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心腹大患：手離戟把越近，義父離你越遠
「等等！他們都是歷史上的大海盜，那我是誰？」
在一瞬間的錯愕後，拜倫就立刻開啟【航海日誌】，通過感官延伸把目光拉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後就看到了日誌上暈染開的深藍色墨跡：
「灣民《海盜法典》活性化（已完成）.
當前身份：活性化知識【狂獵之王】拜倫·蘭開斯特？！」
除了這具只是共享視野，沒有施加任何控制措施的活性化知識外，拜倫的本體外加另外七具化身全都瞳孔地震，差點連表情管理都維持不住。
等靠著強韌的神經，消化掉這條信息之後，心裡依舊忍不住一陣翻江倒海：
「怪不得！我就說本來是以一個整體形式存在的化身系統，怎麼會在七個化身的上限之外，突然出現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新成員。
原來我也隨著《海盜法典》一起被真理迴廊活化了。
我看湖光騎士蘭斯洛特被拿來當大寶劍砍神王，聖女貞德被做成吸管偷家造物主的時候，就在懷疑其他活性化知識會不會也被其他舊神利用，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頭來工具人竟是我自己？！」
拜倫通過靈性共鳴，漸漸觸及到了「活性化知識拜倫」的記憶，他也很快就搞明白了《海盜法典》被達貢等人偷走之後，它身上發生的一切。
「沉眠之神克拉肯也要利用我和《海盜法典》的活性化知識做文章！
這具身體絕對不能淪落到跟蘭斯洛特、貞德一樣的下場。」
他下意識就觸及這具身體的靈性和意識，試圖與之交流。
本以為會難度不小，因為之前可以清晰感受到這具身體跟自家的正常化身差異很大。
畢竟，從傳說中活化出來的形象是其他人心目中的形象，和真正的本尊可能截然不同。
如果人物原型是一個偽裝極好的「偽君子」，那活化出來的就一定是個真君子，把兒也一定還在身上。
前面看起來半人半龍的【藍龍王】肯定不是真正的藍龍王，應該是傳說中讓小兒止啼的黑化版本。
與之相比，岳父【獵鯨者】的名聲要好的多。
他的理念為許多人所熟知，狩獵那些永不死亡的巨鯨，讓他們變成鯨落回饋世界，平時也劫富濟貧，是鼎鼎有名的義賊。
算是傳說和本體最接近的一個。
而【狂獵之王】拜倫的名聲比獵鯨者還要好。
他不僅僅是海盜王，更是都鐸混帆船、重裝巡航艦、蔗渣紙、漚肥技術、田壟技術、聖拜倫透鏡等等重大發明的發明者。
還是坐鎮北海帝國打退兩次眷族入侵的人類英雄，是教會的聖徒、【聖靈】的眷者、本紀元呼聲最高的彌賽亞.
僅僅是前面幾年幹的事情，大多數人類都受過他的恩惠。
因此，就算頂著海盜王的名號，但抬眼一看，咦，這海盜王竟然滿身都是聖光！
由「神性面」主導的活性化知識，比聖女貞德還要正派，連拜倫自己都覺得有點刺眼。
即使找遍全世界大概也沒有幾個比他更加「偉光正」的人物了。
另外，以前別人留下神話傳說的時候，本體大多都已經不存在了，但拜倫的本體卻還活著。
這種情況他不僅沒有遇到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李逵遇李鬼」會發生什麼拜倫也不清楚，索性只是一縷意識降臨，即使有什麼意外發生，也完全可以及時止損。
但是，活性化拜倫卻主動呼應了他。
「本體，你終於來了。」
當拜倫與之意識共鳴的時候，這具身體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反而如釋重負地將自身的一切都交給了他這個本體。
此時滿船的海盜，自藍龍王萊因哈特以下都在時時刻刻被【噩夢】神職化身污染。
以活性化知識身份誕生，失去了錨定的他們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被拉扯到「獸性面」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活性化拜倫心知肚明，目前這種情況下，除了自己那個足（陰）智（險）多（狡）謀（詐）的本體之外，沒人能在這種情勢下逆風翻盤。
活性化知識身為傳說中的聖靈、彌賽亞，他的執念和本體的「自由」截然不同，那就是要拯救世界！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即使以身入局犧牲自己，也沒有任何好猶豫的。
