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深沉。
被濃重夜色籠罩的西山集陷入了沉寂,家家戶戶房門緊閉,不聞雞犬之聲。
幾道鬼祟的身影悄然出現,沿著崎嶇不平的道路向前掠行。
仿佛幽靈。
忽然間,最前面的黑影停下了腳步。
哎吱!
伴隨著一聲尖細的嘶鳴,一頭花貂從他懷裡跳落在地上。
花貂扭著腦袋左右嘎了嗅,然後朝著右邊的岔道飛奔而去。
「在那邊。」
帶頭的黑影沉聲說道:「大家跟上!」
一行三人行動迅速,在花貂的引領下很快抵達西山集的邊緣區域。
出現在他們前方的,赫然正是張遠的居所!
「就是這裡了!」
帶頭的黑影壓低了聲音。
但掩飾不住語氣里的興奮意味。
他的同伴嘀咕道:「住得這麼遠,都快到山裡面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七哥,這頭肥羊未必好抓,要不要再找兩個幫手?」
「怕什麼!」
那七哥惡狠狠地回答道:「我們一個三階加上兩個二階,難道還怕拿不下一個三階?再找幫手過來不需要分潤的嗎?」
同伴頓時啞口無言。
另外一人卻迫不及待了:「我們快動手吧,夜長夢多早點解決早回去。」
而正在商議的三人,此時此刻根本沒有覺察到,距離僅僅二三十步外的一棵大樹上,一隻黑鴉正冷冷地注視著他們。
只有地上的花貂本能地覺察到了什麼,原地繞了兩個圈子,又扒拉著主人的褲腳。
結果七哥不耐煩地踢了它一腳。
「上!」
三道黑影齊齊撲向了前方的宅子。
同一時刻,正在臥室里休息的張遠陡然睜開了眼晴。
通過赤瞳鴉的視角,他將來襲者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
比監控攝像頭都直觀!
西山集從來不是安寧之地,居住在這裡的沒有善茬。
張遠建起新房入住以來,雖然沒有受到任何的騷擾,但他一直保持著的警惕。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張遠都會放出赤瞳鴉在外面警戒。
一旦有情況發生,他就能在第一時間覺察。
不存在被偷襲的可能!
這個時候三名鬼祟之輩偷偷地翻過了圍牆,進入到小院當中。
他們顯然修煉有某種輕功身法,行動無聲又迅敏,彼此之間又配合默契。
只見三人分散開來,迅速靠近三個房間的窗戶。
他們掏出隨身攜帶的竹管,從半開的窗戶悄悄伸進去,然後吹進去一股股迷煙。
整個過程極為熟練!
吹完迷煙之後,三人耐心地等待了半盞茶的功夫。
然後聽到了房間裡傳出的鼾聲。
那七哥露出了得遙的笑容,指了指居中的房間,示意兩名同伴向自己靠攏。
下一刻,他伸手抬高窗門,靈活地鑽了進去。
兩名同伴緊隨其後!
然而七哥雙腳剛剛落地,忽然間全身汗毛根根豎起,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
驚駭之下,他張口就要大喊。
結果一雙手掌挾帶著怒濤狂瀾之勢,突破黑暗的阻隔,重重地拍擊在他的胸膛上。
砰!
這位三階化勁高手的胸口頓時凹陷,後背募地高高隆起,整個人就像是煮熟的大蝦般弓起,被強橫至極的掌力擊飛。
正好撞在後面同伴的身上。
轟!
整座石屋都為之一震!
另外一人剛剛進入房間,都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同伴已然一死一傷。
他駭然色變,想要逃離這個危險無比的所在。
然而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過了他的咽喉。
噗!
膨!
房間裡重新陷入了沉寂,只能聽到角落邊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又過了片刻,擺在桌上的油燈被人點亮。
昏黃的光芒勉強照亮了房間。
只見一名黑衣人手捂咽喉撲倒在地上,兩隻眼晴幾乎瞪出了眼眶之外,
眼眸里依然保留著臨死前的恐懼和絕望而在窗台前面,一具變形的屍體壓著另外一名黑衣人。
後者還活著,只不過身上的骨頭斷了不知道多少根,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
他驚恐地看著在自己前面蹲下的張遠,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響。
嘴角不斷地溢出鮮血。
張遠抓過壓在對方身上的戶體丟到旁邊,開口問道:「你們是誰派來的?」
這三個傢伙直奔自家而來,目標非常的明確。
甚至還有寵獸帶路。
顯然不是普通的盜寇強梁!
受傷的黑衣人呼吸一室,嘶聲說道:「殺,殺了我!」
他很清楚,自己沒有活下去的可能,又怎麼甘願告訴張遠真相!
張遠微微一笑。
張遠並沒有對這個重傷還嘴硬的傢伙施加刑訊,他伸手提起了旁邊的屍體。
激活神巢將其超度!
受傷的黑衣人的眼神先是茫然,旋即出現了錯,最後變成了恐懼。
極度的恐懼!
因為他看到七哥的戶體在張遠的手裡,竟然迅速枯萎縮小,直至化為飛灰。
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實在太過恐怖離奇,輕易地勾起了這名黑衣人內心深處的夢魔,不由地渾身發顫,牙齒上下打架。
「詭,詭異。」
他哆哆嗦嗦地從咽喉里擠出幾個字。
張遠縮回手,沖對方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然後又伸向這名黑衣人的臉龐。
這個傢伙的心理防線頓時土崩瓦解,拼命嘶吼道:「我,我說,我全都告訴你!」
他不怕死,怕的是變成詭異。
永世不得超生!
在這名黑衣人的眼裡,張遠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兇殘詭異!!
於是有什麼說什麼,吐露得乾乾淨淨。
一莊香之後,張遠伸手扭斷了對方的脖頸,終結了他的痛苦。
再將其超度。
當然,另外一具屍體也同樣解決。
全部處理完畢,張遠換上了一套合身的夜行裝束。
這套衣物是三人里的老大,一名叫做七哥的三階化勁武者留下的。
身材跟張遠相仿。
其實這位的實力相當不錯,而且江湖經驗非常豐富。
這類打家劫舍、偷襲暗殺的活計幹過很多。
奈何他遇到了開掛的張遠。
一個照面就被後者秒殺。
不能說陰溝裡翻船,只能說常在河邊走,終究免不了要失足落水!
換好衣服的張遠走出了房間。
啪嗒!
一團毛茸茸的物事掉落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