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泄密、索賠
京城，ADM專項研究小組。
負責人老任，收到三元農業法務部主管-自家孫女提交的索賠方案，以及提供一套火箭控制系統的附加要求，額頭瞬間擰成了麻花。
今年上旬，其跟老史密斯在貨幣市場博弈。
一個希望紅鈔價值始終穩定。
一個希望紅鈔先貶值，以便使用美刀購入更多紅鈔，然後再增值，以便使用紅鈔購入更多東方資產。
在這個過程中，由於東方需要開放，屬於被動挨打，以至於美刀與紅鈔的匯率，差點跌破7.0，又差點突破7.6。
為此，老任找余陽出主意。
後者倒也賣力，趁著歐洲猶資進場，把對方和老史密斯引進了A股，然後藉助東山45家官企，以及三系合作夥伴，展開圍剿，先買後拋，再無限增發限售股，套牢歐洲猶資，迫使歐洲猶資不得不割肉離場，也迫使老史密斯怒吼『像屎一樣的股市』，不得不撤離。
隨後東山45家官企和三系合作夥伴，同時回購限售股和流通股，令A股回暖，結束此輪操作。
因此上半年，東方與外資的交鋒，大獲全勝。
但老史密斯和歐洲猶資，並沒有離開貨幣市場。
相反，雙方因共同目的，聯合在一起，繼續之前的操作，期望空手套白狼，購入更多東方資產。
而現階段，雙方的操作是做空紅鈔。
令紅鈔的價值大幅度下降，以便利用美刀或者歐元，購入更多紅鈔。
在這種背景下，老任再次找余陽商議。
於是就有了『三元農業換帥』的事件。
或者說，讓強勢的餘三元退休，去掉阻擋外資進場的防火牆，再讓稚嫩的余陽上台，給外資更多希望。
如此，外資湧入，對紅鈔需求增加，紅鈔必然增值。
相當於打了老史密斯和歐洲猶資一個措手不及。
在這期間，雖然老史密斯沒有猜出『三元農業換帥』，卻也預料到東方會讓紅鈔增資，因此親自跑來東方，找其和談。
最終史密斯家族購入蘇寧、達萬、大恆的股票，東方拿到了一筆價值千億美刀的到期美債。
然後雙方合力絞殺歐洲猶資，姑且也算東方大獲全勝。
而『三元農業換帥』不是小事，再加上余陽不願干，作為交換，也就有了『劃撥給十里營街道辦3000億教育經費』。
到了這一步，三方扯平，誰也不欠誰。
但上級把3000億劃撥給十里營後，有些後悔，認為那邊不需要這麼多資金。
只是錢已經匯過去，總不能再要回來，於是讓他這個ADM專項研究小組負責人出面，找余陽聊了聊。
大概意思是，十里營已經走在前面，總要幫扶一下兄弟地區。
再就是，高速鐵路貫穿南北，參與者肯定支持，但誰能保證眼饞這個項目的其它地區，不會暗中使壞？
所以三元農業肯定要付出一些東西。
對此，余陽依舊很痛快，提議打包轉讓一部分三系周邊產業。
這樣一來，願意搞發展的地區，從三元農業拿到了基礎產業。
三元農業則從這些地區手中，拿到了資金，解決了職工薪資問題。
並且有錢者居之，對所有地區公平公正。
只是余陽要求上級簽署保密協議。
也就是拿到三系周邊產業的地區，不能泄露三元農業的技術，否則索賠、追責。
上級面對這項要求，雖然感覺有點『以下克上』，但考慮到全局發展，以及三元農業的不易，最終答應下來。
因此截止8月份，三元農業幾乎將所有產業賣了個遍。
並且除了公司，還包括三一、三二農作物種子和瓜果蔬菜種子的專利，以及一代、二代無砟軌道的專利，某些複合金屬的冶煉配方專利。
對東方來說，效果肯定非常好。
畢竟接收這些產業的『買家』，均是二代，或者某個地區的官企。
相比民企，它們在當地擁有無與倫比的發展勢頭。
比如審批文件，民企要走流程，它們卻可以一路綠燈。
所以三元農業拋售外圍產業，對東方的經濟發展，起到了極大的積極作用。
