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祈福法則
(第148章最後一小段修改了哈,所以這一章以周玄做「天官賜福」開場。)
周玄骨牙的表面,凝聚了一層黑色黏稠的汁液,大頭嬰兒的陰魂在被骨牙吸收的過程中,發出了鳴鳴咽咽的哭聲。
隨著哭聲漸漸消失,骨牙表層的黑色汁液,變得流光溢彩了起來,像塗了紛繁油彩的面具。
周玄握持著骨牙,於一張較大的人皮上,刺起「天官賜福」的圖案。
這幅圖案,是周玄燒完一寸香後學會的刺青,按照正常堂口的修行進度,便是二爛香的圖案。
一爛香時,刺青為血圖。
二莊香時,刺青為魂圖。
在周玄看來,「天官賜福」在天官沒有睜眼之時,瞧不出一點點邪門的感覺。
圖中的背景是浩瀚的星空,天官身著白色星官道服,頭戴高冠,端坐在觀星台上,左手捏著一枚玉牌,右肩上懸著一盞白色飛燈。
天官嘴裡在默念,對繁星祈願,星空感受到了願力,大方的揮灑著銀白光輝,將福光灑落人間。
整幅圖的氣質,既有星空的曼妙神秘,又有天官一身的浩然正氣。
星空與天官兩股氣質,於夜空中交匯,若是仔細凝望,能在深邃中感受到極致的寧靜。
周玄做這幅刺青時,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寧靜,仿佛周遭物事皆不存在無垠的世界裡只剩下他。
心神在寧靜,感知力也幾乎處於封閉狀態,除去運針時的點點感知,其餘絕大部分的感知像被關押在繭房裡一般,不產生任何波動。
以至於店裡走進來一男一女,周玄也完全沒有察覺到。
進來的男女,不是別人,正是司銘與段晴嵐。
段晴嵐畏寒,此時天氣雖然開始轉涼,但單薄長袖還是穿得住的,她卻穿著厚厚襖裙,還披了件黑斗篷。
斗篷連著寬大帽子,罩在頭上,將她端莊美艷的臉盡數遮在黑影之中。
「這麼快就來退錢了?」
雲子良原本托著茶壺,看周玄做刺青,當他聽到腳步聲後抬頭一望,心裡叫苦不迭,何著是昨天買「佛頭」的冤大頭來了。
在雲子良看來,司銘三萬買了佛頭,僅僅過了一天又來店裡,怕是覺得貨不行,要來退款。
「這款可不能退。」
因為昨日周玄賺了三萬,給他去麻將館的牌費,從十塊漲到了五十塊!
款子要退了,他雲子良不又得窮嗖嗖的捏著十塊去打牌?
「司老闆。」
「老先生。」
「你來做啥?」雲子良問道。
「哦,刺青效果好,我想再替我女兒請一幅。」司銘笑著說。
聽到「再請」,雲子良眼晴都亮了,再賣一件貨,他的牌費必然還能漲啊。
「那說什麼呢,我們店裡主打的就是童叟無欺、貨真價實。」
雲子良已經吹噓上了,在這幾句話的功夫里,小福子已經擺好了零食盤,端著兩杯熱茶,遞給段晴嵐和司銘,
「二位客人,喝茶。」
司銘拿起兩杯茶,一杯自己喝,一杯遞給段晴嵐,他還約著段晴嵐:「夫人,莪們先去外堂坐,小先生忙著在,不方便打擾他。"
「我就在這裡等著,不會打擾他的,你和老先生去外堂坐。」
段晴嵐接過茶,拒絕了司銘,整個過程,她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周玄正做著的「天官賜福」。
「這刺青有門道?」司銘感覺段晴嵐狀態不對。
「大有門道,但是你瞧不出來,待這裡也白費功夫。」
段晴嵐對司銘一點不客氣,司銘只是笑笑,沒往心裡去。
井國堂口眾多,而且修行的門道差別極大,某個堂口認為珍貴的物件,在別的堂口眼裡,與破爛差不多。
比如這幅天官賜福,司銘一瞧,覺得圖做得漂亮,然後就沒了,但段晴嵐卻從刺青里,隱隱瞧出了她覺得了不起的東西。
