笑了笑,從花壇跳下,看著女孩:
「如果有一天,世界的盡頭,變得不再是盡頭—--我會送你一場最盛大的煙花。」
「並在00:42分的第一秒,對你說一聲———--生日快樂!「
「林弦學長你好!我是今年的大一新生,我叫楚安晴!」
女孩笑的很甜,眼晴彎成淺淺的月牙,嘴角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
「嘻嘻,你叫我安晴就可以啦~話說我剛才才想起來——·--我見過你!」」
「那這幅畫還是還給你吧學長。」
女孩將和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素描畫折好,遞了回去:
「想必———--這位女孩對你而言,一定是很重要、很難忘的人吧?你可要把這幅畫放好呀。」
「既然這樣,我們來交換禮物吧!』
女孩拉起兩個男生的手,三隻手掌疊在一起:
「那我們就約定,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要互相送禮物呀!這樣每次生日,都可以保證至少收到兩份禮物了!」
「大家是好朋友,那當然要一起慶祝到人生最後一個生日呀!」
女孩著腳尖,將剛剛上好水彩的素描畫掛在牆上,退後一步觀察。
「林弦學長,到底是什麼時候畫的這張素描畫呢?」
「是為了詐出季臨的證詞、打感情牌、感化季臨才臨時畫的?還是說——一早就畫好了,只是當時不願意送給季臨,所以才謊稱沒時間畫?」
女孩托著下巴,看著水彩素描畫上融洽又美好的三人組,搖搖頭:
「一定,是一開始就畫好的吧?」
「人們常說,喜劇的內核是悲劇,但或許這就是我腦子沒那麼聰明的好處吧,我很難看懂那些所謂的喜劇中的悲劇內核,我就只能看懂一些淺層次的東西,每次都被那些喜劇電影逗的哈哈大笑。」
「嘿嘿,其實我媽媽都常說我是一個沒心眼、沒城府的人,眼晴里看什麼都是好的,想一出是一出,也不考慮後果什麼的。但有時候我覺得,這樣也挺不錯嘛!是我運氣好也罷、遇到的人都很好也罷,總之————-開開心心才是活著最大的快樂嘛!」
女孩踩上白玉石階,高高站在這世界的中心。
她張開雙臂、面向天空、面向月光、面向整個世界,像是《鐵達尼號》里擁抱大海的露西一樣昂首而立:
」Youjump, Ijump!」
「林弦學長,還記得那天晚上,你告訴我你一直想不出答案的那個問題嗎?」
女孩擦擦臉上的血漬和眼淚,吸吸鼻子:
「你告訴我說,你要寫一張小紙條,放進保險柜里。」
「說是這張小紙條,不怕別人看到、不怕別人複製、不怕別人比你提前打開保險柜------只要你看到這張小紙條的一瞬間,就能立刻明白世界是真實還是虛假的。」
「當時你苦惱了好久,不知道要在小紙條上寫什麼內容、不知道什麼樣內容才能騙過敵人、騙過導演、騙過全世界,而卻只有你能看懂。」
女孩站起身,目光堅毅,向前伸出手:
「給我拿一張紙和一支筆吧——-我寫給你!」
「每一個在布魯克林生活的人,夢想都是能去曼哈頓。』
貧窮女孩坐在碼頭欄木箱上,晃著小腿,望著對岸高聳入雲霄的摩天大廈:
「但是,去不了啊。」
她無奈看向滔滔河水:
「看見那座布魯克林大橋了嗎?那看起來是一道橋,其實,卻是一道牆、一道立在布魯克林和曼哈頓之間、不可逾越的高牆。」
「同時,也是我們]———--永遠跨不過去的那道牆。」
「2024年3月28日-—---真是一個遙遠的日子呀。不過你說的對,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女孩嘿嘿一笑,認真承諾道:
「要是有朝一日,我真的有機會上太空,我絕對不會忘了你的。」
「為了感謝你今天的熱狗——-我也一定會從太空帶回來一份禮物,送給你!」
「林弦,這下我相信你了,你確實是會魔法的。」
前面駕駛摩托車的男人回過頭:
