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遠古的叛亂並未平息（22）
七天後，隊伍來到了銀沙城南郊。
再往北二十多里，就是銀沙城城區了。
在這裡，細碎的銀色沙地成了沙石分布的戈壁灘，並出現了不少耐旱耐熱的草木。
穩妥起見，隊伍沒有繼續前進，而是找了個隱秘山谷建了個臨時營地，並派出了一些聖徒斥候去城中打探情況。
羅森也打開來福的虛空視野，進行輔助探查。
除此之外，他也趁這個空檔治療提拉莉琳的傷勢，幫她恢復力量。
帳篷里，提拉莉琳平躺在一張變形石台上，羅森則坐在石台邊的椅子上，將自然權杖搭在這位時光洞察法師額頭。
也沒有亂治，而是按著對方的引導，一點一點修補其損傷。
提拉莉琳很放鬆，利用法力引導羅森的同時，還能出聲聊天。
「陛下，您的治療術真是驚人，哪怕是在破曉帝國，也找不出能幾個能和您媲美的治療法師。」
羅森的大部分治療工作都是來福乾的，他自然也很放鬆。
「大概是天賦吧，不過女士您的引導速度相當快，不擔心出錯嗎？」
「其實無所謂對錯，我只是跟著時間之絲的指點，儘可能選擇當前最好的恢復路徑而已。」
羅森有些驚訝:「女士不擔心靈魂中的珍貴記憶被破壞嗎？」
「不必擔心，因為我的記憶並沒後藏在靈魂中。」
「或者更準確說，我靈魂中存在的只是一個記憶索引，而真正的知識被我用一種特殊的方式藏在時間長河裡。」
「等我力量足夠強，我就能去取回來。」
這聽起來有些玄乎，但真要說起來，其實有多種多樣的實現方式。其中一些方式的難度其實不算很高。
比如將記憶儲存在光碟這種元素介質里，再將光碟妥善保存。
存一個不保險的話，就多存幾個。
只要數量夠多，總有幸運兒能穿越時間長河的。
於是，羅森也沒多問相關細節，而是討論起來完善法環的細節。
「所以，23層法環很難一次性完善，必須一層一層升上去？」
「沒錯，而且越到後期需要的力量也越多，難度自然也就越高。」
「破曉帝國最終升到幾環呢？」
「22環，第二十三環還沒來得及收斂，但我們已經找到了晉升的辦法。」
「那深淵呢？」
「深淵比我們進了一步，已經成功打造了23層法環。」
說到這，提拉莉琳輕嘆口氣:「陛下，我知道您想詢問細節，比如使用何種能源。」
「但很抱歉，相關記憶丟失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不是太陽精華。」
「好吧。」
羅森感覺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於是埋頭專注治療。
按照他的估算，有他輔助的話，最多一個月，對方就能重獲傳奇力量。
但提拉莉琳雖是學者，卻有一張閒不太住的嘴。
「陛下，我注意到，您十分頻繁地和追隨者們找樂子。」
羅森一聽這語氣，立即就聯想到了國內的道德先生們，那些傢伙特別熱衷於勸諫他。以至於為了避免麻煩，他乾脆將皇帝羅森變成了一個完美道德典範。
但那是傀儡替身受的罪，他這真身可不想當君子。
「女士，這是我個人私事。」
「我知道，但皇帝沒有私事，您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無數國民的命運。」
羅森心中暗哂，他早就聽慣了類似的勸諫，他有的是應對的說辭。
立即道:「女士，您就是用這些繁文縟節束縛薩芬諾斯陛下的嗎？」
「不，薩芬諾斯陛下擁有如聖人一般完美純淨的道德，他是一位聖皇。」
「聖皇不聖皇先不提，亡國之君卻是毫不疑問的。」
提拉莉琳眉頭蹙了蹙，認真道:「陛下的言辭未免過於刻薄了，帝國的毀滅並不是陛下一個人的錯。」
羅森咧嘴笑了笑:「但至少說明一個事實，那就是一個皇帝最大的德行不是完美的道德，而是開疆拓土的功業。」
「若一個皇帝弄丟了他的帝國，那他縱有千般優點，也不過是裝點屍體和廢墟的鮮花罷了，毫無意義。」
提拉莉琳抿了抿嘴，無言反駁。
羅森辯贏了，但也沒有任何得意，因為他一眼看出對方並不擅長辯論。
大概治療半小時後，一天的治療就宣告結束。
「女士，今天就這樣吧，好好休息。」
說完，他便起身離開帳篷。
走到門帘時，身後傳來提拉莉琳的聲音:「陛下，您和薩芬諾斯擁有完全迥異的性格。」
羅森笑了笑:「既然看出來了，以後就別拿對他的那套來對我。」
出帳篷後，去銀沙城的聖徒斥候還沒回來，想了下，他就去找貝露丹迪消遣時間。
相比阿黛拉的溫柔如水，貝露丹迪卻是熱情如火，正好是兩個極端。
相對來說，羅森更喜歡前者，因為他比較喜歡將局勢把握在自己手裡。
但也經常會換換口味，享受下被動接受服務的悠閒。
正當他和貝露丹迪打成一片時，聖徒斥候回來了。
消息報告給阿黛拉，阿黛拉隨後來找自己。
羅森平躺在地鋪上，任由貝露丹迪折騰:「城內具體什麼情況？」
阿黛拉已經習慣羅森離經叛道到近乎荒唐的行為舉止，反正對方從未因此耽誤正事，次數多了，她就視而不見了。
「城裡很熱鬧，來了許多外位面的探險隊。」
「除了魔女和高密勒爾外，其他偉大者都帶隊親自過來了。」
貝露丹迪立即問:「我父親也來了嗎？」
「也來了。」
