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盼汣身體虛,上午擺攤後,中午得睡會午覺,不然下午就感覺疲憊得誇張。
原主這身子從小就虛,家裡嬌養著,各種活都不干,結果到杜家後,真是做牛做馬好生操練了十幾年,身子卻好了一些。
孫氏和葉二牛,出門去村里各家各戶買菜買雞蛋。
柳氏和葉大牛在家做著下午備貨的準備工作。
孫氏兩口子買完菜回到家,葉磊都還沒回家。
孫氏站在院門口,往路上張望著,「這小子,以後不會他去買肉,都要磨蹭好久才回家吧?」
「那會我在你家不也這樣。」葉二牛也站她身後張望著。
等葉盼汣睡醒,葉磊終於是姍姍歸家。
孫氏拉著兒子念叨著,「咋買了這麼久,是路上碰到啥事了麼?」
葉磊眼神閃躲,「娘…」
他要是說他心疼王嬌賣肉,幫了會忙,娘肯定會不高興。
葉盼汣拉著孫氏走了,「趕緊忙吧。」
足足忙了一個時辰後,第一鍋鹵貨才出鍋,這些是給村里大家的。
葉盼汣裝了好幾海碗在竹籃里放著,孫氏也提著同樣裝得滿滿當當的竹籃,兩人往外去送。
「娘,二伯娘,我也去!」葉桃花一看要出門,立馬跟上了。
葉桂花手上切著菜,絲毫不為所動,她要多幹活。
柳氏有些心疼地看自己閨女一眼。
閨女這幅性子有些太沉穩,少了些她這個年紀的活潑了。
三人先來到鄰居葉三朝家。
田氏熱情地把人迎了進來,「哎喲,天天聞著你家都香得不得了!」
葉盼汣取出一個海碗,放在桌上,「田嬸快乘熱嘗嘗,看看是不是真那麼香。」
田氏吸吸鼻子,咽了咽口水,卻還是擺手,「這麼一大碗肉,可使不得,你們拿回去,明天還要去擺攤賣呢!」
她家正是托葉盼汣擺攤生意,才越來越有錢的。
現在也是頓頓都能吃肉的,就是吃的肉不多。
葉盼汣把竹籃上的布掀開,「田嬸,你就放心吃吧,這些家家戶戶都要送去一碗呢,擺攤這麼久一直想謝謝大家。」
田嬸伸長脖子一看,「這麼多!」
「是啊,你快嘗嘗,讓我聽聽你覺得咋樣!」孫氏急了。
田嬸這才不再推拒,拿起筷子夾了塊肉吃。
眼睛瞪得像銅鈴,「好吃,這香味可真霸道,肉一點都不柴,怪不得賣這麼好,這誰不愛吃!」
「那是!我小妹多厲害!」孫氏跟自己被誇了一樣。
葉盼汣笑得燦爛,她這滷味方子可是某書上獲得了幾十萬贊的。
她又拿出一海碗放在了桌上,「這碗肯定不夠,這些你們一起吃,剩的鹵湯澆在米飯上,或是拿來煮麵,味道也好。」
田氏又準備推拒一番,葉盼汣拍拍她胳膊,「好了,田嬸,我們去下一家了。」
說完就轉身走出了葉三田家。
田氏急忙拿出一個盆,把兩大碗鹵貨倒進盆里,腳步飛快把兩個空碗送回了葉家。
葉盼汣接著都是一家送一碗。
到了董寡婦家,孫氏站門口不進去了。
「這人我不喜歡,小妹我們不給她送!」
葉盼汣嘴角抽了抽,「這家怎麼你了,今天我還見到董寡婦出來幫我們長聲勢了。」
孫氏撇了撇嘴,「那行吧,這次我就勉為其難進去一次。」
葉盼汣和葉桃花對視一眼,都充滿了疑惑。
董寡婦年紀很輕,和葉盼汣差不多歲數,帶著三個孩子。
家裡一貧如洗,連大人帶小孩,都有些面黃肌瘦。
「是盼汣啊,快進。」董寡婦讓開身子,眼睛看著竹籃。
這聞著可真香。
葉盼汣抬腳邁進黑沉沉的屋子,裡面的氣味有些不好聞。
是陳舊腐爛的味道,還有蒼蠅飛來飛去。
「玲兒,快去倒水。」董寡婦使喚著她最小的女兒玲兒。
玲兒看起來年僅七歲,小女孩沉默著就要站上木凳。
木凳就在水缸前,偌大的水缸足足有兩個小女孩那麼高。
生怕這小女孩掉進水缸里,葉盼汣嚇得忙擺手,「嫂子不用麻煩了,這是我家最近賣的鹵貨,今天多謝嫂子幫忙。」
她端出最滿的一海碗放在桌上。
「娘,我要吃!」
「我也要吃!」
董寡婦的兩個兒子立馬跑到桌旁,把葉盼汣三人擠開,上手抓著就往嘴裡送。
角落裡的玲兒不斷地咽著口水,卻動都不敢動。
葉桃花胳膊被擠得碰到了桌角,痛得她叫了一聲。
葉盼汣放下竹籃,趕緊拿起葉桃花胳膊看。
沖這胳膊吹著氣,「回家娘拿藥酒給你揉揉。」
葉桃花心裡暖暖的,搖了搖頭,「娘,我沒事。」
「哎呀,不好意思,這孩子皮慣了,我也管不住他們。」董寡婦臉上帶著笑說道。
她心裡是不以為然的,不就是個女兒碰著了麼,就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像她的女兒,她成天拿她出氣,還不是一個字都不敢說,甚至連哭都不敢哭的。
「哎!幹什麼呢你們!」孫氏聲音尖銳地叫喊著。
葉盼汣回頭一看,原來是這兩個男孩直接抓了竹籃里別的海碗的滷肉,不僅如此,還直接伸手進去翻了翻。
四隻手都是黑黢黢的。
她臉色僵硬了一瞬。
董寡婦看到這一幕,伸出手佯裝要打兩個孩子,卻碰都沒碰到。
「真是皮,快過來。」聲音也輕飄飄的。
葉盼汣搖了搖頭,將竹籃里剩下的足足三個海碗都放在了桌子上,「沒事,董嫂子留著這些吃吧,就是別一下吃肉吃太多了,容易積食。」
孫氏氣得胸口不停起伏,張嘴還想再說幾句,葉盼汣拉了拉她的袖子。
孫氏氣得轉頭就走出了董家。
董寡婦唇角的笑怎麼也壓不住,嘴上卻說著,「這麼多,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卻一點要退還的意思都沒有。
葉盼汣笑盈盈的,「那我們去給別家送,董嫂子別出來送了。」
說著就拉著葉桃花走出門去。
「快吃快吃,可憐了我的兒,餓壞了可不成。」
她聽著身後董寡婦的聲音,嘆了口氣。
人窮志也窮,不僅如此,還重男輕女的厲害。
那個玲兒的小女孩,在這個家生活真是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