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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刺青客人

2024-11-16 23:30:10 作者: 青山盡墨
  第144章 刺青客人

  袁不語覺得世道不公,

  他只是想親眼目睹高僧望月的刺青,周伶衣卻已經觀想上了。

  袁不語便著急的坐在原地等,哪怕看不見,等周伶衣悟出了什麼,講講心得體會也是好的,

  他就等啊等,等到心焦氣躁之時,周伶衣終於從睜眼禪定的狀態里走了出來「悟出了什麼?」

  「血井內的時空,並不是錯亂的。」

  周伶衣說道。

  「不是嗎?」

  「至少從刺青里看,並非錯亂。」周伶衣說:「雲子良那位老山人,香火似乎出了問題,但他的眼光,著實精彩!」

  雲子良在觀想了高僧望月的刺青後,便下了一個結論,這幅刺青,香火層次低的人去觀想,縱然是有些益處的,但它真正的風采,只展現給香火層次高的人。

  周伶衣的香火層次,便足夠高了。

  她從刺青里,有了很深的領悟。

  

  「袁老,我剛觀想刺青的時候,也以為血井內時空錯亂,它展現了生死,但生死毫無規律可言,今天生明天就死,或者上一秒鐘還活著,下一秒毫無緣由便死去,望月的高僧是這般,那些樹木花草也是這般,

  但觀想久了,便能察覺到,生死之間,自有其規律。」

  「什麼規律?」

  「血井讓生,便生,血井讓死,便死,全憑血井的意志,從這條規律之中,

  能窺見血井的意志變化,這種變化,便是血井的法則。」

  周伶衣對袁不語說:「血並法則,不同於天地,自有其律法,規範著血並這個小世界。無論是你的說書人之夢,還是我的彼岸花海,都是小世界,若能將血井法則融入到小世界之中.」

  「那我們就成了那個小世界中的無上意志,一粒灰落在哪裡,也受莪們的掌控。」

  袁不語仰頭望著月光,未來的香火之道,似乎有了新的方向。

  周伶衣卻閉上眼睛,又去觀想高僧望月里的血並法則。

  「不行,我要買張票,去明江府!」

  袁不語忍不了了,起了身。

  「你現在去不管用。」

  「為啥?」

  「高僧望月的刺青,暗含血井法則,但僅僅是血井法則的一部分,冰山一角而已,再等等吧,等弟弟悟出更好的。」

  周伶衣說道。

  「他還能悟到更好的嗎?」袁不語坐回了竹椅上,他第一次對自己徒弟有些不自信了。

  「一定能!」周伶衣起身向內院走去:「血井秘境在與他的神啟融合,隨著融合的程度加深,弟弟會探尋到血井更多的隱秘。,

  雲羅山脈,祭祀場中,

  銅錢祭司已經於古族內下了命令,在沒有成功將神接引回來之時,任何族人不得靠近祭祀場。

  古族以祭司為尊,哪怕這個要求極不合理,他們心存懷疑,但依然只能遵守。

  沒有任何族人,敢挑戰銅錢祭司的權威,除了比銅錢祭司地位更高的「百眼大祭司。」

  但百眼大祭司自從神出世後,便於山洞中閉關,不關心外界的一切。

  銅錢祭司隨著人皮廟與周玄之間的連接,他瞧見了周玄在做「高僧望月」的刺青。

  越做,他越心驚,

  周玄的刺青,果然與古族的刺青不同,這種不同,源自於傳承不同,就像尋龍一脈中的「感應」與「點穴」,可能拜的一個祖宗,但實際卻是兩條涇渭分明的支流。

  「神,你在毀掉刺青,毀掉我們刺青古族的希望!」

  銅錢祭司很憤怒,同時也在做鬥爭,他的精神很掙扎,分成了兩股念頭。

  一股在領悟周玄刺青中的血並法則,一股念頭在阻止自己去領悟法則。

  最終,在極度的掙扎擰巴之下,銅錢祭司瘋狂了,他高高的舉起了拐杖,身上的銅錢刺青盡數脫體而出,圍繞著他的身軀快速轉動,

  像一陣古銅色的龍捲風。

  「異族、你是異族!神,你毀不了我的意志。」

  「刺青便是刺青,只允許有我們古族的烙印,絕不應該出現其餘的法則,就算是血井又如何,哪怕九大天神的法則,也不允許出現在刺青上!」


  「斬斷他,斬斷他!」

  人皮廟源源不斷的向銅錢祭司傳遞周玄的所見所聞,瘋癲狀態下的祭司卻不停用旋轉的銅錢,去斬斷這些所見所聞。

  他要將「高僧望月」的刺青徹底忘掉,堅守自己的意志,不受周玄的「蠱惑」!

