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來我手下當差,如何?」
金色的佛光照亮了黑夜,同時也照亮了方圓數十里的一片廢墟。
疾馳而至,立於祥雲之上的菩薩皺眉看著周圍的一片狼藉,眼底閃過疑色。
明明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怎麼短短時間內,於此地打鬥的兩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和之前那個妖道突然間消失一模一樣。
而且·那名妖道是在和誰爭鬥?
又是如何快速隱藏了身形的?
菩薩沉吟數秒,表情莊重的取出了一件金色的法鈴,默誦咒語的同時手腕輕抖。
叮鈴鈴··—
有形的音波像漣漪一樣朝著四面八方擴散,很快便覆蓋了整個爭鬥之地。
此物是仙器金剛鈴,有著「驚覺諸尊,警悟有情」之效果,其中一個輔助效果便是可以提煉出戰鬥之所已經消失的修士能量,繼而以此追蹤出修士的身份信息。
可此刻廣力菩薩卻驚訝的發現,金剛鈴竟沒有辦法收集到此處的能量。
是自己法力不夠的原因?
不對,原地殘留的能量已經脫離『主人』成了無根之萍,只要不是仙人,便不可能查不出來。
所以-—-—--對方也有仙器傍身,而且是比金剛鈴更為高級的仙器。
也有可能是有仙人庇護他們。
廣力菩薩停止晃鈴,再度觀察了周圍一圈之後,折身返回。
事情越發棘手了,得請佛出手才行。
砰砰砰·——·
夜幕的山間小路下,隱入黑暗、急掠而過的斗篷之下,拳拳到肉的聲音似雨滴啪,隱隱間有不同的悶哼聲偶爾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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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道仿若悶雷的聲音過後,陸今安用力將又往自己下三路奔去的手掌甩開,
繼而毫不猶豫的還治其人之身的同時開口問道:「你經常用這麼陰險的手段麼?」
手臂緊挨著的身旁,她面無表情的拍下襲來的大手,白皙的掌心帶著畏畏風力,仿佛能將任何東西撕裂。
「面對強大的敵人,自然得無所不用其極。」她淡淡說著:「你是第一個,
搞掉你後,你就是最後一個了。」
她沒有再像剛才一樣不小心咬了舌頭,因為腦袋已經不暈了。
而額頭因為頭槌起的大包也早已消散,一點痕跡沒留,
陸今安一邊感受著她的呼吸,一邊呵呵一聲,故意說道:「想嫩死我?」
她沉默了一瞬,繼而一個側身,毫不猶豫的抬起右腿便是一記凌厲的膝擊。
驟然抬起的左腿依舊帶起刺耳的風聲,腿型剎那而至,速度之快只能看到殘影急掠而過。
陸今安瞳孔微縮,面對她依舊朝著下三路而來的攻擊,不僅沒有避開,反而左手瞬間自她後腰探出,繼而便也同樣朝著下三路揮拳。
可不是只有男的被攻下三路會覺得疼。
陸今安敢打賭,她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同歸於盡』。
果不其然,她收腿的同時,左手自下而上的抬起,以掌心對上陸今安的拳頭,攔住了他的攻勢。
陸今安輕笑一聲,開口挪:「這位道友,我都敢當太監,你不敢?"
她抬手甩開他的大手,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見她沒有繼續出招的意思,陸今安歪頭打量了她的側一眼。
這人是不是姐姐「有意」或「無意」的安排呢?
還有,這人的煉體一道傲視同輩,怎麼卻籍籍無名呢?
對方也是,完全不認識他這個萬道宗聖子。
就算這人是小域出身,但是能在煉體一道走到這種程度,絕不是待在小域就能做到的。
因為小域的資源支撐不起堪比渡劫境的體修。
哪怕對方的呼吸法精妙絕倫,但是沒有天材地寶、靈丹妙藥的輔助,也沒法將體魄煉起來。
陸今安不動聲色的開始試探:「敏寶山的妖獸為什麼要殺你?」
「與你無關。」
「這樣啊-—-」陸今安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靈寶山的妖獸也要殺我——·.到最後一頭犬妖還要犧牲自己隱藏更小的一隻犬妖———"
話音未落,陸今安驟感兇猛的勁風直奔自己的小腹,她直接來了一記簡單樸素的肘擊。
陸今安後退躲開她的攻擊,而她也脫離了斗篷籠罩的範圍。
「這麼緊張那隻犬妖啊?」陸今安輕笑一聲:「怎麼,是你養的靈寵嗎?
