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0可是，面前明明是安樂的味道
「融四歲，能讓梨」
「安樂，你是家裡的主人，堂姐這麼遠來家裡，你把你的玩具讓給姐姐玩吧.」
「安樂，你是姐姐，要讓著一點弟弟.」
「安樂，南區的那些孩子家裡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外面又亂，你不要和他們計較」
「安樂，你是從麟門轉校回國的，你人生地不熟，不要管別人，好好讀書就行了.」
「安樂，遠月學校里的學生家裡都可有錢了，要是出了什麼事家裡可賠不起，所以.」
「安樂，只要你做好自己的，不去惹別人就行了.」
這樣的勸導，安樂不止一次地從老師、父母那裡聽到過。
從小他們就教導安樂，要善良、要謙讓。
規訓告訴安樂：只要為別人考慮，別人就一定會回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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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樂從來不說讓別人難過的話，從來不做會傷害到別人的事，從來不與人發生衝突，從來不主動爭搶。
南區的孩子們到處惡作劇、偷搶別人的東西，如果自己不制止他們的話，會不會讓那些被偷竊的人感到難過？
哪怕因此那些孩子再也不和自己玩耍，自己再沒了朋友，也沒關係。
朴書文家裡很有錢，如果反抗她的話，會不會給每天辛苦工作的父母添麻煩？
哪怕自己在班上每天被對方陰陽怪氣，嘲笑，也沒關係。
小歡和櫻宮瞳看起來關係很好，如果自己向他表白的話，會不會讓小歡和櫻宮瞳覺得苦惱？
哪怕小歡和那個櫻宮永遠在一起也
這樣做錯了嗎？
可是為什麼每每安樂這樣做時，她卻總沒有得到別人的「報李」呢？
過往時，當她這樣優先考慮別人而導致自己內心受了委屈，她也總會有託詞：
至少別人得到快樂了，別人的快樂就是自己的快樂。
可此刻，水晶
不對，是保健室內。
「小小.嗚.」
「會會長」
當安樂猶豫再三，如此開口呼喚小歡之後。
她的內心卻仿佛再難相信這樣的藉口，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嗡」
耳鳴聲漸響，連旁邊小拇指的反應都逐漸聽不見了。
「會長？你也是遠月學院的學生？」
「.」
「.同學？同學？」
直到下一秒，顏歡的臉靠近了幾分，徹底占據了她放空的目光她才回過神來。
她連忙站起了一點身體，就像是軍訓內被教官點名的學員那樣，
「是是！」
「.身體不舒服嗎？」
顏歡無奈一笑，如此問道。
「沒沒有只是我從來沒進來過鬼屋，所以有一點.害怕.」
顏歡眸光掃過她額間流下的一滴滴冷汗，也沒有深究，
「這樣.」
顏歡從對方的身上收回目光，帶著疑惑看向四周的空間。
這一次密封的房間內並未投來寫著出去方法的紙條，讓他感到有一些疑惑。
什麼意思，這是讓我們自由發揮了？
對哦，這裡本來就是鬼屋，先前也分析過，這裡很有可能有出口之類的東西。
也不知道斯潘塞的能力可以覆蓋到多大。
「我們先試試能不能找到出口吧。這裡應該比較類似於密室逃脫的結構，找一找線索應該就能出去。」
「好好的。」
安樂抿了抿唇，連忙聽從顏歡的指示尋找起了身邊任何可能的線索。
順帶轉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小拇指，發現它已經雙眼翻白，看起來是被氣似了。
「.」
「同學，你和斯潘塞是同班同學？」
就在顏歡蹲在染血的白色床單前打量上面書寫的字跡時，突然如此問道。
身後的安樂偷偷瞥了一眼昏暗中他俊美的側顏，哪怕對方看不到，還是點了點頭，
「嗯之前斯潘塞同學的事，對不起.」
「她犯的錯，為什麼要你來道歉？」
「因為.斯潘塞同學是我唯一的朋友.」
顏歡訝異地挑了挑眉，回頭看向安樂，
「你居然會和她當朋友？」
安樂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又開始先考慮起了斯潘塞，為她解釋了起來，
「斯潘塞同學雖然有些魯莽但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壞人.」
「並不壞」
年度笑話：斯潘塞不壞。
她不壞我吃。
在顏歡目前的視角中，三位明牌的修改器宿主中斯潘塞絕對是最難對付的。
她的行為邏輯非常難以預測，而且極具進攻性。
讓葉詩語抑制使用催眠APP欲望的愧疚，對柏憶有奇效的認同感，估計對斯潘塞都毛用沒有。
最恐怖的是，別人的修改器似乎都是有冷卻時間的，不會一直用。
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遇到斯潘塞就會出現修改器的效果.
