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翻牆
柯江浩像是第一次見到呂白一樣，謹慎地打量了他一番。
不過他也知道待在這樣空曠的地方不安全，即便有一肚子的疑惑，也得先憋著。
「跟我來吧。」
柯江浩一馬當先，朝著空地斜後方跑去。
眾人紛紛跟上，沒人想留下來面對喪屍。
當然，為了照顧隊伍里的女生，柯江浩沒有跑太快。
身為校田徑隊的一員，這種程度頂多算是熱身，所以他一邊帶路，一邊還有力氣跟大家說明情況。
「實驗樓後面有截矮牆，從矮牆翻出去就算離開學校了……
……別擔心，上次我們逃課出去的時候，在牆角下面墊了幾塊磚，很輕鬆就能翻過去。」
聽到逃課，除了柯江霓撇了撇嘴以外，就連女老師都懶得再糾正體育生的學習態度。
或許是因為喪屍爆發的時候，正是飯點，實驗樓那邊沒什麼人。
又或許是這片區域的喪屍，都被呂白一口氣清理掉了。
總之他們一行七人雖說目標很大，但直到抵達實驗樓附近，也沒有碰到哪怕一頭攔路的喪屍。
這讓眾人緊繃的心弦，勉強鬆了幾分。
「這邊。」
柯江浩話音未落，就邁開他那條大長腿跨進實驗樓兩側的植被裡。
透過一簇簇半人高的木槿，隱約能夠看到踩踏過的泥土痕跡。
只能說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嗯，
這話真是魯迅說的。
淅淅索索～
兩個女生畢竟穿的是裙子，平日裡倒是慶幸學校開明，沒將女生的校服設計成褲子。
可碰到現在這種情況，那就很折磨了。
用腳排開騷擾的枝葉，幾步路下來，白嫩的小腿便被刮出了三四條紅痕。
呂白作為隊伍中殿後的那個，自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說實話，他不太想管。
只是在聽見身後出現的動靜後，他出於安全考量，詢問道：「要幫忙麼？」
不知道是不是他詢問的時候並未加主語的緣故，柯江霓和吳雅皆是轉過頭來。
兩女都注意到對方的反應，在氣氛變得尷尬之前相視一笑，近乎同一時間說道。
「我可以的。」
「不用了，謝謝。」
呂白本意就不是為了獻殷勤，更懶得違背婦女意願。
果斷補充道：「那你們動作快一點，後面喪屍跟上來了。」
聽見這話，兩女一愣，主要呂白這種帶著幾分笑意的語氣，實在讓人無法從中感覺到緊張。
不過很快，一群從教學樓方向衝來的喪屍，便彌補了這點空缺。
伴隨著歇斯底里的嘶吼，大量喪屍朝著眾人狂奔，那種不顧一切的姿態，瞬間喚起眾人對野性的恐懼。
看見這一幕，女老師慌不擇路地推倒身前的鄭曉鳴，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落到後面。
「快！別愣著！」
已經轉過牆角的柯江浩聽到動靜又返回來，急切地吼道：「動作快！」
柯江霓還算冷靜，拽著臉色慘白的吳雅，快速朝著自己老哥那跑。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腳下枝葉的剮蹭了。
嘭！嘭！！
玻璃被撞破的聲音，接連響起。
喊話的聲音，顯然是吸引到了實驗樓里的喪屍，甚至有急不可耐的喪屍，直接從六樓摔了下來。
實驗樓里的喪屍確實不多，但這個時候跑出來，對眾人來說堪稱雪上加霜。
呂白走過去將地上的鄭曉鳴拉起來，他目視著那位已經越過柯江浩，頭也不回地往更後面跑去的女老師。
客觀來講，他並不喜歡女老師這樣的行為。
然而，
他無論怎麼努力，眼神里都只有滿是親和力的笑意，最多是稍微壓下去一點。
這幅模樣，在旁人眼裡，只會覺得他是在憋笑。
被他拉起來的鄭曉鳴手忙腳亂地鏡框扶正，也沒空道謝，慌慌張張地轉頭就跑。
「總之我應該不是小腦萎縮，腦幹缺失什麼的……」
呂白喃喃道。
通過種種跡象，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哪裡有問題了，可惜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況且，這會也容不得他過多思考。
從樓上摔下來的喪屍已經掙扎著爬了起來。
呂白耳朵里聽著側後方的動靜，抽出八面漢劍，頭也不回地一劍斬出。
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扇形圓弧，如羚羊掛角般，精準地切下一顆喪屍腦袋。
輕鬆解決掉一頭喪屍後，他大步向前，拐過實驗樓的牆角，映入眼帘的便是柯江浩口中的那面矮牆。
眾所周知，人越慌就越容易出錯。
這麼多人，哪怕是面矮牆，也沒有那麼容易翻越。
然而讓呂白意外的是，那面牆下的情況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混亂。
依靠著躲在牆角下當墊子的田旺，女老師和吳雅都成功翻到牆另一面去了
剩下除了正在翻牆的柯江霓，就只剩下「排隊」的鄭曉鳴，以及主持局面的柯江浩。
「眼鏡，等小霓翻過去就你上，放輕鬆。」
柯江浩的語氣很鎮定，只能從他漲紅的臉色中，才能察覺到他內心的不平靜。
「江霓，快點，再快點！」
牆的另一面傳來吳雅的喊聲。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
呂白側過身子，掃了一眼朝著他們狂奔的喪屍群，能夠輕鬆得出一個結論。
「真是頭疼……」
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主動轉身攔在喪屍前進的方向，提高了點音量：「我最多給你們爭取半分鐘啊。」
柯江浩猛然抬頭，瞬間明白呂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人類這種生物，在危機面前，有的會當場崩潰，有的反而會變得愈發堅韌。
這位體育生顯然是後者。
「胖子，等眼鏡翻過去，伱就接著上，不用管我們。」
「哦……哦。」
快速安排完後續，柯江浩撿起一塊板磚便來到呂白身旁。
「其實你不用勉強。」
呂白餘光掃到柯江浩額頭上浸出的汗珠，象徵性地勸了一下。
體育生臉上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總不能什麼都交給你吧，好歹也做了些準備。」
「行吧。」呂白挑了挑眉。
迎面撲來的喪屍也讓他們沒空繼續閒聊，頂著令人不適的濃鬱血腥味與惡臭。
呂白放緩呼吸，腳下一動。
劍步，接直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