原本這樣下去，你好我好他也好。
然而二代掌控的三系企業，包括地方官企控股的三系企業，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需要融資、需要上市，以便獲得更多資金，令公司做大做強。
於是外資就混進來了。
當然，這裡面肯定少不了二代與外資接觸，或者地方與外資接觸，然後拿三系企業當做籌碼，換取與外資合作的機會，甚至藉此獲取更多利益。
之前上級沒在意『保密協議』，畢竟三元農業還有更好的技術，丟給地方後，令地方從外資手裡換取更多，倒也不虧。
但大衛·恩斯格公布『類似大數據』的航電系統和火控系統之後，上級驚了。
誰特麼把餘三元的核心技術泄露出去了？！
這可是東方獨有，也是東方唯一遙遙領先西方的東西。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了。
三元農業為了幫扶兄弟省市，在轉讓三系產業的時候，保留了『聯網形式的數控系統』。
這套系統猶如三元藥店的『配方系統』。
當患者來到藥店就診，駐店醫師先根據自身經驗進行診斷，等得出結論，再把患者狀況、化驗報告等等，錄入系統。
然後新泰數據中心會從『三元製藥資料庫』，篩選出相同病例、類似病例、治療方案、治療效果，以及給出三元製藥專家組，在研究這些病例的時候，給出的改進治療方案。
甚至包含各個醫藥大學的研究團隊，提出的一些不同看法。
最後匯總出最優方案，保守方案，激進方案，輔助治療方案，膳食指南等等。
駐店醫師把這些告知患者，列印治療協議，患者簽字或摁手印，領取自己選擇的治療方案，再找駐點藥師領取相關藥品。
同理，這套系統還可以套入種植、養殖、加工、製造等領域。
包括京西高速鐵路列車車廂使用的監控系統，也與其類似。
可以說，這是一個萬能的『初級人工智慧框架』。
只要有對應的『資料庫』支持，它甚至可以應用在軍事領域。
比如錄入敵軍大部分信息，再錄入己方所有信息，包括人員特徵、裝備款式、車輛樣式、戰機特性等等，在飛鳥I型偵察機的輔助下，己方就可以實現敵我識別、自動追蹤、自動鎖定，甚至自動攻擊。
這跟北美現有的『敵我識別』技術，完全不同。
所以上級不認為大衛·恩斯格可以搞出類似的技術。
也所以，必然是購入三系產業的人，有意或無意，泄露了三元農業的技術。
於是問題來了，抓誰？
抓各地負責人？
還是把所有二代都抓了？
ADM專項研究小組負責人老任，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本打算請示上級，但轉念一想，這會不會是余陽想要的結果？
其實余陽現在面臨的壓力也很大。
這不止因為外資無孔不入，四處入股、控股、兼併、收購，從各個角度，猶如緊箍咒一般持續壓縮三元農業的市場占額。
還因為支持三元農業的終歸是少數，反對三元農業的才是大多數。
無它，當前時代背景，需要引進海外資本、引進海外技術、引進海外人才，並且裡面還涉及買辦群體的利益。
如此一來，內外聯合，社會上對三元農業的污衊、造謠、歪曲，也就始終存在。
並且隨著南方四省的項目不斷推進，尤其京西高速鐵路的試運營，這個現象愈加嚴重，甚至出現了一些莫須有的消息。
比如餘三元提議鐵路私有化。
這麼不是胡扯麼，鐵路是千千萬萬鐵道兵的血汗成果，又不是三元農業建設，怎麼可能私有化。
而廠內軌道同樣不是私有化，因為它屬於集體。
比如餘三元敵視東北，寧願開發阿穆爾，也不遠發展三江平原。
這就更胡扯了，君不見十里營有多少東北的大哥大姐，況且東北是農場模式，是官企的地盤。