沒冷卻的？
她全程就像是開了大的狂戰士一樣，壓根不吃控制，從頭到尾就是莽。
除了腦子有點不好使之外，真的堪稱五邊形戰士。
「真真的，斯潘塞同學之前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過我，我很感謝她我不想失去這唯一的一個朋友，所以.」
顏歡沒回頭，只是問道，
「所以，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你都無條件跟隨？甚至現在還要為她的過錯來替她道歉？」
「.」
有沒有可能斯潘塞只是在利用你達成現在的這個局面呢？
待會她可能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開始照相了
不過，以她的智商來說真的有這個可能嗎？
就在顏歡思索的同時，他也順利在染血的床鋪下找到了一隻塑膠斷手。
那斷手指向床鋪的另外一側，顏歡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朝那邊照去，便在那看見了一個畫上了血色符咒的按鈕。
「找到了」
顏歡輕輕摁了一下那個按鈕，在保健室盡頭的床鋪便緩緩挪開，露出了一個半人高的通道來。
還真是密室逃脫啊.
沒關手機的手電筒，顏歡照了一下那矮小的通道，同時對安樂說道，
「哪怕你們是朋友，她做的錯事也不是你應該償還的.替她道歉，是最低限度的替她償還。
「換句話來說，同學，如果她之後做了很嚴重的錯事，你難道還能為她償還更嚴重的後果嗎？」
安樂捏著懷中的袋子，傻乎乎地看著顏歡說道，
「我我會盡力償還的.」
顏歡愣愣地看向蹲在原地、戴著口罩的安樂，忍不住說道，
「.你認真的嗎？」
這傢伙難不成是因為和斯潘塞待久了所以受到了她笨蛋光環的影響嗎？
「欸？」
「沒什麼.雖然別人的為人處世我不該干涉，但作為遠月的學生會會長，我還是建議你離斯潘塞遠一點。
「而且，一直這麼為別人考慮，你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不止是斯潘塞的為人上，更重要的還是修改器的問題。
待在修改器宿主的身邊，沒有抗性真的就和玩具沒什麼兩樣。
可身後黑暗中的安樂在聽到顏歡的這句話後，內心卻好像受到了觸動。
她好像，曾經在哪裡也聽到過這句話。
只是她想不起來究竟是在哪裡了
沒等身後的安樂有任何回應，顏歡便將肩膀上的喵醬抖落下來，在腦內對它說道，
「喵醬，勞煩你在前面探探路了，如果發現了什麼就提醒我一聲。」
「喵~」
喵醬「噔噔噔」地就跑了進去。
顏歡扶著那需要彎著腰勾著頭才能進去的通道，回頭對安樂說道，
「走吧，旁邊的門都被鎖上了，我們去這邊看看。」
「嗯好.會長」
安樂緩緩地靠近了她朝思暮想的背影，內心中因為稱呼「會長」而造成的疼痛正在進一步撕裂。
黑暗中，她抱著黑色的紙袋子沒拿手機，就這樣跟在了顏歡彎著腰的身影背後。
甬道中，陰森的風呼嘯而來，卻被眼前顏歡的背影所全部阻擋。
安樂望著黑暗中對方的背影，嘴唇顫抖著，卻難免詢問，
「會長.為別人考慮，這樣，不對嗎？為什麼一直.一直都沒有好結果呢？」
走在前面的顏歡腳步稍稍一頓，他本來不想多言，但考慮到斯潘塞的修改器問題
算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誰叫他是三好青年呢？
尤其是品德好。
嘆了一口氣，顏歡接著向前一點點地挪動步伐，順帶主動提起了一點有關私人的信息，
「很小的時候，我住在南區，在那有一個關係很好的青梅竹馬。」
身後，原本低垂著頭的安樂在聽到顏歡話語之後眼瞳一點點縮小，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前，
「青梅.竹馬？」
小歡小的時候自己都知道的，他只和自己玩！
據他所說，是因為他覺得其他小孩都很幼稚
雖然現在回頭看，自己當時恐怕不比其他小孩成熟吧？
畢竟天天都想要和他玩過家家，然後他扮演爸爸，自己扮演媽媽
可是，這不就意味著
小歡他.
