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競似是被我突如其來的哭聲嚇到了,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你……你別哭。」傅司競伸手抹掉我臉上的淚。
可一顆接著一顆的淚珠跌落,在他的指腹上綻開,他像是被眼淚的溫度燙到,就連指尖都有些微微顫動。
我不說話,只是無聲地落淚,可吞咽間的動作明顯是壓抑著什麼。
「都是我的錯!我錯了,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哭,好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這才堪堪停下了哭。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哭的時間太長,眼睛紅腫乾澀得厲害。
傅司競抿了抿唇,「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傅司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我仰頭看他,「你為什麼要瞞著我?」
傅司競抿了抿唇,「我其實有好幾次想要告訴你,只是可能挑的時機不對,總是沒能坦白……」
「然後就是在你查那個女傭的時候……」
傅司競苦笑了一聲,「那次我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告訴你的,但是,你卻說恨那個人……」
我不禁一怔,這才後知後覺地憶起了,的確是有這麼回事兒……
原來那次他就想跟我說,只是——
「還生氣嗎?」傅司競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這是我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忐忑不安這種表情。
若是說不氣,肯定是騙人的。
可轉念又想到欠了傅司競那多到數不勝數的人情……
到了嘴邊的責怪,也盡數煙消雲散。
都說拿人手軟,吃人嘴短……
這句話真的是半點兒沒說錯!
我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扭頭沒再看他。
傅司競的臉上綻開笑意,就像是冰雪融化,他直接伸手將我擁在懷裡,大手沿著頭髮安撫道背脊。
「好了,不氣了,跟我這種人生氣不值當,萬一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聽著他用哄小孩的語氣哄人,我不覺有些哭笑不得,連忙推開他,「我還沒原諒你……」
「我知道。」傅司競連忙點頭,只是眉梢眼角卻是壓制不住的笑意,「任打任罵也認罰,悉聽尊便,任憑處置。」
見他越說越離譜,我連忙說道,「好了,你別說了,這件事就當過去了,以後誰都不能提了……」
傅司競的唇角微勾,眼眸深黑,似是有光流轉,「那可不行。」
我不禁一愣,有些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要原諒他了,以後揭開不提了,他怎麼還不答應?
傅司競抬手將我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你既然不追究我占你便宜的事兒了,那是不是該談談你占我便宜的事兒了?」
「嗯?」我不禁一怔,「什麼?」
傅司競微微勾了勾唇,「我是第一次。」
我頓時愣住了——什麼意思?
傅司競臉上的笑意加大,只是越看有些痞帥的漫不經心,一身清貴的幾乎禁慾,「既然睡了就要負責,小學妹,你覺得呢?」
我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
這……這是什麼話?!
「怎麼不說話?」傅司競一臉好笑地看著我,「舌頭被貓叼走了?」
我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只能硬著頭皮,據理力爭,「這……這種事情一般情況下都是女生吃虧好不好?」
第一次怎麼了?
第一次了不起嗎?
我不由得吞了口唾沫,心裡不知怎麼卻騰起一股心虛。
「哦?是嗎?」
傅司競反問了一句,然後慢條斯理地掏出了手機,隨手在頁面上打了一句話——全京都最想睡的男人……
點擊搜索只是,率先跳出來的便是傅司競的名字!
「……」
這也行?!
「怎麼樣?現在你覺得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我瞪大了眼,「!!!」
傅司競嘴角的弧度變大,一本正經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的女孩子,也沒有跟誰表白過,更沒有談過戀愛。」
「你覺得發生這種事情,是誰比較吃虧?」
「……」
「我……我不知道!」我結結巴巴地咽了口唾沫,不想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好了,不說這個了,同事們還在等著我們呢,我們趕緊過去吧……」
可還沒等我走,傅司競卻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怎麼?想始亂終棄?」
「……」
我現在就覺得後悔,而且十分後悔方才為什麼要說原諒他了!
我就應該給他全部記小本本上!
每天都拿出來罵他一句才對!
「放心,沒有我們,他們只會玩得更放鬆。」傅司競深邃的眼眸看著我,「現在可以討論一下要怎麼對我負責的事兒了嗎?」
眼見著傅司競如此不依不饒,我知道今天肯定是躲不過去了。
索性就攤開好好聊一聊。
「你說吧,要怎麼負責?」
傅司競的唇角微勾,眼眸里似是閃過一絲狡黠的亮光,「你覺得一般情況下,發生那種關係的男女會怎麼負責?」
一句反問讓我啞口無言。
——那按照自然是結婚。
更別說我肚子裡如今還揣著傅司競的崽兒。
更準確地說叫『奉子成婚』!
「傅司競,你別耍無賴!」我忍無可忍,連名帶姓地叫他。
傅司競卻像是很享受我直接喊他的名字,笑得越發燦爛,「喬夏夏,是你先跟我耍無賴的!」
「我怎麼無賴了?」
「睡了我,卻不想負責。」
「……」
傅司競挑眉,「還試圖始亂終棄。」
「……」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梳理著邏輯,不想被傅司競再繞暈了。
「是我先不用你負責的,那我自然也不需要對你負責,這樣才是公平的。」
傅司競卻搖了搖頭,「不,你不用我負責,那是你的問題,但是我想讓你負責。」
「你這樣就不講理了。」
「講理沒老婆。」
「……」
「哦……」傅司競笑了笑,視線下移,落在了我的小腹上,連帶著目光都柔和了不少,「還有孩子。」
「傅司競!」我忍無可忍。
可偏偏傅司競依舊是吊兒郎當的痞帥模樣,「嗯,我在呢,怎麼了?想好要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