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真正智慧
叩叩。
敲門聲打破寧靜，里德沒有轉身，只是說了一句「進來」。
維奇進入辦公室，又小心謹慎地把房間門關好。
「教練！你看到了吧？」維奇按耐不住自己的亢奮。
三步做兩步，維奇也來到落地窗旁，滿臉欣喜，「喏，在那兒，弗蘭克-克拉克。」
「以前就聽說過，他是一個刺頭，脾氣特別暴躁，儘管他很少主動惹事，但別人只要稍稍一挑釁，他馬上就不管不顧，拳頭永遠比腦袋動得快。」
「在西雅圖更衣室里，他和厄爾-托馬斯不止一次發生衝突，儘管別人都說厄爾-托馬斯才是那個麻煩，但總是令人擔憂。」
從傳聞來看，弗蘭克-克拉克是一個相信實力的人——
又或者說，相信自己的拳頭。
從西雅圖海鷹那個充滿無數傳聞無數衝突的更衣室轉會前來堪薩斯酋長，維奇還是難免有些擔心。
今天，維奇一看就知道，弗蘭克是有備而來的。
弗蘭克故意壓著時間抵達訓練場，儘管沒有遲到，但踩著時間準時到場，這個動作本身就值得研究。
從負面傳聞纏身的西雅圖海鷹轉會加盟堪薩斯酋長，弗蘭克知道所有目光都在盯著自己。
西雅圖海鷹試圖用特權標籤留住弗蘭克的策略沒有成功，弗蘭克以五年一億零五百五十萬美元的合同簽約堪薩斯酋長，和本賽季休賽期達拉斯牛仔續約防守端鋒德馬庫斯-勞倫斯（DeMarcus-Lawrence）的合同非常接近，這讓他成為聯盟年薪排名前五的防守鋒線球員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堪薩斯酋長和福特的續約談判不順利，最終上賽季首發線衛福特以及雷格蘭德雙雙被交易，福特前往舊金山49人，雷格蘭德前往底特律雄獅，堪薩斯酋長收穫一系列選秀權，為未來布局。
重點在於，福特和舊金山49人簽署了一份五年八千七百五十萬美元的合同——
低於弗蘭克。
又或者說，對工資帽占據的空間低於弗蘭克。
用膝蓋就能夠想到，堪薩斯酋長球隊內部應該有一部分球員對維奇的這兩筆交易強烈不滿。
至少，弗蘭克是這樣認為的，經歷西雅圖海鷹更衣室強硬而霸道的氛圍之後，他下意識地進入戰鬥狀態，在登場之前就已經握緊拳頭、豎起尖刺，這就是他對更衣室的理解。
進入訓練場之後，弗蘭克更是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態掃視全場。
那模樣，說是上門踢館也沒有問題，仿佛下一秒隨時就要揮舞拳頭一般，眼神里的殺氣全然沒有掩飾。
一個登場，氣氛已經悄然變化。
維奇已經準備出面，他可不希望春季訓練營的第一天就給那些八卦媒體投餵爆料，讓衛冕冠軍以這樣一種方式登上頭條。
然而，李維搶先一步。
李維落落大方地主動上前，自我介紹、指引方向，最後歡迎弗蘭克加入堪薩斯酋長，這就是全部了。
點到為止，保持距離。
而後，李維轉身繼續訓練，一絲不苟地揮灑汗水。
弗蘭克站在原地愣了愣，顯然沒有預料到如此待遇，顯然也不明白這裡發生了什麼。
弗蘭克保持警惕保持距離，站在原地觀察了一小會兒，漸漸把握情況，眼看著劍拔弩張的氣勢一點一點平復下來，雖然表情依舊是凶神惡煞的模樣，但他還是轉身進入更衣室，更換訓練服，再次出來的時候，沉默不語地加入訓練的行列。
風暴，似乎發生了，又似乎沒有發生。
維奇長長吐出一口氣。
至少，他們避免了一見面就上演群架的狗血戲碼。
順著維奇的目光望去，里德看到了正在默默熱身的弗蘭克。
瓊斯跟了過去，也沒有對話，只是保持一定距離，跟著弗蘭克一起熱身，以這樣的方式讓他融入球隊。
以瓊斯的性格，他不可能這樣做，應該是李維的指示。
弗蘭克是2015年加入聯盟，瓊斯則是2016年，年齡相近、位置相同，接下來訓練營期間就需要培養默契。
比起李維來說，瓊斯是敞開懷抱接納弗蘭克加入球隊的更好選擇。
里德，「放心吧，這裡不是西雅圖，我們的更衣室不需要擔心。」
維奇輕輕吐出一口氣，「還好有菜鳥。」
「我剛剛聽說了，菜鳥清晨五點半就抵達訓練場了。」
「今年幾名新秀想著留下好印象，七點半前後抵達訓練場，比我們預定的訓練時間提前一個半小時，他們想著時間綽綽有餘，結果全部傻眼。」
「哈哈。」
「我也沒有想到菜鳥居然如此早。」
里德，「如果我說菜鳥是故意的呢？」
維奇，「嗯？」
里德，「我說，菜鳥就是專門今天五點半前來訓練場的，因為他知道我們今年休賽期經歷一系列動盪，同時球員之間也可能存在不同想法，內憂外患，接下來可能面臨諸多不確定因素。」
「所以他專門早早抵達訓練場，就是希望抓更衣室氣氛，儘快把大家的注意力從休賽期拉回來。」
「你相信嗎？」
維奇一愣，認真想了想，「我相信。」
儘管略顯匪夷所思，但如果是李維，維奇願意相信。
畢竟，那可是李維。
里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維奇看了里德一眼，不明所以，細細思索一番才反應過來，輕輕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你那時候就已經說過了，教練，菜鳥可能成為我們的球隊領袖，如果錯過他，我們會後悔的。」
里德輕笑了一聲，「所以，菜鳥才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維奇著實跟不上里德跳躍性的思維，領袖氣質和聰明才智有什麼關係，里德在這裡的談話脈絡是什麼？
遲疑了一下，維奇隨後才反應過來。
李維這是一舉數得，最重要的是，李維再次證明自己的價值，不止是賽場內，賽場外也是一樣。
如果維奇不是笨蛋，他就不應該輕易錯過李維。
李維這些動作的真正潛台詞在於：球隊是時候展現誠意了。
這比經紀人天花亂墜地胡吹海吹扯皮拉筋要有效多了。
事實也是如此，里德和維奇都沒有辦法錯過李維。
現在，聯盟已經有非常非常少數的一小部分人意識到堪薩斯酋長這個休賽期驚濤駭浪的背後應該正在醞釀大動作。
他們普遍猜測，堪薩斯酋長應該準備提前續約馬霍姆斯，畢竟，沒有球隊應該錯過自己的基石四分衛。
這些猜測，一半正確一半錯誤。
的確，維奇需要留下馬霍姆斯；但堪薩斯酋長今年休賽期的第一任務，其實是留下李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