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秋痴痴的看著裴宇寒離去的背影,直到他離去很久後,臉上依舊留著那淡淡的幸福笑意。
啪——!
兩隻嬌小的細嫩手掌,在清月秋身前猛地合攏,發出一陣清脆的合掌聲。
「師姐,你想什麼呢!」
清月秋宛若大夢初醒,秋水般的眼眸恍惚間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師妹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面前。
「曉煙,你的修為又進步了,居然連我都沒有察覺到你的靠近。」
「師姐,不要轉移話題哦……曉煙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姐在練劍時走神呢。
你是不是剛剛跟師尊發生了什麼?」
余曉煙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有些嬰兒肥的粉嫩臉頰格外可愛,她忽然貼到清月秋的面前,看似隨意的問話中多了些質問。
清月秋畢竟是修行太上無情劍法的修士,擺出冰塊一樣的「面癱臉」無師自通,她對上余曉煙的眼睛,淡淡的說道:
「師姐之所以笑,是在為師娘的狀況日愈緩和而高興。」
「真的嗎?」
「當然,難道小師妹不為師娘傷勢越發好轉,而感到開心嗎?」
「……」
余曉煙靈巧的挪動白色羅襪包裹的清瘦小腿,如精靈般向後跳動著,她的腰身微微前傾,臉上帶著明媚的青春笑容。
「如果師姐說的是真的,那曉煙當然開心的不得了呢。」
「畢竟師姐和師尊都知道,師娘最疼愛我了,我可能是除了師尊以外,最希望師娘治癒出關的人了吧~!」
清月秋的眼眸始終不變,仿佛這寒宮劍府萬年不化的冰雪。
她此時無心練劍,只覺得以往如同第三隻手臂般心意相通的靈劍格外沉重,讓人沒有揮舞的欲望。
冷艷的大師姐將靈劍收入劍鞘,轉身走向寒宮,同時淡淡說道:「我知道師妹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但月秋認為無規矩不成方圓,人倫等級有序,王朝亦或是宗門才能昌盛發展。
我們做弟子的應該知道,師尊對我們有養育之恩,救命之恩,領上大道之恩。
這些恩情自然需要我們弟子用一生來報答,只是報答的方式一定要注意分寸才行。」
清月秋說著頓了一下,她回頭看向余曉煙,粉唇再次輕啟。
「師妹,你現在年紀還小,很多規矩師姐不能逾越……師妹也不能逾越哦。」
余曉煙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忽然走上前來親昵的抱了抱銀色長髮的冰山師姐。
「師姐,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嚴肅啊,曉煙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啦,這搞得我都不敢跟師姐說話了~!」
清月秋看著小師妹清純的笑臉,長長的睫毛顫了顫。
「抱歉,是師姐誤會了,可能是因為最近師娘出事,道心有些不靜了吧。」
「師妹,我現在準備去師尊刻下的靜心牆面壁思過,就在此先告別了。」
「嗯,師姐現在正在衝刺元嬰的關鍵期,道心染上一粒灰塵都是大忌,可千萬要注意啊。」
「師姐修行太上無情劍,可一定不能生情呢。」
清月秋點了點頭,只當師妹此時說的「生情」,是心生雜余情緒。
想到這裡,這位銀髮師姐一陣心生懊惱。
身為師姐,她居然沒有在小師妹面前以身作則,樹立一個好的修道榜樣,實在是慚愧。
清月秋嘆了口氣,便邁著傲人的冰雪一樣白的長腿走向靜心牆。
所謂靜心牆,是裴宇寒當年親自用劍刻下清心咒的牆壁,上面殘餘著裴宇寒的高深劍意,能夠幫助劍修穩定心神。
在靜心牆旁,還擺著師祖的牌位,以及一個專門用來打手的竹鞭。
在清月秋還小的時候,若是調皮了,裴宇寒就會用竹鞭當著師祖牌位的面,打她的小屁股……
冰雪一樣潔白無瑕的皮膚染上一層緋色,清月秋知道,她的道心又亂了。
余曉煙看著師姐離開的高挑背影,明媚的笑意漸漸散去。
不知什麼時候起,每當她看見清月秋這隨著時間的沉澱,越發美好的窈窕身段,她的內心就增生出一陣不喜。
「走路都這麼勾人,生的如此妖冶動人,還練什麼無情劍法?」
余曉煙說著,握著手中劍柄的手指因為用力而發白。
仿佛是感受到余曉煙心湖的波動,一個魅惑的女人聲音在她體內響起。
「小小,你又不開心了,是因為那個大師姐還是因為你的師娘啊?」
「你管不著。」
余曉菸嘴唇未動,用心聲交流著。
「怎麼能管不著呢,我可是你的親姐姐啊……關心妹妹有沒有被情敵欺負,這可是頭等的大事呢。」
「罷了,你不告訴我也無所謂,反正等你睡著的時候,我也能觀看你的記憶。」
「說起來,上一次小小偷看師尊沐浴的記憶,姐姐我今天又重溫了一遍,師尊的身子當真是男人中的極品呢~!」
余曉煙的面色一瞬間變得陰沉下來,明明劍刃已經入鞘,但無形的劍氣依然無法控制的溢出,環繞在余曉煙的周身,將四周的飄蕩的雪花全部切碎。
「賤婢!我不許你喊他師尊!」
………
寒宮劍府的深處。
裴宇寒脫去由萬年冰蠶絲編織的劍仙白衣,將身體全部浸泡在冒著森森寒氣的幽寒地泉之中。
幽寒地泉清澈見底,能清晰的看到池底的每一粒沙石。
期間,還有一群半透明狀的小魚游來游去。
但隨著裴宇寒入水,一絲絲黑紅色的濁氣從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滲出。
這濁氣就是邪陽火氣的具象化,它看似混濁不堪,卻沒有一絲異味,反而帶著奇異的香味,這香味就是世間最頂級的媚藥,即便是得道的禁慾仙子,聞到後也要被迷的神魂顛倒,腦子裡只剩下與香氣的主人求歡的原始本能。
隨著黑紅的濁氣如墨水般,在清澈的幽寒地泉中暈染開來,裴宇寒的面色從眉頭緊皺,變得慢慢放鬆下來。
以清純的幽寒地泉洗髓身體,淨化邪陽火氣,雖然效率不如以雙修之法直接泄去火氣高,但也能夠讓裴宇寒緩解被邪火纏身之苦。
「但為什麼我的心這麼不安……」
裴宇寒撫摸著冰冷透骨的泉水,眼中的憂慮始終不散。
他早年學過一些算命之法,雖然不精通但也湊活能用。
既然他有不安的預感,那很可能真的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裴宇寒閉上眼睛,掐指計算著,一個時辰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這次的劫難,和故人有關……可我如今除了軒轅道宗,哪裡還有什麼故人?」
但關於故人,裴宇寒其實還知道一個答案,畢竟他在來軒轅道宗前,曾經在陰陽聖地待了近三十年,理論上陰陽聖地的魔女們都是他的老熟人……
但他不敢向那個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