「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我因你的功績和傳說而生，我們本就是一體，只要你始終做正義的事情，我就永遠都會傾盡所有堅定地支持你。
我的力量和《海盜法典》的股權就全都交給你了。
如果下次還有機會再相見，我希望你已經成為了真正的彌賽亞，加油！」
拜倫心底屬於他自己的聲音響起，語氣瀟灑從容，隱約能看到另一個自己欣慰地揮揮手化光消失，悄然融入到了他的「神性面」。
即使活性化知識拜倫也明白，在這個亂世里，道德過分粗大的英雄根本就救不了世界。
只有比眷族更狡猾更兇殘才有一線可能。
隨即，拜倫與這具身體之間最後的一層隔閡徹底消失。
心中深深嘆了一口氣：
「同樣都是『神性面』復甦，人奸的神性面跟他水火不容，一旦掌握了力量就恨不得第一時間弄死本體。
我的神性面卻跟我志同道合，送上了一手神助攻。
所以說，人還是不能多做壞事啊。」
沒有猶豫，立刻全力開啟「萬物歸一」，將這具身體同化到了自己的化身體系里，成為了第八具化身，也是除本體之外的最強者。
自從活性化知識誕生以來，有別於本體的所有記憶也全都順利接收。
拜倫立刻就對《海盜法典》的現狀有了深入了解。
「海盜皇帝藍龍王、岳父、我、還有歷史上超過十位的海盜王，剩下的四階英雄海盜督軍上百個。
現在因為律法本質不足，支撐不了他們全都獲得生前的實力。
但只要通過【劫掠如火】不斷狩獵，拿回曾經的實力絕不是天方夜譚。
活性化知識竟然還能批發？如果不出意外，沉眠之神應該是六大教里高端實力最強的一方。
至少夜魔的暮光教堂遠不如他。」
拜倫在對深潛教會的大手筆震驚之餘，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掃了一眼還在【冥河】里泡著的《天國福音》正本，不由萬分慶幸：
「幸虧我提前拿到了原件，不然在這裡逞凶的就不是上百位大海盜、傳奇海盜，而是諸神歸來了。」
拜倫來到真理迴廊的時間已經不短，對活性化知識的了解越發深入。
儘管神話傳說和各種知識一直都存在於人類集體潛意識裡，但不是每一種都會在真理迴廊活化。
而是需要拿來承載著關鍵歷史、傳說、知識的聖遺物，至少也得是古董才有可能引動源自源質之海那一種堪比造物般的神奇力量。
原版《天國福音》是搜集了上千年以來，眾多虔誠神職者得到的「神啟」，編寫成的第一本合集。
其中不僅有造物主自己的知識，也包含著被祂吃掉的所有諸神的知識。
雖然只是一枚打開諸神寶庫的鑰匙，只有完成了第一步祭儀「天使降臨」才能漸漸從互相契合的天使身上得到更多的饋贈。
但它依舊是一本頂尖魔法書，不排斥任何職業甚至禁忌路線，無論誰拿在手裡都有極高的通用性。
但缺點也很明顯，不僅需要承受諸神的拉扯，和造物主「裂開」的詛咒。
使用者也只能撬動其中極為細小的一部分力量，一個人走的什麼道路，就只能發揮出相應的能力。
除非出現另一位「萬物歸一者」，能強行融合諸神權能，否則誰也沒辦法發揮出它真正的力量。
知識活性化卻不一樣。
不管你能不能用，先全都活過來再說，說不定還能創造出另外一個簡化版本的萬神殿，把諸神的【不朽神性】全都偷出來。
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群魔亂舞，天下大亂。
《海盜法典》活化過來的這一船海盜給他們提鞋都不配。
「好險，好險。」
拜倫意識降臨，在活性化知識配合下接收自己的遺產一氣呵成，外面只過了短短一瞬。
當克拉肯的【噩夢】化身，從夢境降臨徹底占據了藍龍王的身體，重新回過頭來看向「獵鯨者」、「狂獵之王」這兩個工具人的時候。
拜倫眼中已經重新恢復了渾濁的血色，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實際上，噩夢化身的污染對他來說不過是清風拂面，心中嗤笑：
「你對我的【錨】一無所知！
當年用《浮士德契約》一魂多賣，想要我靈魂的多了去了，連莉莉絲的舊神本體都在排隊，區區一個神職化身，你算老幾？」
跟莉莉絲的【人】化身一樣，克拉肯的【噩夢】化身也絲毫都沒有察覺到這個「子孫後代」的異常。
而是徑直以船長的身份，對他和獵鯨者的活性化知識下達了命令：
「我們的目的是占領海洛克斯之柱。
但你們兩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分別擊殺狂獵之王和獵鯨者，奪走他們的一切。
