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齊王唯一的女兒,被封為永寧郡主的高漱玉。
前世高漱玉就因愛慕謝硯禮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但齊王死活不同意。
後來齊王造反失敗,全家被殺,高漱玉也沒能逃過。
只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遇見她。
高漱玉含羞帶怯地問道:「謝世子,你是要去聚福樓用晚膳嗎?我也要去呢,不如一起吧。」
謝硯禮毫不猶豫地拒絕,「不方便。」
高漱玉被他冷漠的態度一噎。
都說謝硯禮待女子冷漠無情,如今總算見識到了。
不過自己這也算是跟他說上話了。
秦九微站在一旁,看著別的女子對自家夫君毫不掩飾地表達愛慕,內心非常平靜。
她前世在皇宮,後宮佳麗三千,除了她個個愛慕皇上,她什麼場面沒見過。
秦九微原本也不想說話,他們兩個人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
但她實在太餓,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一下。
她伸手扯了扯謝硯禮的衣袖,輕輕喚了一聲,「夫君。」我餓了。
高漱玉此時才注意到謝硯禮身旁還站著一個女子。
她戀戀不捨將視線從謝硯禮身上移開,微揚起下巴,滿臉輕蔑地打量起秦九微。
秦九微今天穿了一件晴藍色羅裙,裙幅如月光流動,輕瀉於地。
腰間一條白色絲帶輕輕束住,勾勒出纖細腰肢,更顯婀娜之姿。
膚色白皙,一張嬌靨尤其勝雪三分。她靜靜立在那裡,空谷幽蘭一般。
和容貌非凡的謝硯禮站在一起,不僅沒有被壓下去,兩人反而顯得十分登對。
高漱玉眼神中閃過一絲嫉妒。
身份卑賤的小庶女,哪裡配得上謝世子!
她心中妒火中燒,忍不住出言嘲諷道:「謝少夫人實在是有福氣,本來憑藉你的身份,是絕夠不上平陽侯府的門檻。」
「但是空悠大師的一句話,倒是給了你這麼好的姻緣。」
說起這件事,高漱玉就氣到不行。
年初時,萬佛寺的主持空悠大師說,謝世子命中有一劫,只有娶秦家女才能化解。
她才不信,老禿驢,能懂個什麼姻緣啊!
所以秦九微能嫁給謝硯禮,她實在是不服氣!兩人根本就不相配!
秦九微當然聽出了高漱玉話語中的陰陽怪氣和不屑。
但她可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和高漱玉吵起來。
一來兩人身份懸殊,二來實在沒必要。
她嫁給謝硯禮已經很拉仇恨了,實在不能太過囂張。
秦九微神色平靜從容:「郡主說得極是,能嫁給謝世子確實是九微的福氣。」
高漱玉本以為她會憤怒反駁,最起碼也要生氣,卻未料到她竟如此坦然承認,一時之間氣得臉色發青。
她手指緊緊攥著帕子,咬牙切齒道:「但願你能永遠有此福氣!」
謝硯禮目光冷冷掃向她,「郡主還有事嗎?我與夫人還要用膳。」
聽到夫人兩個字,高漱玉的臉色瞬間又變得難看了幾分,但她還是強顏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世子了。」
謝硯禮也沒理她,直接帶著秦九微走進了聚福樓。
高漱玉恨恨地瞪著兩人的背影,手中的絲帕都快被她絞爛了。
她用力跺了下腳,氣呼呼道:「我們走!」
侍女玉兒連忙跟了上去,小心問道:「郡主,咱們今日不吃腩炙鴨嗎?」
高漱玉高聲斥道:「吃什麼吃!氣都氣飽了!」
另一邊,聚福樓的掌柜聽說謝世子來了,立刻為他們安排了最上等的廂房。
一道道精緻的菜餚很快端了上來。
最後一道菜是腩炙鴨,秦九微看到那鴨子,眼眸騰地變得亮晶晶。
鴨子剛上桌,秦九微便立刻執起筷子,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烤鴨肉片,
那肉片上泛著誘人的油光,還沒湊近就聞到了烤鴨噴香誘人的香氣。
她將肉片放入口中,細細咀嚼,烤鴨的皮酥脆可口,肉鮮嫩多汁。
秦九微眼睛微微眯起,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滿足的笑容。
謝硯禮見秦九微吃得這般開心,仿佛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影響到她。
「你不生氣嗎?」謝硯禮眸子幽深地看向她。
秦九微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生氣?」
謝硯禮沒有說話,秦九微看著他冷硬的俊臉,突然恍然,「夫君是說剛才的永寧郡主嗎?」
她彎唇淡笑著,「夫君生得俊美,別的女子愛慕夫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怎麼會因為這些事情生氣。」
秦九微朝他眨了眨眼,「夫君放心,我並不善妒的。」
謝硯禮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冷戳戳道:「你倒是大方。」
秦九微聽出他語氣裡面的不對勁,皺了皺眉。
她都已經如此賢淑了,他在生什麼氣?
謝硯禮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開心些什麼。
明明要兩人相敬如賓是他自己說的,現在秦九微真的做到了。
他又不想要這樣……
秦九微見謝硯禮不說話,自己也不想再問。
只要謝硯禮能熬過這一關,不至於變成瘸子,其他的隨便他。
秦九微又夾起一片烤鴨肉片,很快半盤腩炙鴨便進了她的肚子。
她對於吃食一向不甚熱衷,吃飽之後便不想再動筷。
但這腩炙鴨卻成了例外,已經吃飽了,可還是想再吃一口。
秦九微忍不住出聲讚嘆道:「這腩炙鴨實在不錯。」
說完頓了頓,似是想起什麼,轉頭看向小荷,吩咐道:「再去點三隻腩炙鴨帶走。」
小荷頷首,正準備出門辦事,突然又被秦九微叫住。
「這道太白鴨和蓮花粥也不錯,再要三份一起帶走。」
秦九微雖然自己吃得很開心,但也沒忘記在家中的三個孩子。
三個孩子都很乖,不曾說自己想吃什麼,想去哪裡吃。
每日都乖巧地吃侯府的三餐。
但侯府的菜再好吃,也總有吃膩的時候。
今日正好給孩子們改改樣,也吃點新鮮的。
謝硯禮轉頭見秦九微吃得開心,漂亮的桃花眼彎彎笑著,心中雖然還有些鬱悶,但已不似剛才那般不悅。
他拿起手邊的筷子,也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