把靈寵養在靈山的地界,道友的方式還真是別具一格。」
「姑且問一句。」她輕扭著自己的手腕,周身的罡力若隱若現,散發著猶如猛虎下山的懾人氣勢:「你是怎麼殺的它?」
「然後你就想怎麼殺我?」陸今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應該沒那麼慈悲。」
「行,我懂了。」她點了點頭:「我會廢了你,先挖一個坑,把你埋的只剩下腦袋—-—-蜈鑽進七竅的滋味,你應該沒有體會過。"
陸今安笑了笑:「離你說的地方還有多遠?」
她邁開步子於林間騰挪移動,小腿發力繃緊時於綢褲上勾勒出來的柔韌曲線讓陸今安多看了兩眼。
他沒有多言,立即追了上去,落後一段距離的感知著她的呼吸。
一路無歇的急行數百公里,晨曦微亮,而湍急的瀑布聲也在此刻傳入耳中。
復行數十里,欲窮其林,豁然開朗,飛流直下三千尺。
陸今安警了一眼湍急的瀑布,繼而環視周圍一圈之後,對上了腦海中中有關輝光域地圖的方位。
距離這座瀑布百公里外,有著一座雲海觀,而這座雲海觀所在的方圓千里之內,沒有一座寺廟。
如果換做以前,陸今安難免會認為這雲海觀有著某種抗衡靈山的底蘊,但是現在——
道觀的存在大概率也是靈山一眾僧人刷功德的方法之一。
畢竟道、佛論法也是大道之爭的一種方式。
陸今安曾跟著鄭東流觀看過一次,辯贏的一方確實能掠奪對方冥冥之中的大道氣運。
所以這座雲海觀大概也是靈山有意任其發展的工具。
思間,陸今安穿過瀑布,進入其後的簾洞之中。
看著這別有洞天的寬風景,陸今安笑了笑:「這裡已經到了輝光域東南位置了————再往過我記得就是東方皇朝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面無表情的開口:「這裡足夠空曠,足夠我把你解—————"
話音未落—
咻!
陸今安驟然擰身發力,於一瞬之間出掌拍在她的鎖骨之間,將她拍進了一側的石壁上。
轟一一沉悶的聲響中,石壁輕顫,灰塵、石粒撲落下,灑落在她的身上和陸今安的胳膊上。
看著對方此時披頭散髮遮住容顏的樣子,陸今安手腕猛繼續發力,五座道宮的罡力盡數爆發,沒有絲毫留力。
「十方·坤侖斷岳。」
陸今安力道尚未發出,對方猛的抬頭,點漆似的雙眸只是對視一眼,便有了一種群山墜落的壓迫感。
抬起雙手的她猛的向陸今安兩側腰際拍去,只一瞬,渾身汗毛豎立的陸今安毫不猶豫的抽身退開。
啪!
比驚雷更響的拍掌聲中,天地間所蘊藏的地坤之力於她掌心之間爆發,直接將周遭的空間撕裂,些許的空間洪流溢散而出,掀起比狂風更為洶湧的空間風暴。
陸今安眯起雙眼看著這一幕,對方所掌握的招法明顯是契合煉體的招法。
但是能在這個程度就以純粹的力量撕開空間·陸今安沒見過這類的招法。
她來自上界?
應該不是,如果真是上界的體修,就算再不關注下界的修土,也會關注已經在這個時代成功突破道宮九星的他。
何況,他現在本就是上界的眼中釘。
腦海中種種念頭閃過,陸今安眸光微斂:「你的體還真是強,鎖骨這都沒徹底斷了。」
「咳咳—————彼此。」她鬆開雙手,嵌進石壁中的身子重新落地。
在輕輕拍了拍袖口的塵土之後,她看著陸今安幽幽開口:「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成功偷襲我的人———--真夠疼的,不錯。」"
「不過————」她扭了扭脖子:「偷襲我,弄死你。」
「就像那隻小犬妖一樣?」陸今安不疾不徐的開口:「哦~那小犬妖說有人會救她,該不會是道友你吧?