難道要讓餘三元提著一包一包的現金，四處端杯敬酒拿地皮？要知道，那可是學生排個座，都要交錢的地方。
再就是，東北的絕大多數農場，被限定種植某一種類的糧食，而不是多樣化經濟作物，並且產物基本不對外出售，如果站在商業領域，嚴格來說，東北的農業極不發達。
就像去年，東北三省對外出售的糧食僅為24萬噸，而東山可以出售的糧食卻是夏季1600萬噸小麥，850萬噸大豆玉米。
所以東北真的沒法投資。
至於黑土地的糧食哪去了···
或許被老鄉囤了起來，或許成為儲備糧，或許拿去製造乙醇汽油，也或許被人偷偷賣了沒記帳。
這不是他老任需要考慮的問題。
因此開發阿穆爾產生的收益，遠遠大於承包東北黒土地。
又比如餘三元涉黒、餘三元涉賭、餘三元漏稅、餘三元賣囯···
在這個消息閉塞的年代，知道事情真相的終究是少數，其餘絕大多數只會隨大流。
最終也就造成一連串的負面影響。
像竇老三奔赴魔都，這只是小事。
像某些上級信以為真，開始排斥、反對、刁難三元農業，這才是麻煩事。
那麼余陽搞出一個『泄密』事件，把幾乎所有的反對者們，全都兜進來，是不是就可以完成乾坤大挪移，把壓力丟給了『反對者』？
如此，余陽不僅沒了壓力，還成了『上位者』。
因為誰反對，誰就是泄密者，誰就會淪為叛囯者。
最重要的是，三元農業擁有更先進的技術，目前只公開了『大數據』，如果再公開三四種子、三代無砟軌道等等，買了三系產業的人，會不會破產？
「這簡直就是要把人整的家破人亡。」
「夠狠！」
ADM專項研究小組負責人老任，想通這一切，點支香菸，閉上雙眼，平復被某人戰略手段震撼的心情。
「不愧是老董的隊友。」
「牛比！」
···
東山發改。
老董坐在辦公室中，瞅著自己根據最近的眾多事件，描繪出來的余陽意圖，微微皺眉。
「終歸是手軟了。」
換做是他，必然先整死一部分，再保留一部分，然後敲山震虎，讓所有人閉嘴。
否則就會變成現在這般，上級出面賠償，泄密者一個死不了。
「還是太年輕。」
···
巴蜀，大涼山。
這裡是古代『南方絲綢之路』和『茶馬古道』的必經之地。
只是到了現代，已經完全看不到昔日景象，唯獨剩下山高地險，懸崖峭壁。
不過，最近幾個月，這裡興起了幾支『馬幫』。
那是一群魁梧雄壯的黑胖子，他們穿著古代裝束，鬍子拉渣，滿面風霜，驅趕著足足上千匹健碩的騾馬，往返於藏地、孟加拉。
也有的橫穿藏地，沿著西崑侖，抵達阿富地區的東北角-艾娜克銅礦。
當然，現在沒人知道『艾娜克』這座未探明、未開發的世界最大銅礦。
包括老摩根，也只以為三元農業走陸路退出阿富地區之後，在那裡歇歇腳。
而當初自家在阿富地區加油的真正目的，便是拿下艾娜克。
8月3號。
余陽站在懸崖峭壁之巔，搭手眺望越飛越遠的兩架高性能米格25。
巴蜀只有1億畝耕地，考慮到有許多農戶不信任三元農業，不願外租耕地，自家也就無法把巴蜀打造成糧倉。
所以巴蜀項目以瓜果種植為主，輔以水產養殖。
開發形式非常簡單，先對深山老林進行勘探、測繪，然後躲開山峰、懸崖，把平整的山谷和山坡，規劃成『方塊格』。
接著藉助直升機，給每個『方塊格』打造一座『停機坪』、一座哨塔、幾座偶爾需要用到的民舍和緊急發電設備。
搞定後，鋪設實驗田，再運來培育好的柑橘樹苗、枇粑樹苗、葡萄樹苗、蘋果樹苗、荔枝樹苗等等，安排一位農夫進行種植。
種完後，農夫離開，什麼時候需要打理果園，什麼時候農夫再乘坐直升機回來。
其它亦是如此。
再然後，根據產業規模，修建鐵軌，連接巴蜀天府，構成產業鏈。
當然，說著簡單，做起來卻極為困難。
