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源質（12）
密室。
『噗通~』
法術束縛解除，麗芙緩緩落回了地面。
身體一恢復自由，她立即就開始跪地祈禱。
羅森則退到牆邊站著，耐心等待。
大概是異世界太過遙遠的緣故，又大概是情況比較複雜的緣故，麗芙祈禱的時間有些長。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羅森也沒有純粹乾等著。
為避免麗芙暗中搗鬼，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對方，通過偵測各種力量的波動，細細分析其祈禱的內容。
就這麼過了大約一刻多鐘，麗芙的身體微微一震，低垂的腦袋緩緩抬了起來，原本棕黑色的眼眸中緩緩浮現出了水粉色的幽光。
羅森忍不住暗暗吐槽：『嘿~這異世界的妓女神倒和地球的同行有相同的品味。』
當然，雖然品味不怎麼樣，但真神就是真神，羅森清晰感覺到對方那令凡人仰視的宏偉意志。
曾經面對飲血者茨洛卡維德時產生過的渺小感，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在心底浮現，甚至比先前更加強烈一些。
羅森仔細思索了下，認為原因應該不是歡愉者比飲血者更強，而是因為環境不同。
因為先前是在半位面，法環力量受到壓制，而此刻卻是在正常的十一環位面，法環舒展，於是真神的力量波瀾得到了更好的傳遞。
密室中，這雙散發著水粉幽光的奇異眼眸凝視著羅森。
羅森並沒有逃避，而是迎著對方的目光語氣對視。
壓力非常巨大，感覺自己的靈魂就像一個隨時破滅的氣泡，很有些扛不住。
羅森立即將力量灌注入光芒權杖，光芒權杖上又流出了一股非常奇特的力量，幫助他擋住了來自真神的大部分靈魂威壓。
就這麼沉默對視了十幾秒後，歡愉者塔拉納雅開口了。
「凡人的皇者，我的使徒說的沒錯，你的確擁有和我交易的資格。」
羅森心中暗鬆口氣，面露淡笑：「很榮幸能和您對話，歡愉者，為了不耗費您的時間和力量，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如何？」
「好。」
歡愉者點了點頭：「麗芙已經將所有情況都告訴我了。」
「我的想法是，我可以幫助你點燃神火。」
「而我需要的報酬是，幫助我進入你的世界，以及給我500萬的信徒，讓我在你的世界立足。」
這可真是簡單明了。
羅森最喜歡這樣的談話風格。
他搖頭道：「不，我並不打算點燃神火，因為我對成為真神沒有任何興趣。」
歡愉者怔了下：「就算你是凡間的帝皇，就算你能成為23環永恆強者，你的靈魂最多也就只能存在三萬年，而神火卻是永恆不滅的。」
羅森攤了攤手，反問：「我在凡間是至尊帝皇，我日子痛快的很，為什麼要去神界當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小角色？」
「再說壽命的問題。我掌握著足夠強大的時光法術，打造一個時光滯流法術，就足以穿越無盡的時光，又何必點燃神火呢？」
「我聯繫你的最大訴求，只是為了對抗異世界諸神的入侵。」
歡愉者笑了笑，連連搖頭：「凡人，你還是沒明白點燃神火的好處。」
「就算你用時光滯流，最多也只能存在十萬年，但如果點燃神火，你卻可以一直存在到星空的大寂滅日。」
「另外，作為凡人的你，將永遠困在這個太陽星界。但如果你點燃神火，你就能藉助神環之間的共鳴，在一顆顆星辰間跳躍移動。」
「你的世界將變得無比寬廣，寬廣到遠遠超過凡人的想像。」
羅森眉頭一揚，馬上提出質疑。
「您說的第一點好處我無法驗證，但您說的第二點好處，我卻表示質疑。因為麗芙告訴我，你們的神界之多存在數千真神，非常的擁擠。」
「若真神能在星辰間自由跳躍，神界又怎麼會擁擠？」
歡愉者臉上顯出一絲苦澀：「凡人，我告訴你真相吧。」
「我要告訴你，星空看起來似乎有無數顆星辰，但實際上，可供跳躍的星辰卻只是極少數，不過數百顆。絕大部分星辰，都非常非常遙遠，只是可望不可及的時空幻影罷了。」
「更準確的說，我們的世界，是538顆。而你所在的世界，要更寬廣一些，大約是821顆。」
「而在我們的世界，真神數量的確非常多，目前擁有大約3218個真神，平均每顆星辰就分配了6個真神，但凡間的信徒數量卻只有不到300億。」
「為了爭奪生存空間，更為了爭奪凡人信徒，眾神之間經常爆發劇烈的神戰。」
羅森聽得忍不住嘆氣：「嘖嘖~~聽您這麼一說，我對點燃神火更加沒有興趣了。」