司銘被夫人拿話了一句,便聽了話,去外堂和雲子良聊天去了。
沒了司銘打擾,段晴嵐小口小口的啜飲著清茶,極專心的觀摩著「天官賜福」。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這副圖,在許多古籍里都有記載,在骨老會的古籍里記載是最多的。
只因在九大天神尚未隕落的年代裡,這方廣大陸中,向天祈願的六大天官,皆是從骨老裡面挑選出來的,每年祈福三次,求天神賜福,將人間的痛苦與災厄收去一些··—
對天官的理解,所有堂口都不及骨老會。
「骨老會中,天官圖極多,但都不如這位小先生,將賜福時的細節做得如此分明,這位小先生,真的是刺青古族?」
段晴嵐有些懷疑起來,曾經的刺青古族,隨大出世而出世,並非完全與世俗斷了往來。
若是古族之人,真有能力做出「天官賜福」的刺青,骨老會必然會花極大的代價,將這幅刺青收入囊中。
但骨老會這麼多年都沒有收錄,原因怕是古族之人,也做不出這幅刺青來。
一時間,段晴嵐的注意力,便從刺青內的天官,轉移到了周玄到底有什麼來頭上。
甚至,她忍不住想找人調查一下周玄的來歷,最終還是壓制住了這份衝動。
走江湖的,各有來頭,各有隱秘,胡亂打聽,便是大忌,若是被對方知曉,
輕則斷了雙方往來,重則引來報復。
骨老會太過強勢,自然不懼怕報復,但段晴嵐知道周玄的刺青有多神妙,很怕雙方斷了往來,便打消了刺探周玄身份的念頭。
「呼,累夠嗆。」
周玄終於落筆。
刺青每次落筆,都有異象出現,比如說佛頭刺青落筆,會響起佛鐘之音。
「天官賜福」比「佛頭」的品級高了一層,自然也有異象,
只見骨牙的最後一筆刺下,天官肩頭懸浮的白色燈籠,微微顫動,天上瀑灑的銀色福光,在緩緩流動,仿若從九天垂落的瀑布,刺青圖動起來了。
「竟是如此!?」
段晴嵐將寬帽往後拉了半寸,怕帽中黑影阻礙了自己的目光,沒能將刺青瞧得真切。
越瞧,她越是震驚。
她從刺青里,觀察出了賜福的法則,白燈顫抖與福光流動,幾乎是同時進行,沒有前後關係。
「不是祈願,是共鳴!不是祈願,是共鳴!」
段晴嵐一連將話重複了兩遍,卻依舊無法平息內心的震動和激盪。
「大姐,你啥時候來的?」
周玄打招呼的話語,將段晴嵐從震盪遐思中拉扯回了現實天地。
「小先生,你是大才。」
段晴嵐毫不吝嗇對周玄的誇獎,然後介紹著自己:「我家先生,昨日在你這裡買了一幅佛頭刺青。」
「哦~」周玄拖長了語調,他和雲子良想法相同,以為段晴嵐這位女骨老,
也是來退款的。
他不動聲色問道:「佛頭效果如何?」
「很好。」
好就行!
周玄鬆了一口氣,將骨牙裝回了口袋,帶著段晴嵐去了屏風之外,示意小福子將門關上。
他知道段晴嵐的身份很敏感,明江府骨老會成員。
司銘見了周玄,恭恭敬敬的打著招呼:「小先生。」
「我姓周,叫周均,你喊我——」周玄不太喜歡先生來先生去的,便引導道。
「小周先生。"
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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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玄抓了把瓜子,磕了兩粒,問道:「既然佛頭效果好,你們夫妻倆來找我,做什麼?」
「我們想請一幅更好的刺青。」
司銘開門見山,說道:「佛頭效果已是極好,但是————只能用來壓制瘋症,
我想—.."
