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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肩膀上的紅痣

2024-11-29 14:51:32 作者: 長風不入情
  沈錦言也就早雲覓五分鐘,才進入這個包間。

  本來他今天是過來商談生意,可瞧見對方約在這種場合,他已然十分不悅,正準備找個由頭離開。

  可沒想到,還沒等他說出口,包廂門被推開,入眼便是微微低著頭的雲覓。

  她端著幾瓶酒,一副低眉順眼的姿態。

  昏黃的燈光下,她身上絲滑綢緞似的衣服凸顯身材,眼角一顆淚痣恰到好處得讓人升起憐意。

  只是,一看就知,是會所的手筆。

  沈錦言要起身的動作頓住,眼底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還真是,為了錢,什麼都能做出來……

  他別開視線,眼中帶著強烈的厭煩。

  「這家會所,質量還真不錯,賣酒的一個個長得挺水靈,眼神兒都帶著鉤子。」

  包廂中間,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正把玩著手中的領帶,赤裸的目光打量著雲覓和舒婉,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今天有什麼好酒啊,我聽聽。」

  被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來回打量,雲覓的眉頭輕蹙,只覺渾身不自在。

  倒是舒婉一改方才緊張的樣子,端著酒瓶,款款而談。

  雲覓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緊張的,連身形都在顫抖著,卻強裝著熱情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一席話畢,少女清脆的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落在每個人耳中,不由得掀起一陣熾熱的目光。

  「嗯,這介紹聽著倒是不錯,口頭也夠麻溜的。」

  男人說著話,邪笑著朝她招了招手,領帶被刻意扯松,露出半開的領口。

  等舒婉湊到近前後,他一把將人拉拽到了沙發上,臉上的笑容愈發明顯。

  「這樣吧,你們賺點兒錢也不容易,陪我們把這瓶酒喝了,再跟我們唱幾首歌。」

  「這兩瓶酒,外帶全額的小費,我都付了,怎麼樣?」

  礙於沈錦言在場,這個男人還算是有所收斂的。

  

  舒婉被一群男人圍在當中,強撐著露出一抹笑。

  這青澀稚嫩的樣子,瞬間吸引了他們。

  只見她小心翼翼坐在沙發上,又將酒塞拔了出來,給在場的眾人逐一倒酒。

  與此同時,包間的門被推開。

  就見一個男人一邊扣著腰帶,一邊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今天這地方真是清靜,都不能讓老子好好耍一耍……」

  這男人說的話,再加上行為動作,看上去就是個紈絝子弟。

  雲覓下意識往後躲了一步,而坐在沙發中央的男人聽到這話,眉頭一皺,示意他閉上嘴巴。

  顯然,他是不想讓沈錦言看到這樣的情況。

  畢竟今天能約到沈總,實在是不容易。

  可此時,這紈絝子弟已經喝得酒意上頭,根本就沒有在意這種事。

  他的目光一撇,才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雲覓,頓時眼睛一亮。

  「哎呦,大哥你什麼時候點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呢?」

  紈絝子弟說著話,一把攬住雲覓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她朝沙發的方向帶。

  「弟弟我就喜歡這個味兒的,看來今天能盡興了……」

  濃烈的酒氣,混雜著香水味道,讓雲覓胃裡翻江倒海,直犯嘔。

  她用盡全力掙開這人的手臂,神情已經帶了幾分慍怒。

  「這位先生!還請注意一下您的言行!我只是過來賣酒的!」

  她說著,刻意加重了「只是」兩個字。

  周圍幾人對視一眼,哄然笑出了聲。

  沈錦言在包廂的角落,臉陰沉帶著冷意。

  換做是以往的話,他恐怕早已經離開包間。

  他向來不屑於跟這種人合作。

  可不知為什麼,自己竟然還留在這裡。

  或許、是想要看看這女人的底線究竟在哪兒。

  紈絝子弟本身就已經站不穩,被雲覓這麼一推,整個人踉蹌著,幾乎跪趴在沙發上。


  他惱羞成怒,猛地轉身,抬起手扣住雲覓的脖頸,玩味地笑著。

  「怎麼著?來這地方,還在跟老子我裝聖女是不是?」

  「賣酒的?那這酒喝完了,你這人不也就該賣了嗎?說說價,看看你這一晚上夠不夠這一瓶酒的錢!」

  相比於動作,這人的言行更讓雲覓接受不了。

  她感覺這人的話,就像是把她身上的衣裳已經拽開,暴露在聚光燈下。

  腦子裡閃過丈夫的面容,閃過兩個孩子的樣子,她的呼吸愈發急促。

  她用力反抓住這人的手臂,幾乎是咬著牙開口:

  「我再說一遍,我是在這裡賣酒的銷售人員,並不是做那些髒事兒的,請你嘴巴裡面放尊重一些!」

  「尊重?」紈絝子弟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咧嘴笑著,臉色卻黑了下來。

  雲覓這抵抗的意味過於明顯,而且又當著自己大哥和沈錦言的面。

  這紈絝子弟抹不開面子,直接發了狠似的,扯開雲覓的薄紗外套。

  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沈錦言原本垂放在膝蓋上的手,瞬間握緊成拳。

  看著雲覓咬緊牙關,忍著驚呼的情緒抓緊衣服。

  她那樣的無措和痛苦,落在眼中,沈錦言突然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暢,腦子嗡嗡作響。

  他趕忙站起身,準備要離開。

  與二人擦身之際,他目光一瞥,落在她左肩鎖骨處的一顆紅痣。

  這顆紅痣就像是那猩紅的血一樣,與他腦海中模糊的身影瞬間重合。

  像是一把刀子,把他的眼睛也扎得通紅。

  沒有邏輯,也沒有思維。

  他下意識一把扣住紈絝子弟的手腕,用力向後掰去。

  伴隨著痛苦的嚎叫,他已經抓住雲覓的手腕離開了包間。

  會所的大門口,冷風突然吹過。

  沈錦言回過神,看著雲覓長發凌亂,雙手抓住衣領。

  他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似是有些懊惱,卻同時又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樣?」

  雲覓稍稍側過身,就著會所門口的反光玻璃,看著自己當下的樣子。

  脖頸發紅,眼角也是通紅,髮絲凌亂。

  她別過眼,有些瞧不上自己的這副樣子。

  似乎是剛剛下過雨一樣,空氣中有濕潤的味道,讓街道上那車輛的鳴笛喧囂,也降低了不少。

  雲覓深吸一口氣,儘可能讓自己的情緒安平穩下來。

  她看著沈錦言,看著這人眼中,那關切的情緒一閃而過。

  突然的,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情緒湧上心頭。

  剛剛在包廂裡面,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求助這個人。

  只是想到先前的瓜葛和誤會,她沒有辦法開口。

  更何況,在這種地方工作,沈錦言能救她一次,能救她第二次嗎?

  一種倉皇的無力感襲來,雲覓輕輕咳嗽了幾聲,對著沈錦言點了點頭。

  「我沒事,今天的事情,謝謝沈總。」

  半分鐘的時間,相對無言。

  雲覓將目光從沈錦言的臉上轉移開。

  平時也是還好,可此時此刻,她不敢看這人的眼睛。

  畢竟,她丈夫的眉眼與這人太像了。

  而此刻的她,無顏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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