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我宣布，麟門第一次聖杯戰爭
「昨晚葉詩語過來開房門了喵。」
早晨，聽到喵醬的聲音，顏歡刷著牙的動作微微一頓。
他瞪大了眼，滿嘴白沫地轉頭看向臥室中坐得端莊的小貓，詫異道，
「什麼時候？」
「昨天你睡著之後，很晚了」
喵醬轉頭看向門口的方向，後爪站立，兩隻前爪和小腦袋上下挪動，似乎是在描述當時的情況，
「門把手突然動了，但因為你鎖門了所以她沒拉開。」
「.」
大晚上的門口突然一個人要趁你睡著的時候拉門把手進來，你猜猜她進來之後要做什麼。
不是，姐，你這也太恐怖了吧？
顏歡張著嘴，沉默片刻轉頭把嘴裡的泡沫吐掉，然後拿杯子裡的清水漱口，再洗了一把臉。
剛想將襯衫換上，但那襯衫已經兩天沒換，昨天又在外面跑了一天，總感覺黏糊糊的，洗了澡之後實在是不想再穿了。
早知道等昨天陳姨烘乾之後拿了衣服再上來洗澡睡覺的，現在只能去樓下拿烘好的衣服穿了。
「.」
他瞥了一眼手機，五點五十分，比尋常都還起得早點。
推開房門，門外靜悄悄的，晨光極弱，是連透過客廳的紗窗都費勁的程度。
大家似乎都還沒起。
於是，他放了心，赤著上半身拿著昨晚裝過牛奶的空杯子往樓下走，準備去洗衣房找衣服穿。
洗衣房正對著廚房，淨水器擺在廚房門口，他在廚房裡涮了涮杯子，隨即接了杯水喝。
早上一杯溫水下肚，真的感覺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喝完水，他又將杯子洗好放在了旁邊的洗碗籃中，轉頭去了洗衣房。
衣服烘乾之後放在哪了？
他抬頭打量著懸掛起來的衣物，找尋著印象里昨天才買的衣服。
此時門口處，同樣拿著一個水杯的身影走到了淨水器前。
準備接水的葉詩語聽見了洗衣房裡悉悉索索的聲音，便下意識地轉頭看去。
微涼的晨光里，看著那在洗衣房中到處尋找衣服的顏歡赤身背影，她的眼睛一點點睜大。
手中的手機，忽而亮了起來。
找到了.
顏歡拿了一件昨天剛買的米色襯衫，面料摸起來很舒服，便準備換上。
套上了乾淨的衣服，他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髒衣服也拿下來洗了，但想到才一件衣服就開洗衣機實在是太浪費，便作罷準備離開。
轉過頭去，門口處那端著水杯，如鬼魅一樣不知何時站在那裡的葉詩語便撞入了視線。
我靠？！
他的表情瞬間一變，剛想要口吐芬芳，完美表情管理的能力便已經發動了。
顏歡尷尬一笑，對葉詩語問候道，
「詩語姐，今天你也起這麼早啊？」
「嗯嗯。」
葉詩語的表情一點點恢復正常，但回復顏歡的語氣卻顯得那樣卡頓，
昨晚因為看了那奇怪的影片，導致她喝了很多水，早上才剛到六點便要起床解決。
可哪怕如此，卻依舊覺得口乾舌燥渾身燥熱，甚至連睡都睡不好。
現在又下來接水，結果好巧不巧撞見了起床更換衣物的顏歡
她的手微微顫抖，又不自覺地喝了口水。
眼神微不可察地在他米色襯衫的輪廓上打轉，似乎是因為剛才在那襯衫沒上身的時候看到了什麼吸引她的地方。
顏歡微微一笑，走出了洗衣房對葉詩語問道，
「詩語姐要吃早餐嗎？我來弄。」
「不用了。」
「好，那我出去一趟，中午前會回來的。」
「嗯」
原本說如果她要吃的話就去廚房煮點東西，既然她不吃的話顏歡就在外面解決了。
在門口處換了鞋，為了儘量避免與她獨處導致自己被催眠，拿著手機顏歡很快就出了門。