「你想徹底治好!」
「就這個意思。」司銘說道。
「我知道一幅圖,效果會更好,當然,不保證一定能治好,而且我沒有材料周玄昨天剛學了三幅刺青。
官、道、佛,各一幅。
佛家題材的刺青,叫「拈花手印」,比佛頭的效果肯定要強許多。
「要什麼材料?」司銘問道。
「一道陰魂,和尚的陰魂。」周玄昨晚去抓了官魂。
抓魂的過程倒不複雜,但是太熬人了,一晚上才抓了一隻,有些費時費力。
現在既然有人定製刺青,那挺好,你把魂也給我抓了。
誰提出,誰解決,
關於偷懶,周玄招很多。
「和尚的魂,好弄,我這兩天就送過來,到時候,煩請小先生————"
「佛頭的價格三萬,我這次要做的刺青叫拈花手印,三萬可就拿不下來了。」
周玄又說:「具體的價格,我做完刺青之話,再知會你———."
司銘多少有點不爽,魂我給你抓,價格你提就是了,但你連價格都不先定,
哪有這麼幹的。
不爽歸不爽,女兒的瘋症還掛落在刺青上,他不敢說硬話,只帶著少許抱怨說道:「沒這麼做過生意啊?!"
「也就是沒遇上我,遇上了,你早就這麼做生意了。"
周玄說道:「就聊到這兒吧,你們找魂,找到了,我立刻動工。"
他揮了揮手,已經下了逐客令。
「小先生,你說的拈花手印,緩兩天也行,畢竟還有佛頭壓著,我家玉兒瘋症最近幾天不會犯,但是,你能不能將那幅天官賜福的刺青,出讓給我?」
段晴嵐已經開始和周玄商討著「天官賜福」的生意。
周玄很是意外,才做的刺青,墨跡怕都沒幹,竟然就要被人買走?買家還是見多識廣的骨老。
刺青,果然是門賺大錢的生意!
「額——」周玄沒著急回應段晴嵐,眼睛偷偷向雲子良瞄去。
他怕這幅刺青過於有價值,賣了可惜,
現在周玄總結了一個規律,他做的刺青,大多數都與原版效力差別不大,但有機率做出極有價值的刺青,比如高僧望月。
高僧望月,是篇入門刺青,但因為緋月的進入,將這枚刺青的價值提高了許多檔次。
雲子良因為眼力高明,成了周玄刺青的「唯一鑑定師」,價值高低,他能瞧得明白。
此時,雲子良的右手稍稍往下壓了壓,意思是這幅刺青,價值不高,可以放心買賣。
周玄便對段晴嵐說:「這幅刺青啊,想買可以,但是價格————"
「小先生出價便好。」段晴嵐說道。
「一筆現金,外加·—祭品。」周玄說道:「這幅刺青不同於佛頭,沒有祭品,就不完整。」
周玄在圖騰殿內瞧見,血樹在嬰兒後背做完天官賜福之後,嬰兒挖出了心臟,交給了血樹,那刺青中的天官才睜開了眼睛。
這便是獻祭的過程。
此時,周玄做下的「天官賜福」,眼晴並沒有睜開,自然是沒有獻上祭品導致的。
所以,一爛香的血圖,只有刺青完工之後,養在家裡、店裡,才需要祭品,
但二香的魂圖,沒有祭品,刺青都不算完工,只是個半成品。
半成品自然沒有太霸道的效果。
「錢的事,自然不是障礙,但祭品-需要什麼?」段晴嵐問。
「我去看看,你們在外堂等我。」
周玄繞進了屏風裡面,將極小一部分的感知力,透進了天官賜福內。
緊接著,周玄瞧見了一段畫面個面孔模糊的人,五指在自己的胸口留下了一道五爪血痕,再用自己的血,於周玄的手臂上,寫下了三個字「小護法」,然後周玄剪去小指多餘的指甲,將剪下的廢指甲,塞進那人的胸口血痕里·—·—·
畫面到此結束,
周玄便將瞧見的畫面里的祭品做法,講給段晴嵐聽。
她聽完後,對天官賜福的購買慾望大幅度降低。
「祭品本身倒不算過分,但獻祭的方式,我們骨老很難接受。」
周玄有點意外,祭品本身不算什麼,那你直接獻祭了不就行嗎?至於獻祭的方式?這很重要嗎?