「駕駛摩托好像不需要什麼魔法,布魯克林大橋已經在這裡100年了,
也不是我變出來的。」
女孩矮下身子,在摩托車后座坐下。
她重新抱住林弦的腰,剛剛哭花的臉貼在林弦寬闊的膀背、黑色呢絨大衣上:
「可對我來說,這就是魔法,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不可思議。」
她閉上眼晴,輕聲說道:
「遇見你——··—是我一生的幸運。」」
「我要用我一生僅有一次的機會許願。」
帝國大廈樓頂,女孩念咒語一樣祈禱。
四周旋轉的雪花將她包圍,好似精靈在和她一起吟唱,進行每位女孩一生僅有一次的儀式。
女孩將男人手掌貼的更緊,將溫暖傳遞過去:
「希望林弦能夠戰勝一切、拯救一切、擁有一切·—
「成為真正的救世主!」
「殭屍舞很簡單的,你跟著我一起跳就行!哎呀,學一下嘛!很簡單的,你這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
小小吸血鬼漏出可愛獠牙,微酒精讓女孩臉蛋兒紅撲撲的,硬拉著男人的手走進舞池:
「今天我教你跳殭屍舞,等回頭有機會,你也可以教我跳其他舞蹈呀!」
「我就不去了,昨天晚上沒睡好,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女孩聽著男人腳步聲走遠,麻溜從床上爬起,偷偷摸摸跑出去,一路跑到商店街的手錶店。
「我要這個,最———最便宜的這一塊手錶。」
女孩手裡握緊人生僅有的20美刀,咬咬牙,把皺皺巴巴的紙幣放在吧檯上:
「順便,能借一支筆和一張紙嗎?」
她接過老闆遞來的白紙,撕下一半,沙沙沙寫上提醒:
「明天開始,夏令時就結束了,記得要將手錶調慢一小時喲~」
「太好了!那我們就說好了,你可要說話算話呀!」
小女孩見男人應下,非常開心。
她拉起男人的右手:
「拉鉤喲!」
一大一小兩根小拇指勾在一起,小女孩看著男人的眼晴,嘻嘻笑道:
「拉了勾,我們就是一家人啦!永遠不分開的一家人!」
東海的夜風吹過鐘樓天台,吹起CC臉頰的秀髮,吹進她濕潤的眼晴,吹掉她積蓄的眼淚。
女孩、女孩、女孩。
那麼多的女孩,其實都是她,都是同一個女孩。
那麼多的男人,其實也都是同一個人。
1952年,林弦是她的【布魯克·林】;
2024年,林弦是她的【學長】;
2504年,林弦是她的【聽眾】;
2616年,林弦是她的【VV】;
2624年,林弦是她的【戰友】·」
女孩呼吸急促,全身顫抖。
尤其是伸進電飯煲里的右手,抖動控制不住,顫顫巍巍捏起那張摺疊小紙條,拿在眼前。
這一刻,不僅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更是能聽到600年間每一位女孩的心跳!
她右手食指和拇指搓動,將塵封600年的小紙條攤開··」·
在看到紙條上內容的那一刻。
女孩再也忍不住。
淚腺崩塌,豆大的淚珠滴答滴答落下:
「林弦.—」」
她扔掉懷裡一切,猛然轉身朝樓頂電梯間大跑而去「等等我呀!!」
當。
束縛有時空粒子的電飯煲掉落在地上,滾動至牆邊。
那張扔掉的小紙條在微風中徐徐下落,最終,有字面朝下蓋在地上,
電梯間裡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一切歸於安靜。
一切歸于晴朗。
月色正美,星星閃爍,鐘樓的指針滴答滴答,遠處的蟬鳴整整齊齊。
又是一陣夜風吹過。
捲起地面上的小紙條,在空中旋轉兩圈,翻了個面。
皎潔月光照在上面。
娟秀600年的兩行字跡,不負時光:
【我們從未走散Since 1952. Brooklyn】
第八卷《煙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