只要事成，我們就能取代正體，成為北海帝國真正的海盜皇帝。
他們的妻女將是你們的妻女，他們的子民將是你們的子民，他們的寶物也將成為你們的寶物，那時你們就是真正的【狂獵之王】和【獵鯨者】！」
兩人眼裡都閃過一絲掙扎，但最後在《海盜法典》的規則和克拉肯的污染下，終於對祂低下了頭顱。
「哈哈哈」
克拉肯覺得自己已經靠著提前幾百年的謀劃輕鬆掌控了一切，不由放肆大笑，臉上鬍鬚都跟著張牙舞爪。
沉眠之神掌握著夢境神職，能在人類集體潛意識中挖掘各種隱秘，只要存在就絕對逃不過祂的捕捉。
祂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秘密，在其他舊神還無知無覺的時候就占盡了便宜。
「這不就是克隆體取代本體的橋段嗎？
只要計劃成功就能輕鬆拿下北海帝國，再也沒有比這更一本萬利的買賣了。
只憑這一點你就已經有取死之道。」
拜倫還不知道克拉肯的目的其實是要打造開門的鑰匙。
但接下來祂即將要幹的事情卻和他的計劃不謀而合。
現在他和自己的王后【戰爭女王】薇爾莉特分別掌管原灣民五國的王冠，同樣只差兩塊拼圖就能拼成白銀大陸的第二頂【皇冠】，取得至少可以壓制「聖人權戒」的力量。
一塊是岳父的鐵錨灣王冠，另一塊就是《海盜法典》。
三者之間的融合是眾望所歸，但最後以誰為主導卻還要看誰的手段更高明。
最關鍵的是，拜倫意外發現自己創造的傳說其實也是自己的財產和投資，在《海盜法典》中天然就占據著股權。
相當於這本《海盜法典》里從一開始就寫上了他的名字。
基於海盜法典最關鍵的第一條：「人人遵從內部命令，船長得到所有戰利品的一半。」
只要他能拿下船長之位，得到這條傳奇戰艦一半的所有權，就能自動獲得《海盜法典》的歸屬權！
正常情況下，有「人人遵從內部命令」也就是船長命令的前置，船上沒人能夠違抗船長的命令。
但是拜倫的詞條【我的規矩就是規矩】專克律法，最多能將別人制定的規則降低一階。
【心腹大患】專捅義父，不受任何律法懲戒。
拜倫心中定計之後，才將目光重新落到了藍龍王以及他體內的【噩夢】化身身上，本體則看向了【暮光教堂號】上的莉莉絲【人】化身。
臉色泛起一絲冷笑：
「莉莉絲和克拉肯這都是些什麼臥龍雛鳳？
一個上趕著當弗拉德三世當年輕的義母，另一個附身到了藍龍王身上要當蘭開斯特家的祖宗。
我要是不發動正義的背刺，簡直對不起你們擺好的姿勢。」
拜倫摸了摸自己的大槍，覺得他們兩位既然這麼配合，要是不捅點什麼總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只是想到那句名言：「手離戟把越近，義父離你越遠，義母也是一樣」。
於是強自按捺，準備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就在這時，旁邊的假岳父【獵鯨者】傑克·哈羅德，突然指著遠處海面上已經能用肉眼看到的兩道光柱，朝著藍龍王問了一句：
「先祖！在我活化之前，本體似乎找到了海洛克斯之柱的線索，一路追索進入了美人魚王國。
海洛克斯之柱撐起的防禦屏障，似乎只阻擋了外人，卻沒有阻擋【海王】和【狂獵之神】的後裔出入。
您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克拉肯的噩夢化身深深看了獵鯨者一眼。
立刻意識到，如果祂對灣民復興預言的了解排第一，那這位「拋妻棄女」用十幾年時間追逐這條隱秘的海盜王就應該排第二。
多年調查下來，明顯也已經觸及到了「鑰匙」的關鍵。
如果是別人發現了這條線索，克拉肯一定會選擇當場滅殺。
但眼前的獵鯨者和拜倫都已經是受祂控制的自己人，倒也沒有發怒，只是冷哼了一聲：
「其實不僅是朱庇特神系和灣民神系的嫡系可以出入，造物主的繼承者也不受影響。
【受縛的造物主】雖然已經開始崩潰，但人類的三大神王可沒有那麼簡單，當然早就準備了後手。
不過這並不是你們需要關心的問題，做好自己的事情，自然有你們的好處。」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拜倫本體的目光波動了一下。
【隱秘：預言、王權與狂獵之神沃登的種族復興預言，歷史影響力69】解密度立刻從82％跳到了88％。
克拉肯透露出的信息不多，卻也讓拜倫證實了當初的猜測。
——人類的三位神王八成就在世界盡頭的「三相點」里！
沃登還專門給達到了五階偽神境界的後裔留言：「來找我。」
就說明祂早有安排，為子孫留下了後門，不至於找到門戶也不能通行。