葉詩語看著他離開，將杯中的水飲盡。
初春的早晨涼涼的，顏歡深吸了一口氣，一陣小跑，朝著小區外面跑去。
「你要去哪裡？晨練嗎？」
身後，一隻黑貓不知何時出現，跟上了他的步伐。
顏歡頭也不回，一邊調整奔跑的呼吸節奏一邊搖頭道，
「去海洋館。先去買早點，然後坐公交車過去，六點半就有第一班車了。」
掃了一圈，這高檔小區里壓根沒有這麼早開門的早點鋪，只能往更外面轉一轉了。
用地圖軟體導航搜索了下公交線路，顏歡很快在小區外面找到了一家賣龍國早點的店。
在麟門，只有龍國人開的店會這麼早開門。
吃著肉包和南瓜粥，店鋪里慢慢人也多起來了。
喵醬坐在顏歡的身邊舔爪子，一邊問道，
「去海洋館幹什麼？」
「去找對解決修改器有幫助的米奇妙妙工具。」
「？」
吃完早飯，顏歡帶著喵醬上了車，麟門公交對小動物上車的事還是管得挺嚴的，尋常需要帶個籠子或者貓包什麼的。
但喵醬不是普通的貓，上車時它變得只有顏歡能看到，所以順利上了車。
第一班車人很少，顏歡隨意找了一個空閒的地方坐下，戴著藍牙耳機靠在窗邊擼貓。
搖搖晃晃幾十分鐘，再睜眼時，是因為藍牙耳機里傳來了下車的提示音。
摘下藍牙耳機，公交車內的聲音也響起，
「海洋館站，到了。」
四周已經有不少人了，轉過頭來，剛好與一位臉色微紅端著手機的女生對視。
「！」
顏歡眨了眨眼，對她道，
「勞煩讓一下。」
「好好的。」
此刻才七點多，昨天十分熱鬧的購物中心顯得格外冷清，那裡要十點才會開始營業。
但海洋館八點就可以入場了，所以也不算來得特別早，況且他還帶了小幫手。
下了車，顏歡對喵醬道，
「喵醬，你能嗅到葉詩語丟的東西的味道嗎？」
喵醬抬起頭來，用一種「你認真的嗎」的表情看著他。
「你不是貓嗎，我聽說如果自家貓貓丟了，把它用過的玩具給流浪貓聞，那隻流浪貓就能幫你找到的。」
「.」
喵醬嘆了一口氣，旋即抬起鼻子嗅了嗅，朝著購物中心的方向跑過去了，
「這邊還有殘留她味道的痕跡。」
購物中心？
沒落在海洋館裡？
顏歡跟著喵醬一路小跑，來到了購物中心與海洋館接壤的廣場這邊。
這邊，也正好是海洋館出口的位置，從這個方向看去還能看到昨天葉詩語買鑰匙扣的那家禮品店。
喵醬在草叢邊上一頓嗅，隨後突然轉頭對著顏歡「喵」了一聲。
「這裡？」
顏歡挑了挑眉，走了過去，把那草叢打開。
詭異的是，一個藍色水晶形狀的水母吊墜正躺在裡面，被濕漉漉的草叢纏住了。
側面「葉詩語」的名字貼表明，這正是昨天她丟掉的那個。
「.不是吧，怎麼會在這？她昨天明明沒靠近過這邊啊」
顏歡將那鑰匙扣拿了起來，而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在拿起來的瞬間，那失去草叢阻攔的鑰匙扣竟然以微弱的力道朝著某個方向顫動了一下，似乎在表明想要靠近那邊。
「什麼鬼？」
顏歡瞪大了眼，轉頭看向喵醬，而喵醬嗅了嗅那鑰匙扣，說道，
「葉詩語的味道已經很淡了，另外一個女性的味道卻很重.」
「另一個女性？」
「這個鑰匙扣，已經快要變成那個女性的形狀了。」
「？」
顏歡皺著眉頭，那鑰匙扣在他手中一點點恢復平靜，最終徹底完全不顫動了。
而喵醬也在此刻適時地抬頭說道，
「那個女性的味道完全散了。」
「.」
感受著手中的超自然現象，顏歡與喵醬對視一眼，突然說道，
「修改器？」
「昨天你們遇見了什麼人嗎？」
什麼人？
就在顏歡回想的時候，一個帶著壞笑的金髮白人少女的模樣撞入了他的腦海。
不會吧.