若非自家擁有米26，且可以製造米26，否則壓根無法實現這一切。
因為沒有多少直升機可以適應高海拔山谷的氣流，也沒有多少直升機可以吊運大型挖掘機和大型起重機。
而制定施工計劃後，巴蜀『億畝果園』項目，至少需要5萬名農夫，並且需要3年才可以建成。
但回報率巨大。
3年後，三元農業無需從外界購入水果，包括『紅與黑集團』（紅白事），也不需要從外界批發水果再製作果盤。
全都吃自家的水果，用自家的水果。
所以此舉每年可以為三元農業節省近三百億紅鈔的開支。
同時又能保證職工們可以吃到充足的、更多種類的水果。
至於賺錢···
抱歉，猶如蔬菜，必須先解決廠內職工的需求，再考慮外銷。
否則職工們吃不飽，喝不好，穿不暖，睡不香，誰還給余大當家投票？
有了以上這些，還要打造配套的運輸產業、初加工產業、深加工產業。
為此，三元農業還在周邊偏遠落後的縣鎮，建立了眾多工廠。
有的負責無菌處理、封裝裝箱。
有的負責壓榨果泥，推出嬰幼兒專用的原生態果泥系列。
有的負責製作罐頭，供應各地大食堂和藥店職工餐廳。
對應的，工廠越多，職工越多，開支也就越多。
修路、造橋、建房、辦學校、鋪設商城和健身廣場，以及娛樂設施···
以至於余陽面對遠超另一個時空承包工程的項目資金，都有些麻木了。
「話說，咱要不要把廠區分割出來一部分，賣給上級？」
「就像英雄城的紅谷灘，開發出來後，連同企業一塊打包賣給西江，要價千八百億，西江肯定要。」
「然後咱再開發出來一個紅谷灘，繼續賣給西江···」
不是坑西江，因為你不要的話，我繼續開發，你要的話，我也不走，再幫你開發另一個區域。
相當於，你買辦，我打造。
又叫：開發區總承包商。
如此模式，至少可以給西江節省一半的錢。
只是考慮到某些人的利益，恐怕即便西江負責人支持三元農業，底下的人也很難接受這種模式。
余陽思索許久，本打算放棄，但轉念一想，杜拜的油大戶，應該喜歡。
或許可以讓石油囯二王子問問那邊。
不曾想，說曹操，曹操到。
拿起手機尚未撥號，二王子打來電話。
「我的兄弟，余，聽聞你遇到襲擊，我擔心的都快哭了，卻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
「抱歉，我在深山老林里搞開發，這邊方圓幾十公里只有一個信號塔，需要爬上山峰，才可以接收到信號。」
「看來你沒什麼大礙。」
閒聊片刻，余陽把剛剛想發告訴對方。
二王子欣然接受任務，隨後道：「余，我方截獲了五眼聯盟的情報，翻譯後，找到了與伱受襲有關的信息。」
「怎麼說？」
「五眼聯盟從冰熊黒手黨內部，找到了襲殺你的委託，五眼聯盟調查之後發現，委託方是一個琺籍男子。」
「琺囯要幹掉我？開什麼玩笑，他們需要我，否則歐資進入東方的速度，要遠遠落後於歐洲猶資。」
「不，余，我的意思是，北美似乎打算利用你的遇襲，製造一些事情。」
余陽聞言，沉思片刻，卻想不出北美打算做什麼。
因為受襲的是咱，不是小布。
不過，可以試探試探對方反應。
也就是動用潛伏在全球各地的其它兵種，給全球各地的冰熊黒手黨，來個驚喜。
然後公開二王子的前半句話：五眼聯盟從冰熊黒手黨內部，找到了襲殺你的委託。
看看北美作何反應。
余陽與二王子結束通話後，使用加密頻道，把計劃告知美墨邊境的冠軍劍士傭兵團。
等忙活完，ADM專項研究小組負責人打來電話。
「領導好。」
「三天之內，來京城。」
「歪？領導，您說啥？我這是大涼山，信號不好。」
「我說三天內，來京城。」
「歪？領導？您在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