歡愉者連連搖頭：「不不不，你的世界不一樣，你的世界還沒有真神。」
「一旦你點燃神火，你面對的將是一片擁有無窮無盡的資源，以及數不清信徒的美好世界。」
「同時，你還是皇帝，等你晉升成真神，你的帝國國民天然就是你的信徒，你將獲得取之不盡的源力。」
「在這些源力的幫助下，或許不到一百年，你就能晉升成為神界永恆的第一至尊。」
這麼說的話，倒是對羅森產生了一些吸引力。
歡愉者繼續道：「凡人，神界遠比凡界寬廣，也遠比凡界精彩，更遠比凡界自由。」
「同時，你若想要阻止深淵，阻止湮滅女神的侵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點燃神火。」
最後一句大大說動了羅森。
因為他深切感覺到了凡人和真神之間的巨大差距。
以當初噩夢深淵的力量，都難以抵擋異世界真神的入侵，自己恐怕也難以成功。
雖然有光芒權杖的保護，但這終歸是取巧，百密也終有一疏。
歡愉者感覺到了羅森的動搖，繼續勸說：「陛下，其實你輕易就可以點燃神火。」
「這又怎麼說？」
歡愉者立即給出解釋。
「源質瀰漫在星界當中，既是點燃神火的必需物，也是凝聚靈魂的必需物。」
「有的靈魂天然就比大多數人強大，追根究底，就是因為其靈魂中包含著更多的源質。」
「而你，凡人的皇帝，你的靈魂中蘊含著遠超普通凡人靈魂的源質，且已經大幅超出了點燃神火的最低限度。一旦你點燃了神火，直接就能擁有一環中期，甚至是一環極致的神力。」
羅森仔細聽著這些話，細細思索著，然後就猜到了一個可能：『我靈魂中的來福，應該和源質有關。」
來福非常非常隱秘，哪怕羅森已經獲得了凡人極致的時光天賦，也依舊無法探查其具體存在。
對此，他一直很困惑，卻沒想到會在一個異世界妓女之神嘴裡得到了一個可能的答案。
他忍不住好奇，便繼續詢問：「我很想知道，什麼是源質？」
歡愉者反問：「陛下心動了嗎？」
「對，我心動了。」
歡愉者微微笑了下，用一種略帶感慨的聲音道：
「源質，是星界中最奇妙的一種存在，是時空之源，法環之源，是靈魂之源，也是力量之源。」
「甚至可以說，它是萬物之源！」
「任何語言，哪怕是最嚴謹的數學語言都無法描述其特製的萬一，想要真正理解源質的存在，就只有靠近它，汲取它，與之融合一體。」
「值得一提的是，與源質融合的滋味極其美妙，世上沒有任何其他事情能與之媲美。」
羅森好奇問：「歡愉都不行嗎？」
歡愉者微微一笑：「單純的歡愉遠遠不行，但如果將歡愉過程和融合過程同時進行，那你就能體會到世間最美好的愉悅滋味.凡人的皇帝，你想試試嗎？」
歡愉者臉上浮現一絲挑逗。
羅森很乾脆地搖了搖頭：「我自問沒能力駕馭這種級別的愉悅，一旦品嘗，恐怕會淪為其奴隸。所以，暫時還是算了。」
歡愉者挑了下細眉：「陛下擁有足夠的清醒，這讓我對您有了更強的信心。」
「回到最初的問題，如果陛下願意點燃神火，那麼，我現在就願意將點燃神火的辦法告訴陛下。」
羅森笑問：「不擔心我得了好處後反悔嗎？」
歡愉者眯眼一笑：「在我的世界裡，我擁有最靈通的消息，知道無數秘密。」
「同時，我也是真神道路上的先行者，可以給陛下足夠的指引，幫助您渡過最脆弱的前期時光。」
「我相信我這兩個能力對陛下您非常有用，所以，我們的合作是一個雙贏的過程。以陛下的智慧，應該能輕易看明白這點，自然也沒有反悔的必要。」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羅森也的確非常心動。
但成就真神，意味著就要脫離凡界，進入完全陌生的神。
那他對自然帝國的掌控力恐怕會大受影響。
歡愉者似乎看出了羅森的顧忌。
「陛下，我還會教您打造凡間化身的法術。」
「相信我，真神的力量遠超凡人的想像，除非你主動開口說明，否則沒有任何凡人能看出破綻。」
這一點羅森是相信的。
於是，他給自己施展了一記時光激流法術，在加速3000倍的時光激流中，採用各種方法評估點燃神火的利弊。
最終，他得出結論。
「想要對抗真神，最穩妥的辦法的確就是獲得真神之力。」
「我晉升真神後，就可以想辦法將我信任的凡人也都晉升為真神，從而組建成一個強大的神系，甚至是一個神國。」
「一旦成功打造神國，國力又非常強大，那不僅能徹底消泯異世界眾神的威脅，甚至還能反推回去，占據對方的世界，讓異世界眾神成為我的奴僕。」
於是，他緩緩點頭：「那麼，歡愉者塔拉納雅，告訴我點燃神火的方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