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采蘑菇的梅琳達
北影廠,魏明已經在汪陽廠長的辦公室里看報紙,
辦公室里還有一個門,平時並不打開,門把手上掛著一朵白色的假花。
「小魏,不好意思,久等了。」剛剛開完會的汪陽回到了辦公室。
他把魏明的小說原稿遞了回去。
「關於這個作品你有什麼想法嗎。」汪陽問。
魏明精神一振,這意思是項目通過了!
在過去的幾天時間裡,汪陽把小說原稿給幾位領導層看了一個遍。
大部分都表示了喜歡和欣賞,娛樂性高就不說了,關鍵主題也非常正,但有一個問題,北影廠誰能拍?
看了一圈,好像真沒特別合適的,這種武打片以前沒碰過啊,幾位老導演都不想碰,覺得不藝術,而想碰的年輕導演又怕他們把握不住,武打片,可燒錢嘞。
剛剛開會就是在討論導演人選,不過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汪陽乾脆來問問魏明。
「我擔心國內的技術拍不好這種武打片,所以可不可以做成合拍片,」魏明道,「然後請香港那邊的導演來拍。」
汪陽點點頭:「這倒是一個方向,不過你還是先把劇本寫出來吧。「
「好。」
汪陽又問:「要不要我們廠子給你提供一個宿舍,讓你專心創作。」
魏明謝絕了他的好意,他其實並沒有想那麼快把這個劇本寫出來。
因為他還要等夏夢的青鳥影業成立呢。
現在能和北影廠合作的香港電影公司無非就是左派的長城、鳳凰、新聯,然而運動過後,三大左派電影公司元氣大傷,實力有限,尚且自顧不暇。
而且長城還在搞自己的《少林寺》,後來還拉上新聯成立了新的「中原電影公司」,可能不會再開一個攤子,一隻鳳凰能夠提供的幫助有限,
所以魏明要等青鳥成立,夏夢女士從霍家借了一筆錢創業,她有錢,也有人脈,也有能力,是魏明能為北影廠想到的最合適的合作對象。
當魏明離開汪廠長的辦公室後,很快就「偶遇」到了劉小慶。
一個大臉盤子突兀地出現在魏明面前,看上去非常熱情:「你就是魏明魏作家吧,你好,我是劉小慶。」
對方伸手了,魏明就跟她握了握:「哦你好你好。」
雖然和上次見面劉小慶換了一副面孔,但他從來不用自己的素質來要求別人,過得去就行。
「你可太厲害了,小說和劇本一個接一個,聽說這次廠子還要拍你另一部小說。」劉小慶吹捧了幾句後又把話題轉到了《牧馬人》身上,顯然她對另一個武打片興趣不大。
儘管《牧馬人》沒有落在北影廠頭上,但劉小慶特別希望魏芬芳這個角色落在自己頭上,所以特意在這裡埋伏魏明。
誰說上影廠就不能用北影廠的演員,李秀明就拍過上影的戲,上影的陳充也拍過北影的戲。
各大廠牌的門戶之見肯定會有一些,但最終的還是以適合為第一要素。
可問題是大姐你不適合啊,你一看就是那種強勢的女人,怎麼可能演魏芬芳呢,而且年紀也不合適啊。
雖然劉小慶和朱霖、龔她們年紀都相仿,但劉小慶和朱霖姐就是成熟女人的長相,而雪姐則要顯得嫩不少,可能這就是小臉的優勢吧,上了大銀幕也上相。
劉小慶一直笑呵呵把魏明送出了廠門,都沒得到魏明鬆口向謝進導演推薦她。
拜託,咱倆又沒睡過,我犯不著啊。
當然,他和雪姐也沒睡過,但想過。
魏明騎著自行車用力蹬著這段上坡路,也不知道謝進導演那邊什麼情況了,對雪姐看上了沒有啊?
回到北大後還沒到上班時間,魏明又去了一趟南閣找,沒想到梅琳達也在。
她來給谷老師送幾盤磁帶,這是臨別之前的贈送。
留學生那麼多東西,帶走太麻煩,不如給相識的人留作紀念。
見沒有其他學生,梅琳達趁谷老師背對他們的時候跟魏明親了一口,然後迅速分開,並用口型道:我例假走了!
魏明知道了,今晚必有一場大戰。
背對兩人的谷老師耳朵很靈敏,聽到兩人親完了,她才轉過身來。
「小魏怎麼今天來我這了,不怕我催作業了。」她調笑道。
魏明掏出一張紙:「因為我是寫完了作業才來的。」
「哦,《春天在哪裡》已經完成了?」
「是啊,你看看及格不及格。」
谷老師只掃了一眼便道:「及格肯定是及格了,但達不到滿分,課不能停啊。」
魏明笑道:「只要您在北大一天,我就會堅持來上課的。」
「我離開了之後也可以來啊,隨時歡迎你,」谷老師道,「回頭把我家的地址留給你。」
「好啊。」
谷老師又問魏明:「最近有沒有新的歌詞作品?」
魏明笑著又拿出一張紙:「還真有。"
谷老師瞅了一眼:「采蘑菇的小姑娘,有旋律嗎。」
魏明搖搖頭,他道:「要不麻煩谷老師您給譜個曲。」
谷見芬笑道:「怎麼,交作業交怕了。」
那倒不是,主要這首歌本來就是谷老師作的曲,魏明對熟人下手有點不好意思。
在魏明再三表示自己沒靈感後,谷老師才接下這個活兒,一首小兒歌而已,做出來給樂樂唱。
走在回勺園的路上,梅琳達問魏明:
:「你那首歌是不是以我為靈感創作的。」
魏明懵懂:「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在家鄉采蘑菇的事兒?」
梅琳達:「前些天我每晚都在采蘑菇啊。」
魏明聽完一愣,污污污,自己不乾淨了!
不過梅琳達已經能玩中文黃段子了,魏明對她的翻譯能力更有信心了。
這一晚上梅琳達索取無度,而魏明也沒給中國老爺們兒丟臉,兩人賓主盡歡。
第二天梅琳達就要進行畢業答辯了,魏明去吳祖的課上蹭了蹭,課後還去他辦公室坐了坐,
跟他聊了聊那段時間他們這種學者教授知識分子的遭遇,為自己的新作積累素材。
這時的溝子屯。
許淑芬看著發呆中的丈夫問:「怎麼了,自從看到那封信你就有點不對勁兒,上面寫的什麼啊?
魏解放:「我有點吃不准,不行,我得當面問問咱兒子。」
「啊,你要去燕京啊。"
「不是我,是我們,」他摟著媳婦兒,「你不是還沒去過燕京吧,那咱們就去一趟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