朱庇特、聖父大概率也是一樣。
不過。
「我是狂獵之神沃登僅剩的幾個嫡系後裔之一；繼承三叉戟的現任【海王】是我外公，也算是根正苗藍；最後我還是借假修真的聖靈、萬翼天使。
這麼一說，我到底算哪邊的？」
拜倫本體心裡轉動著古怪的念頭，抬手屈指一彈，一滴血液化作一條旗魚尾巴一擺便鑽進了深海里，直奔美人魚王國。
「先前渡鴉福金進不去，現在換成本體的血肉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就在六大教頂著血獸巢穴炮灰們悍不畏死的阻攔不斷推進時。
厄喀德娜的【腔腸生物】神職化身，帶領著大部分的教會高端戰力正全力攻打剩下的兩大海底王國。
血獸巢穴面對的局勢跟當初北海帝國截然不同。
六大教幾乎傾巢而出，加上每一家都有一位神職化身坐鎮，實力跟上一次的教會聯軍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被六大教分頭進擊，厄喀德娜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能守住防線。
萬幸，怪獸之海在神話紀元乃至更久遠的古生紀元時期就是祂的神域以及勢力輻射範圍，只是核心區域在三角環流最深處的大洋中脊上。
距離那個區域越遠，祂能得到的力量增幅就越弱。
只要炮灰可以拖延足夠時間，自己再親自出手，集中全部巔峰戰力攻破「海洛克斯之柱」。
就能藉助「海洛克斯之柱」世界盡頭的象徵性，把自己的神域核心，甚至是整個怪獸之海的地脈節點強行移動到這裡來。
把這裡變成自己的地上神國，從深海調集旁人難以想像的力量。
敵人再多也不怕，一千個來一千個死！
然後帶著眷族躲進牢不可破的地上神國里，慢慢研究怎麼打開這扇通往世界盡頭的深海之門。
「吱吱吱」
「嗷嗷嗷」
美人魚王國和水母王國的都城是水下的城邦，規模都不大，距離也不算遠。
兩道沖天光柱交相輝映又互相共鳴，形成一個整體，仿佛一扇通天的巨門，順便將兩座城市包圍了進去。
在城市外圍形成一層層堅固的光障。
數不清的龐大身影圍繞著兩座城市的光障一刻不停輪流撞擊。
轟！轟！轟！轟！轟！
它們至少也是體長六十米的巨型種，皮糙肉厚的物理側個體充當攻城錘。
法系物種則裹挾著深海中的海水形成渦流，水炮、水槍、摻著海底細沙的高速激流.輪番上陣。
厄喀德娜【腔腸生物】神職化身也顯現出自己的神話形態。
體內神力沸騰，將能夠大幅提升實力卻也會壓縮壽命的高階【野性光環】，迭加到所有的眷族身上。
只要能達成目的，就算犧牲所有的眷族都不會讓厄喀德娜皺一下眉頭。
隨著時間推移，在他們連綿不絕的進攻下，兩根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屹立了多久的海洛克斯之柱也開始閃爍，意味著漸漸到達極限。
正當厄喀德娜和上層偽神們臉上露出喜色的時候。
一個比體型最大的巨型種海怪還要大上近一倍的黑影，突然從美人魚王國中沖了出來。
它擁有酷似利維坦巨鯨的修長外形，通體泛著銀藍色幽光，背上則生長著能刺痛人眼的金色鱗甲，在頭頂突出一根金光燦燦的尖角。
巨鯨擺動尾巴，掀起撼動大海的強勁暗流，液態的海水都被氣化成無數細小的氣泡，在它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尾跡。
加速！再加速！
體型雖然龐大卻擁有外人想像不到的靈巧。
在那些臃腫的海怪眼中，只看到昏暗的海底有一道金色閃電一閃而逝，自己的身體就已經被瞬間貫穿。
同一時間，圍攻美人魚王國的包圍圈中就炸開五朵紅色的巨大血花。
五頭巨型種海怪破破爛爛的屍骸緩緩向著海床飄落。
還不等落到海底，大半屍骸就已經在某種無形的力量啃噬下崩解一空。
大約有一成落到了那頭巨鯨的體內，兩成給予了兩根海洛克斯之柱和防線上的王國士兵，光芒重新亮起。
另外七成則回歸到了這個世界的靈性大循環之中。
只剩殘留著些許碎肉的骨頭繼續沉降。
它們將化作「海底綠洲」，供43個種類12490個生物體生存，甚至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系統長達百年。
看到這種標誌性的殺戮方式，血獸巢穴現任大主教【飛天水螅】出離憤怒，低聲怒吼：
「獵鯨者！又是你在攪局！出來了就不要想再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