這時段晴嵐又語氣掙扎著說道:「小先生,我講實話,天官賜福不是我要,
是我一位師長需要,但祭品的內容,他可能會接受,也可能不接受,
所以,我需要拿著你這副刺青,去徵詢他的意見-————-當然,不是白拿,我可以先支付你的現金部分。」
「現金部分,五萬。」周玄豎起了一個巴掌。
段晴嵐欣然接受,並補充道:「若是我那位師長不答應,刺青退還給你,款項你退一半即可。」
周玄對段晴嵐印象一下子就好了很多,答應道:「如此甚好。」
他抓過天官賜福,遞給了段晴嵐。
現金部分以商行本票的方式支付,填寫的商行名字是「惠豐商行」。
商行本票,由商行出票,去銀行支取,若是商行名聲不佳,銀行里沒有存款,那銀行自然不會認這張票。
但骨老的商行,信譽度不會有問題。
要連五萬塊都騙,骨老也成不了明江府的指牛耳者。
「貪財,貪財。」
周玄接過了本票。
「他是夠貪財的,夫人,也就你慣著他。」
司銘常年做生意,強勢慣了,哪有被人戳著鼻尖做生意的?
「阿銘,平日裡,你有神偷堂主的身份,又有骨老撐你,你做生意無往不利,但我勸你,對小周先生,還是收起你唯利是圖的生意經,
他的刺青,能花錢買來,便是幸運!五萬塊對這副刺青的價值來說,實在是划算。」
段晴嵐又說:「小周先生的身上,不但牽掛著咱們女兒的瘋症,還事關骨老能否喚醒火!或許,骨老一直堅持的方向是錯的,老師的方向,才是對的。」
她喃喃一陣後,又瞪著司銘,說道:「阿銘,記住我的話,往後跟小周先生打交道,客氣一些,還有,私下不要去打聽他的身份,絕對不要。」
見夫人凶起來了,司銘便軟和下來,笑著說:「夫人講什麼便是什麼!」
雲羅山脈,人皮廟前,銅錢祭司心情忽然好起來了。
他冷笑道:「獻祭,還是以自己為祭主,我還真以為你領悟的是樹族的刺青,說到底,不還是我們古族刺青?」
古族的刺青,需要祭品,比如將人皮廟與周玄連結,便用上了彭瞎子這個祭品!
「邪門!真踏娘的邪門。」
雲子良盯著周玄說道。
「咋了,老雲!」
「你定的獻祭方式,很邪門!
雲子良說道,
周玄更是一頭霧水,天官賜福的獻祭方式,段晴嵐說骨老不能接受,現在雲子良又說邪門,到底邪門在什麼地方?
來井國的這段日子裡,比那獻祭方式更血腥更殘忍的事情多了去了,老雲也沒覺得邪門過啊。
「你琢磨琢磨,買你刺青的人,將自己的血獻祭給你,血是祭品,而你用指甲埋進他的身體裡,這叫賜福!
你猜猜誰才配給人賜福?」
周玄想了想,說道:「神明!?」
「對嘍,只有神明才有資格賜福,凡人哪來的資格?」
「沒資格又去賜福的凡人,叫什麼?」
「邪神!」雲子良斬釘截鐵的說道。
周玄。
周玄又問:「當邪神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但你要知道,真正的邪神不是你,是刺青!你只是它的容器而已。」
「哦,等於說我是邪神的腳。』
「可以這麼理解,所以,你最好懸崖勒馬,哪怕放棄刺青,也不要成為邪神的容器!」
雲子良苦口婆心的說道。
「老雲,你說邪神是沒有資格賜福的凡人?」
「嗯!」
「但我有資格啊。」
「嗯?」
「我是神。」
「你是真的瘋—.啊?—天神的氣息?!」
雲子良本想大聲嘲笑的,當他瞧見了周玄散著淡淡藍色光芒的右手··
他眯著眼晴,盯了周玄的右手許久,才釋然了,果然,他尋龍天師的「感應」,怎麼會錯?!