也是,畢竟適才我剛說了這話,你就一副想弄死我的樣子。」
說話間,陸今安擺出了八極中的弓射虎勢:「想給她們報仇的話,不用出全力可不行。」
她看著陸今安的架勢,隨手把身上的外衫扔到一旁的地面,罡力於體表匯聚之時,左腳往前邁出了一步,似含陰陽之意。
「在下東瀾。」
陸今安嘴角揚起笑容:「陸安。」
話音落下的一瞬,他驟然衝出,體內的赤紅罡力頃刻間爆發的同時,抬起右臂便是一記肘擊頂出。
踏上仙途以來,陸今安向來喜歡兩種戰鬥方式,第一種是運用法術直接消彈對手的快感,第二種便是貼身短打的招招出血的打擊感。
但第二種他只對妖獸用過,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族以法術見長,體術不能說弱,但精通的很少很少。
眼下這個女扮男裝的傢伙,讓他有種興奮感。
轟!
出肘時的破風聲掀起尖銳的爆鳴音,東瀾瞳孔一縮的同時,抬臂回防,以小臂攔下了陸今安的肘擊。
璧啦東瀾踩地的雙腳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往後滑去,但是在她快速調整的呼吸和雙腿富有規律的踩踏中,這股衝擊力很快就被卸掉。
「這樣子可沒辦法給那隻犬妖報仇啊。」
瞬息而至的陸今安直接一拳劈下,拳頭未落,地面先已被拳風撕開了一道口子。
剛穩住身形的東瀾一個擰腰側身躲過陸今安的這一拳,視線中幾縷斷裂的髮絲飛舞,就見陸今安一個擰腰轉身,抬起的另一隻手直奔她的太陽穴。
「平....··
東瀾鼻翼歙動,唇齒間輕呼出一口冰涼的氣息時,體內澎湃的氣血之力釋放,抬手格擋的速度陡然變快。
砰!
以手腕格擋住陸今安這一拳的她同時抬起右手捏住他的手腕,腰腿發力便將陸今安甩到半空。
兩人視線交匯間,東瀾一個鬆手後仰,以右臂為支撐便是一腳直端上方。
腿風如龍捲。
半空中的陸今安看似無法借力,但對修士來講,除非靈力耗盡,否則何處不能借力?
雙腳在半空一發力的同時,更是助力了轟出去的雙拳。
砰!
以拳對腳,東瀾膝蓋微彎的同時眉毛一皺,只能借勢收力的同時幾個騰翻先拉開了距離。
在半空翻轉九十度的陸今安雙腿在石壁上一,整個人便直衝向了東瀾,又一次的一記沖拳中,卻被東瀾挑肘攔擋下來。
沉悶的肉身碰撞聲中,陸今安再度順勢一拳劈下,東瀾也快速反應過來的砸拳至他的手背,以攻代守。
拳拳到肉的痛感傳至全身,多年來堅持的晨練和對妖獸貼身短打的經驗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準確的進攻,
後仰右正蹬!
一腳之下,東瀾只能以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快速擋下了這一擊。
罡力加持下的拳拳到肉,雖還未讓兩人流血,但是簾洞內處處震動,碎石塵土飛揚。
滑出去的東瀾似還未反應過來,陸今安已經欺身而上一記背拳橫打:「你剛才嘴巴不饒人,現在.-不會不想給那隻犬妖報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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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瀾眸光微閃,視線掠過陸今安的眼眸時,一言不發抬起右手攔住他骼膊的同時側身屈蹲,然後「十方·地轉星移。」
有如風雷的呼吸中,東瀾右腳往前一跨的同時,左臂抬起以肘腋發力,橫擊向陸今安的腰窩。
陸今安正要收腰的同時,下一秒就感腳踩的地面似乎都轉動了一下。
而就是這一下的感受,讓他只能被迫以側腰直挺挺的受了這一記肘擊,繼而在沉悶的悶響中,順勢拉開了距離。
衝進體內的罡力讓他感覺到了腰子的疼痛。
開闢的道宮恢復著傷勢,但是陸今安預想中東瀾的反擊並沒有緊隨其後。
他略感意外的看向東瀾。
東瀾以左手輕揉著通紅的手腕,看著他開口道:「你沒有殺那隻犬妖-—--"-你只是想和我打架。」
陸今安曬笑一聲:「你憑什麼這麼覺得?」
「從你眼裡看到的。」東瀾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沒必要和你白費力氣了,免得被那群禿驢抓到。」
「哦?」陸今安挑了挑眉:「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東瀾笑一聲:「你這麼瓜的嗎?殺了靈寶山的妖獸,你覺得那群禿驢會咽下這口氣?你想死,莫拉我。」
「無所謂。」陸今安微微一笑:「和你打架,更重要。"
東瀾眼睛一眯:「你要這麼想和我打的話,還有一個辦法。」
「說。」
東瀾伸出手,聲音不疾不徐。
「來我手下當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