貝露丹迪聳了聳肩:「他看到現在的我，肯定十分驚訝，說不定還會羨慕我呢。」
畢竟她擁有了成長潛力無窮的神軀。
阿黛拉繼續道:「除了偉大神的隊伍外，還有許多獨行的位面旅行法師。」
「這些人基本就是來碰運氣的。」
羅森點頭表示明白，並示意阿黛拉繼續。
「另外，城裡發現了足足20個黑色的獵法者，它們作為護衛守護者城主府和銀沙城的戰略要地。」
羅森已經通過虛空視野看到了，所以並不驚奇:「黑色獵法者，應該是屬於某個背叛軍閥吧？」
「很可能是，城裡人人都說，銀沙城主巴里爾是黑色死神桑洛的奴僕，而城中居民通常將獵法者稱為死亡天使。」
話音未落，一襲紫羅色衣裙的提拉莉琳也走進了帳篷。
她目光在羅森身上轉了一圈後，馬上垂下目光。
「陛下，桑洛曾是破曉帝國的伯爵家族，桑洛是其家族姓氏。」
「而正常狀態的靈魂，最長存在時間大約8000年，再考慮到意外折損.這可能是帝國崩塌後的第三代桑洛伯爵。」
這是正經事，羅森立即拍了拍貝露丹迪的胳膊，讓後者暫停服務。
「那麼，這個桑洛伯爵的力量如何？」
「在當年只是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小軍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阿黛拉立即補充道:「現在的黑色死神桑洛很不簡單，據說控制了十幾座類似銀沙城這樣的城市，方圓1500公里都是他的領地。」
「甚至造物之門也在其領地範圍之內。」
「情報還說，黑色死神至少掌握著2000個死亡天使。」
羅森認真聽著，同時打斷貝露丹迪的小動作。
「那這麼看來，昔日的小角色已經成長為了大玩家。」
他看向提拉莉琳:「女士，據我所知，合成太陽精華需要建造大型高能工廠。你認為，這個位面還存在類似功能的工廠嗎？」
提拉莉琳很乾脆搖頭:「沒有，一個都沒有。」
「您確定？！」
「是的，我確定。時間之絲的震顫已經充分證明了這點。」
「另外，在帝國毀滅前，皇帝陛下為了施展時光滯流術，也幾乎用盡了庫存的太陽精華。」
羅森明白了:「這麼看來，這些死亡天使的力量應該都所剩不多，甚至接近枯竭。」
阿黛拉點頭:「很可能就是這樣。因為城裡的死亡天使都一動不動，處於休眠狀態。」
「還有其他重要情報嗎？」
阿黛拉點頭:「還有一個情報，大概率和提拉莉琳女士有關。」
她頓了頓，臉色顯得有些凝重。
「銀沙城主巴里爾發布了一張新懸賞，懸賞內容是尋找所謂的『遠古賢者之血』。」
「懸賞中，對遠古賢者之血的描述不多。就兩條，分別是紫羅蘭色的發色，紫羅蘭色碎星光芒的奇異眼眸。」
羅森看了眼提拉莉琳:「女士，這就是沖你來的。」
提拉莉琳微微蹙眉。
「怎麼可能明明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怎麼還能察覺到我？」
「難道還有故人活著？」
羅森看得心中一動，立即問道:「女士，當年的你處於被通緝狀態，為什麼被會被通緝呢？」
提拉莉琳略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開口。
「我掌握著帝國至高術法奧秘的完整秘鑰。」
「這是陛下託付給我的重任，目的是尋找機會恢復帝國的榮光。」
羅森聽明白了:「而這個消息意外泄露了，傳到了背叛軍閥耳朵里。」
「對。」提拉莉琳點頭。
羅森頓時覺得問題嚴重性大增:「阿黛拉女士，懸賞的賞金豐厚嗎？」
「賞金是死亡娃娃，只要提供線索就能獲取，作用是抵擋一次死亡的厄運。」
「城中響應很熱烈，說明這死亡娃娃很好用。」
羅森轉頭看向提拉莉琳:「女士，看來您得好好偽裝下了，或許我該幫你改換下頭髮和眼眸的顏色。」
提拉莉琳點頭:「那就麻煩陛下了，但這麼做只能瞞過普通人。因為我的敵人已經察覺到了我的回歸。」
頓了頓，她說道:「陛下，我最大的敵人，很可能就是當初背叛薩芬諾斯的御前七賢之首，西塞羅.薩芬諾斯。」
「他是薩芬諾斯皇帝的堂弟。」
聽了這話，貝露丹迪忍不住嗤笑:「這皇帝是蠢嗎？竟給自己的潛在競爭者加持這麼大的榮耀！」
提拉莉琳面露一絲哀傷。
「西塞羅是蓋世的術法天才，而陛下術法才能平庸，這是無奈之舉。」
羅森笑了笑:「帝國暮年，皇權孱弱，權臣林立，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怪現象，一點都不奇怪。」
旋即面容一正。
「這麼看來，遠古的叛亂，至今仍未平息。遠古背叛者心中的野火，隨時可能會蔓延成整個位面世界的熊熊大火。」
「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我們沒法置身事外了。」
只要掌握提拉莉琳，就會成為背叛軍閥的死敵。
也可以放棄提拉莉琳，但也就意味著放棄爭鋒星界的資格，將來也必將淪為任人奴役的奴隸。
既然沒法退而安身，那就博浪爭鋒。
他站起身，做出最終決定。
「提拉莉琳女士，我決定進入皇家造物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