還記得自己？！！
「撲通.撲通.撲通.」
黑暗中，她原本習慣垂下的腦袋一點點抬起，盯著顏歡背影的雙眸也好像明亮起來。
只可惜身前，喵醬已經跑到前面探路去了，顏歡沒有身後眼，也看不到此刻安樂的目光。
「嗯，然後，她和你很像，是一個喜歡為別人考慮的人害怕拒絕別人，害怕別人對她露出失望的目光，害怕與人發生衝突。」
「為別人考慮，這樣.不對嗎？」
「為別人考慮當然沒什麼不對，只是你也要知道，為別人考慮有時會不可避免地違背自己的意願.」
原本只是想要勸身後的這個女生遠離斯潘塞的，可說著說著，他卻還是難免想到了小時候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女孩。
他還記得，她的名字叫做「安樂」。
顏歡行走的腳步微微一頓，話語也緩慢下來。
「一般而言，一直這樣做的人，只是習慣了通過滿足別人，然後乞求對方以同樣的方式施捨回來。
「如果別人的確這樣做了，那麼她便會感到莫大的愉悅。
「哪怕別人的回報遠遠比她付出的要少，也沒關係。
「而如果別人沒有這樣做，她哪怕感到了痛苦也會自己騙自己，繼續這樣，等待著下一次別人的施捨」
說到底，為什么小時候顏歡會注意到那位姑娘呢？
因為只有他看到了，她一直默默地付出，她一直默默地期盼。
就當他是自私吧，畢竟在沒有人照顧的孤兒院，誰不喜歡一個一直為你著想、對你言聽計從的青梅竹馬呢？
只是他打心底里也一直都知道一件事，所以，過往他也總是不厭其煩地將這個道理說給那個傻乎乎的青梅竹馬聽。
而今天，這段話恐怕對身後這個沒有朋友、將斯潘塞看作是救命稻草的少女奏效，
「這樣的想法是懦弱的想法，一直這麼為別人考慮，你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人都需要變得堅強一些，勇敢一些。主動去追求你想要的，而不是一直委屈自己，等命運將它送到你的面前。」
直到此刻，安樂才終於確信，這話她曾經聽到過。
到底是誰對自己說過呢？
她只是忽然想起來了，在要與小歡分離的那一天。
因為自己一直在哭，一直在哭，腦袋裡只想著要和對方分開不能見面這種事。
不知道怎麼才能打跨國電話，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到麟門，不知道怎麼才能與對方見面.
種種恐懼壓垮了幼時的安樂，讓她徒留哭泣。
所以，她忘記了，眼前那個男孩一直在對自己說著什麼。
他告訴自己，
「要堅強，不要一直為別人考慮。」
要堅強.
那句話，是小歡對自己說的啊。
小歡明明還記得自己的，為什麼自己一直這麼懦弱？
別的，怎麼樣都好。
別的，自己什麼樣的委屈都能忍。
只有這個，自己無論如何都
身後，安樂那一直顫抖的身軀逐漸和緩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像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而說完這最後一句，顏歡這才自覺說多了話。
可能是因為又想起了那已經離開麟門許久的青梅竹馬來了，此刻遇到一個同樣境遇的同學，就想著多說一點。
或許以另外一個理由來搪塞更為合理：
這都是為了解決修改器。
「喵~」
前方的甬道之中，喵醬搖晃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眨巴著碧眼，對顏歡叫了一聲。
意思是：前面就是出口了喵。
顏歡拿著手機電筒往前面一照，果然看到了一點幽暗燈光照亮的寬闊空間。
於是，他開口說道，
「我們已經快要到」
說著，他剛要接著往前走。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卻倏忽一愣。
因為身後，一隻軟軟的小手不知何時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服。
隨著他向前的動作，身後的那姑娘也就這樣被他拉著向前。
像是害怕走丟了，像是害怕分開那樣
這熟悉的感覺讓顏歡的心臟停跳了一秒，聰明的他很快聯想到了曾經美好的某一段記憶。
性格如此相像，就連這樣抓著自己衣服的動作也是這樣？
這難道是巧合嗎？
「你」
「小歡.」
剛要開口的顏歡與身後少女軟糯的聲音同時開了口。
她呵著熱氣的聲音就這樣拍打在了顏歡的背上，讓顏歡意識到，她將口罩解開了。