顏歡張了張嘴，連忙對喵醬問道，
「修改器的效果對另外一種修改器的宿主會生效嗎？」
「我也不太清楚，但現在看來也許是會的。」
「.」
在意識到修改器之間其實沒有什麼陣營的說法，乃至於會彼此打結的時候，顏歡的表情一點沒有輕鬆，反而變得更加嚴肅了。
因為他敏銳地察覺到，這樣不僅不會有驅虎吞狼的局面，反而會讓解決修改器的難度變得更大。
「讓她們心甘情願地自己放棄修改器」，這是解決修改器的要求。
可假如你知道了別人也有金手指，那別人不放棄，難道你會放棄嗎？
所以原本可以逐一擊破的，現在反而需要顏歡同時讓她們放棄修改器！
同理，就算引起了宿主之間彼此爭鬥的矛盾，也會導致修改器的成長速度變得極其變態。
如果bug級別的修改器解決現實的問題只需要使用一成的力量，那麼修改器之間的大戰恐怕需要十成乃至於更多的力量。
所以也會導致原本吞食很慢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大，不用喵醬說顏歡也能想到。
「好勝心」、「勝負欲」、「排他性」.
這些詞你聽著怕不怕？
好傢夥，這是要在麟門打聖杯戰爭啊？！
那些神通廣大的修改器就踏馬的是英靈，那些宿主就是master啊！
而好死不死，顏歡極有可能就是這個聖杯！！
西八
我宣布，麟門第一次聖杯戰爭，開始！
顏歡用生無可戀的表情看向身邊的喵醬，隨後揉了揉它的腦袋，嘆了口氣說道，
「saber喵醬，和你的master躲起來共度餘生吧。」
「？」
握著手中因為在外面待了一晚因而尤其冰涼的水母鑰匙扣，他的心也涼涼的。
「各位遊客，歡迎來到海上麟門海洋館旅遊景區。本館通過專業的海洋生態模擬，向各位遊客展示豐富的海洋生物」
海洋館的廣播響起，顏歡站起身子來，看見那邊似乎還有一會就要開始營業了。
昨天開張的禮品店也被店員拉開了捲簾門，又拿出了掃把打掃起了門口的衛生。
顏歡捏著水母吊墜思考了一下，隨後走向那邊。
「歡迎光臨，客人！」
似乎沒料到這麼早就有人過來，畢竟連海洋館都還沒開門呢，所以店員的歡迎顯得有一些倉促。
顏歡點了點頭，在店內隨意掃了一兩眼，旋即，好像看到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盒.