  周玄的淨儀鋪子,開張了。

  店鋪小,周玄沒打算熱鬧的辦,只將牌匾掛起,放了一陣炮,便草草收工。

  翠姐、老楊都來恭賀。

  翠姐手頭緊,拿不出太多的錢物來,便提了一筐通紅的喜蛋,提了一筐糖餅,見了街坊就發,除了讓街坊沾沾喜氣,也算一個小GG。

  「老馬,下次有淨儀的活,給周兄弟介紹一下哦。」

  「田老哥,淨儀的生意想著我家周兄弟,活兒做得保管漂亮。」

  老楊則偷偷給周玄封了一根金條,笑著說:「昨天去折金價了,老畫齋就值三根多一點的金條,那一點算我今天恭賀你開張的喜錢。」

  「謝謝老楊,進屋坐吧,翠姐,你也進屋坐坐,準備了點心茶水。」

  周玄請老楊、翠姐進屋。

  翠姐將發剩下的半筐喜蛋和糖餅輕放在周玄店裡,笑著說:「店裡還忙,我得去照顧照顧,周兄弟,你一定生意興隆。」

  「謝謝翠姐。」周玄笑著跟翠姐抱拳,和老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翠姐家的小吃攤,生意依然火熱,木華洗碗都洗不過來翠姐忙得腳打後腦勺,除了出餐,也得幫著收拾,只靠木華是搞不定的。

  但她心裡高興,除了店裡生意好,還有木華嘴上僵硬的笑容。

  一桌客人剛走,翠姐去收拾碗筷抹桌子,不遠處,走來兩位中年人。

  翠姐屬於職業習慣,見了人影,便要去招徠生意,但當她抬頭瞧清楚倆人的打扮後,便不敢再打招呼。

  兩個中年人,一個穿著長衫,布料瞧起來就不便宜,另外一個中年人更誇張,穿著「亨利爾」西服。

  翠姐天天忙小吃生意的,哪有功夫關注西服牌子,但她偏偏知曉「亨利爾」

  這個手工西服牌子。

  前年過年的時候,翠姐好不容易去逛了次百貨公司,她當時的心愿就是讓木華穿一套新西服,西服的價格讓她望而卻步,後來她看到一家「手工西服店」。

  她以為這西服和正常成衣差不多的規律一一買成品的貴,找裁縫做便宜,

  便去了「亨利爾」的店,店裡的裁縫瞧她的打扮,冷臉相向,只告知她桌上有價格單,自己看。

  翠姐一瞧,當時便嚇一跳,這什麼「亨利爾」,別說西服了,光是半拉袖子,夠盤她的店。

  現在見了穿「亨利爾」的中年人,翠姐便想起曾經的事,自然不敢招徠。

  誰知,那倆中年人卻主動坐在了店外的桌旁。

  「亨利兒」中年人,問翠姐:「來碗蔥油拌麵,老白,你要什麼?」

  長衫中年人笑笑,說:「老爺吃什麼,我也吃什麼。」

  「兩碗。」司銘豎起兩根手指,對翠姐說。

  「好,好。」翠姐又給兩人桌面小心的擦了一遍後,才去下麵條。

  「翠姐,給我來碗湯麵。」和翠姐相熟的老馬也要了份吃食。

  「先坐,再送你一籠生煎包。」翠姐笑著說:「可別忘了幫周兄弟的新店宣傳宣傳。」

  「放心吶。」

  老馬找了個位置坐下。

  翠姐已經下好了麵條,澆了蔥油汁,再淋了一勺香油,加了提前燒透的海米皮,端到了司銘和白管家桌前,

  「客官,慢用。」

  司銘拿了筷子,將面拌開,吸溜了一大口,說:「老白,你聞到了沒?」

  「香,很香,很久沒吃過小食攤了,是小時候的味道。」

  「沒說面,說的是刺青。」

  白管家搖搖頭,說道:「倒沒有,不過這地方離蓬萊旅社不遠,劉爺說,堂口兩個小兄弟,是在蓬萊旅社遭了刺青惡鬼的黑手。」

  他和司銘來東市街,就是為了刺青而來,司銘從劉青光的嘴裡,得知刺青惡鬼現身明江府,心裡對女兒的瘋症重燃希望。


  「不用去蓬萊旅社,你看那兒。」司銘指著店內的牆上。

  一面銅錢刺青正在輕輕動著,刺青下擺了一個香爐,爐腳壓著一張殘破的毛票。

  「那是刺青惡鬼留下的?」白管家詢問司銘。

  「你有沒有感覺肚子餓?」司銘忽然問道。

  「感覺到了。」白管家說道。

  「是刺青的影響。」

  司銘的香火層次高,不受刺青的影響,但他能感知到一一刺青在努力影響他。

  「那咱們找老闆娘問問?」

  「先吃麵。」

  司銘夾了一筷子,往嘴裡送著。

  吃完麵條,司銘喊道:「老闆娘,結帳。」

  他拿了一張綠色的一百,放在桌上。

  「不好意思,客人,小本生意,您這麼大的錢,找不開。」翠姐小心說道。

  「面多少錢,我心裡有數,剩下的,是想找你問問,你店裡的刺青,從哪兒來的。」司銘說道。

  「哦,一個遊方的道士給我的。」翠姐長了個心眼,知道刺青這東西神秘,

  別人問不能瞎說。

  至少她得先去問過周玄才行。

  「遊方道士?好答案。」

  司銘收了一百塊,遞給翠姐兩張毛票後,起身。

  「是做淨儀的周老闆做的。」

  店裡的老馬也並非見錢眼開,他就是單純的嘴快,低著頭吃麵呢,便聽外面有人在問刺青,一邊講一邊指路。

  翠姐很生氣,小跑到老馬面前,收了沒吃完的湯碗,把生煎強塞到老馬嘴裡:「煎包都堵不住你的嘴。」

  司銘和白管家已經順著老馬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翠姐怕周玄惹上麻煩,從後門出去,跑著繞過一條巷子,進了淨儀鋪。

  周玄和老楊還在聊天,見翠姐進來,便問:「怎麼了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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