那親昵的稱呼瞬間貫穿了顏歡的大腦，讓他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回頭。
卻忘了，他們現在正彎著腰佝僂在半人高的甬道里。
「咚！」
這一下，直接給顏歡腦袋撞到了牆壁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嘶！」
「小歡！」
顏歡一個踉蹌側身蹲在了地上，但別忘了，身後的安樂還死死攥著他的衣服呢。
顏歡一個踉蹌向前，反而直接拉著身後的安樂一起傾倒。
「喵！」
喵醬被嚇了一跳往後蹦出去了一段距離，隨後好奇地回頭看向身後，
「嗚！」
卻見身後的黑暗中，側躺著的顏歡正愣愣地看著眼前趴在自己懷中的少女。
如水氣球一樣的柔軟就這樣貼著他的小腹，產生了形變。
他手機的手電筒滑落在了不遠處的地上，從而讓顏歡看不太清她此刻的面容。
唯獨能感受到的，只有她的一呼一吸、她灼熱的體溫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
「安樂.」
「小歡.」
兩個人又下意識地同時開口，這讓眼前的安樂愈發緊張。
她連忙低下了頭，顫著聲道，
「你你先說.小歡」
「不安樂，你先說？」
「嗯」
這話說完，顏歡感覺到黑暗中有兩條大腿緊張地夾住了自己的大腿。
安樂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雙拳緊緊捏住.這是她緊張時的體現。
但她忘了，她的手還放在顏歡的身上，於是那捏起的粉拳就變成了捏住顏歡的腹肌。
「嘶」
不，等一下，安樂，你這上下夾攻我有一點.
「那個，小歡我其實很早之前就回麟門了，然後我也讀遠月學院」
「等一下，那你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
「我」
這話問得安樂原本緊張的內心更加緊張，那心跳都快蹦出胸口跳到顏歡心裡去了。
她慌亂地抬起頭來想要解釋，再一次忘了這不過是一個半人高的甬道。
「咚！」
「嗚」
一聲悶響，她也捂著腦袋重新趴在了顏歡身上。
聽著懷中那如小動物一樣可愛的聲音，顏歡到現在都還有一點做夢的感覺。
覺得和青梅竹馬有一點像，於是就說了比平時更多的話。
結果回頭一看，真的就是青梅竹馬？
這是什麼神展開？
關鍵在於，她還和自己讀一個學校，但為什麼，已經過去了一個學期了，她都沒來找過自己？
這個學期一年級除了斯潘塞就沒有其他轉校生了啊.
顏歡無奈地看向自己懷中頭疼得厲害的安樂，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
「沒事吧？」
「嗚」
小時候她受傷的時候就喜歡哭，然後只要自己一吹氣，她就不哭了。
轉而會用紅彤彤的小臉看向自己。
顏歡輕輕拍動安樂背部的動作喚醒了安樂肩膀上虛幻的小拇指。
它生無可戀地睜開眼睛，卻一點不想面對慘痛的現實。
它決定了，今晚就要說服安樂主動放棄自己。
贏不了我還不能不玩了嗎？！
我選擇死亡！
但迷迷濛蒙地睜開眼，剛要在死亡之前對這廢物宿主進行最後的辱罵，抬眸看見的，卻是躺在顏歡懷裡，享受著他拍打服務的安樂。
「？？？」
不是，姐們？
什麼情況？！
我睡一會怎麼就就就.
贏了？！
我看著不會操作是吧？
回顧一下整個流程，大概是這樣的：
安樂鑄幣操作頻發
安樂落入了下風.
安樂氣死修改器，準備投降
安樂發表獲獎感言？！
「小歡，這麼多年來我一直一直都想要見你但是對不起，我和以前一樣，什麼都做不好.
「嗚嗚嗚，你說得對，我一直都這麼懦弱，對不起對不起.
「我只是看到你變得那麼優秀，我害怕.我害怕你已經忘了我了」
原本安樂都只是小聲哭泣的，但感受著身後顏歡的拍打，她卻好像終於忍耐不住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
一滴滴淚水落在顏歡的身上，讓他無奈一笑，
「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安樂？」
「嗚嗚嗚嗚.」
小拇指在一旁吐著信子，感覺一切都好起來了。
狹窄的甬道變得寬闊，昏暗的環境變得明媚，血腥的氣味變得香甜
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辣！！
小拇指好起來了，安樂也喜極而泣，唯獨顏歡.