禮物盒上依稀可以看見「水母」的字樣。
顏歡眨了眨眼，思考片刻後，將那禮物盒拿下，又拿了另外一個水母狀的玩偶。
「我要這些，麻煩幫我拿個袋子裝一下。」
「沒問題，現金、銀行卡還是」
「plane。」
顏·聖杯·歡舉起了手機，付出了麟門聖杯戰爭開打後的第一筆錢。
「你是說，你有聽到幻聽，腦子裡有人在說話？」
麟門，京合區一幢高等公寓的某層，一間朝陽的巨大客廳中，穿著針織稍薄外套的女性挑了挑眉。
她看向眼前抱著手，正在窗台邊舉啞鈴的金髮少女，如此問道。
那少女正是昨天與葉詩語發生衝突的阿蕊婭·斯潘塞。
斯潘塞點了點頭，似乎是她手中啞鈴的重量對她而言十分有挑戰，因而每舉一次都顯得十分艱難。
斯潘塞喘息著說道，
「啊，而且總是說著一些奇怪的話啊」
傾聽她的女性眨了眨眼，默默地在筆記本上書寫了一段話，
「疑似觀看澀情資源入迷。」
隨後，她又問道，
「除此之外呢，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睡得好嗎？食慾有沒有受到影響？覺得煩躁嗎？」
斯潘塞將啞鈴放下，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說道，
「嗯食慾的話，應該還是有一點影響吧，吃得少了最近，睡覺倒也還好。」
那女性又挑了挑眉，看向客廳茶几上堆著的無數個零食袋子，各種昂貴的薯片、巧克力等等，放得到處都是。
問都多此一舉。
那女性又在筆記本上寫，
「食慾良好，經常鍛鍊，睡眠正常。」
「那麼，一般什麼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音比較多呢？在某些時段，還是做某些事的時候？」
「什麼時候啊」
就在斯潘塞思考著的時候，一段虛幻的界面突然沖入了她的腦門。
【掠奪模式作用效果已消失，本次收穫，掠奪能量+0.1】
【目前的掠奪能量：0.1】
【積攢掠奪能量以獲得掠奪之力，隨著掠奪能量的增高，你會獲得以下增益】
【你對掠奪對象的吸引力會逐步增強】
【苦主的反抗意念會逐步減弱】
【你的體質、抗性、魅力會逐步增強】
斯潘塞張了張嘴，就在她剛要大聲地對來家訪的心理醫生說，
「就是現在！我聽見那個聲音了！」
可是，就在此時，手中先前還十分沉重的啞鈴突然變輕了幾分。
她微微一愣，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於是又控制肌肉舉動啞鈴。
可那完全不是錯覺，她是真的覺得更加輕鬆了，好像是她的力量一瞬之間就增強了少許。
這.
斯潘塞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虛幻文字，看著那扭曲的虛幻文字最終凝結成了一句話，
【請無所顧忌地使用吧】
看著那文字，她原本的怔愣逐漸變成了一抹興奮。
「斯潘塞小姐？」
就在心理醫生疑惑地開口時，斯潘塞卻將啞鈴丟在了地上，發出了「咣」的一聲。
心理醫生被那沉重的一聲嚇了一跳，她心有餘悸地看向下方，剛要開口，斯潘塞卻已經冷笑著說道，
「不用看了，這一棟樓都是我媽的，下面沒住人.」
「是，我知道。我是想問.」
「不用問了，我沒事了。」
「斯潘塞小姐」
斯潘塞的臉突然一冷，她看著眼前的心理醫生說道，
「我說了我沒事了，你放心給我老媽回復就行，我之後也會去正常上學的，你的職責不就是這個嗎？」
心理醫生張了張嘴，隨後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筆記本闔上。
她緩緩站起身子來對斯潘塞鞠了一躬，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我就先行告辭了，如果斯潘塞小姐有什麼其他問題可以隨時聯繫我。」
「嗯嗯，我知道了」
斯潘塞看都不看她，只是轉頭看著落地窗外，那在晨光之中逐漸甦醒的城市。
海上麟門。
高層公寓中，斯潘塞的眼中甚至能看到遠處海洋的依稀邊緣。
她的眼中越來越興奮，好像是某種奇怪的火焰逐漸燃燒起來了。
「咔噠。」
身後的房門關閉，是心理醫生已經離開了。
斯潘塞便再也抑制不住地捏著拳頭蹦跳起來。
「嘿嘿.」
「咣！」
結果蹦跳時，她忘記了剛才的啞鈴沒有歸位，結果赤足一腳踢到了啞鈴上。
「嘶！！」
疼得她小臉一皺，極其痛苦地跪倒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腳拇指。
「哎呦.哎呦」
她抱著自己的身子，在地上滾來滾去，疼得她眼淚都要下來了。
而窗外，明亮的陽光已經徹底突破地平線，打在了她偌大的房間中。
照亮了她身後的客廳茶几上，那隨意擺放在零食以及手柄旁邊的一封信件。
上面寫著，
「遠月國際中學入學通知書」
「尊敬的阿蕊婭·斯潘塞同學，經過校委會以及教務處的謹慎考慮，我們很高興通知您，您被批准於該年度的春季學期入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