「原來你小子不是尋常的大——-神與你同在。」
「那我能給人賜福嗎?」
「賜福是你的自由。」
雲子良汕笑著說。
周玄倒了杯茶,又問雲子良,說:「對了,老雲,刺青的那個獻祭方式,有什麼說法嗎?」
「那就是巫族養邪神的活人祭,信徒在邪神的身上,用自己的血寫字,顧名思義,寫上小護法,便是信徒願意成為邪神的小護法唄。」
「小護法和大護法有什麼區別?」周玄問。
「小護法有護法次數的,達到一定次數,信徒和邪神之間的連接就結束了,
大護法則是終生的,一旦獻祭,一輩子都是邪神的護法,終生不離左右。」
雲子良悠悠的解釋道:「除去小護法,常見的活人祭,還有請降、纏魂、大護法等等-·-別看這種祭祀方法簡單,它反而是連接最牢固的祭祀之一。」
「老雲啊,你看我吧,有點笨笨的,你講的這些知識,不來點現身說法,我很難理解,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做個活人祭,你在我手臂上寫個大護法,我試試效果好不好。」
...」
雲子良眉頭皺緊,像極了那個網絡表情包。
老人、地鐵、手機。
李乘風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呆在書房裡,研究各種各樣的古籍。
他是骨老會的成員,但與那些成天自虐的傢伙不一樣,他從來不作出傷害自己身體的行為。
骨老會信仰痛苦與災厄之神,這點沒錯。
骨老的所有成員,終生都在為了一件事情努力,那便是一一喚醒火。
這點也沒錯。
但怎麼去喚醒火,在骨老的內部,卻有所分歧。
主要分成「痛苦派」和「祈願派」
痛苦派的想法,便是將自身的痛苦,獻祭給沉睡的天神。
他們認為天神的力量源泉,便是痛苦、病痛、災厄,之所以沉睡,是因為失去了力量,信徒用獻祭的方式,為天神灌注力量。
他有了足夠的力量,自然會甦醒。
祈願派的想法不一樣,他們覺得天神沉睡的原因,並不是缺乏力量,而是連接不緊密了,需要每日去祈福,將祈福化作一條條晃動的鐵索,讓天神感受到信徒的震盪,從而甦醒。
理念不同,所以骨老內部並不和諧,甚至因此產生過清洗行動。
祈願派是被清洗的一方。
到如今,骨老里的祈願派,已經極少極少。
李乘風正翻閱著古籍,忽然,書房的門被敲響。
他皺著眉頭,說道:「進。」
門打開了,段晴嵐走了進來,帶著歉意說道:「老師,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的。」
「阿嵐,有什麼事?」李乘風情緒不佳,他很寶貝自己的時間,哪怕是學生來找自己,他也希望對方快點將事情講完,然後一拍兩散。
「老師,可能您的想法是對的,但是,不是祈願,是共鳴,與我們骨老誕生「城隍」的方式一樣。」
「共鳴?」
李乘風的眉毛情不自禁的鎖住:「共鳴,是兩種力量不斷的碰撞在一起-·—
可我們拿什麼力量,去與天神的力量碰撞?」
段晴嵐解釋不清楚,將手中的刺青展開,平放在書桌上。
李乘風將刺青撫平後,先大略的觀察了一遍刺青,很快,他便被圖案中的星光與願力交匯處吸引。
他不禁將頭低了一些,眼晴與刺青間的距離拉近。
隱隱的,他覺得交匯處的星光,有些流動之感,細看之下,用半透明金色表現的願力,竟也有些流動。
兩股流之間,說不上誰強誰弱,或者說,差不多強弱,與其說交匯,不如說在交織。
「這幅刺青,是誰做的?」
李乘風主動詢問段晴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