他卻被懷中柔軟的安樂壓得有些難受。
只能說，元陽未泄是這樣的。
他臉上的完美笑容稍稍一僵，只好說道，
「那個.安樂，要不然我們先從這齣去再說，你先起來」
「欸.對不起小歡.沒，沒壓到你吧？」
「沒有.小心頭。」
安樂擦著眼淚，小臉紅彤彤地站了起來。
而顏歡則回頭去拿自己還開著電筒、滑出去老遠的手機。
剛剛翻過被扣在地面上的手電筒，那光亮便照明了這附近的環境。
從而下一秒，就著那手電光，顏歡看見了一個散落的黑色紙袋
以及一本本泄露出來的文藝作品。
「咦，安樂，這是你買的什」
顏歡沒看清，便拿起來了一本，看向封面上的標題。
繩縛之.龍？
只一眼，就萬年。
卻見書封上赫然畫著一個被繩索緊緊纏繞、赤著上身、流著眼淚的肌肉男。
看著手上的作品，顏歡的大腦宕機了一瞬。
難道真的是對付修改器對付魔怔了，以至於現在出現了幻覺？
好怪，再看一眼.
嘶，是現實！！
而他的身前，那擦著眼淚剛剛起身的安樂也抬起眸子來，剛要說什麼，也看到了顏歡正在打量著自己剛買的文藝作品，
「小」
她的眼瞳一點點縮小，那紅潤的小臉也瞬間變得極其蒼白了起來。
旁邊的小拇指還歡天喜地地纏繞在她的脖子上，像是在採訪金牌得主那樣絮絮叨叨的，
「我去，你是怎麼做到的？！牛啊安樂！以前我小瞧你了，你果然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天選之人.要是能再多使用一點我給你的能」
說著說著，它就說不出話來了。
好像意識到了不對。
小拇指連忙驚詫地看向自己的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蛇尾竟然正在一點點膨脹，宛如氣球充氣一樣變大。
欲.欲望？！
太.太多辣！！
要爆辣！！
小拇指剛要張嘴提醒身邊的安樂，可安樂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動不了了。
她此刻恐怖膨脹的唯一願望就是；
不能讓小歡知道自己喜歡玩的這些東西！！
甚至於都不需要她發出命令，那恐怖膨脹的欲望便催動修改器發動了！
【超導體模式，啟動！！】
【目標：顏歡！！】
顏歡眨了眨眼，剛要露出尷尬的表情，準備將這東西放回袋子去。
畢竟人與人之間是有不同的，XP系統不一樣很正常，沒必要強求一致.
大家打一個哈哈也就過去了。
雖然還是有一點尷尬就是.
但下一秒，一股熟悉的感覺就湧上了心頭。
隨著那虛幻的白色霧氣連接到了顏歡的身上，一陣感覺便從脊髓處一路躥升至大腦！
身後，甬道中的喵醬瞬間炸毛，對著眼前的安樂低吼起來，
「喵！！」
而顏歡則渾身一軟，臉紅心跳地倒在了地上。
「顏歡，你的抗性又被擊碎了百分之三十！！這周四在走廊里偷襲你的，就是她！她就是第四個修改器的擁有者！！」
喵醬的提醒聲音猶在耳，但顏歡的大腦卻仿佛顫抖起來。
還記得先前說過的，如果修改器的擁有者是類似於葉詩語、斯潘塞這種以前素未謀面的人，那其實顏歡是波瀾不驚的。
他最恐懼的，就是他認識的熟人被選做了修改器的宿主。
先前一直給童姐打電話就是這樣.
他是真的不想要過往的美好日常因修改器而扭曲、破碎。
但現在.
明明是與安樂闊別了這麼久的久別重逢.
明明是第四個修改器宿主明牌的大好局面.
兩件都是這麼快樂的事情，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卻讓顏歡的內心這麼複雜呢？
感受著那不斷湧現、仿佛想要讓忘卻一切的快感，顏歡的大腦一陣發白。
但在心底，他卻仍舊愣愣地想到，
「可是.
「面前，明明是安樂的氣味啊.」
第四位修改器宿主，堂堂登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