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看到秦九微的表情,十分滿意地昂了昂下巴。
沒想到秦九微跟她整個姐姐關係這麼好。
這個秦常在既不受寵,如今還被賢妃針對。
以後在宮中的日子不知道會有多難過。
這種消息之後只會多不會少,她要統統告訴秦九微,讓她狠狠難受!
侯夫人想到這裡,看到面前的菜式,只覺得胃口都好了不少。
深夜。
「世子爺,您回來了。」
梓竹站在書房門口,聲音恭敬道。
謝硯禮點了點頭,「今日院中可有什麼事?」
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眉宇間透著一絲疲憊。
孟縣發水災後,他沒有趕去孟縣,而是陪秦九微回門了。
賑災一向是個大肥差,可撈油水的地方很多。
賑災物資是否能及時到達災民手中,關係到千千萬萬人的性命。
只有他親自督辦他才放心。
因此這兩日忙於孟縣賑災事宜,回來了便晚了些。
若是以往他可能就直接去書房休息了。
但想到前幾天的種種事情,他意識到他對三個孩子的關心和關注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這幾日無論晚上回來多晚,都會問一下院中的情況。
梓竹搖了搖頭,「回世子爺,院中沒有什麼事情,少夫人將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謝硯禮點頭,目光不由看向主屋方向。
看到屋中燈火已熄,想是已經睡了。
不知為何,他的腦中不由浮現起那張清媚絕色的俏臉。
謝硯禮薄唇緊抿了下,輕輕搖頭,強迫自己回神。
他冷聲道:「我知道了。」
翌日。
「書冊,筆墨紙硯,可都帶齊了?再檢查一遍,不要有任何錯漏。」秦九微淡聲吩咐。
今日是景哥兒重新上學的第一日,不能出任何差錯。
書容打開書篋檢查了一遍,「少夫人,東西都是齊整的。」
秦九微點頭,看著面前一臉冷肅的景哥兒,提步朝他走近了幾分。
她垂首,他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景哥兒身體立刻僵直,似是對她的靠近非常不適應,但也沒有動,而是安靜地聽她把話講完。
只不過在聽的時候,他的薄唇一直都是緊抿著的。
秦九微說完,輕輕拍了一下景哥兒的肩膀,「都記住了嗎?」
景哥兒沒有說話,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看到景哥兒聽進去了,秦九微這才放心把景哥兒送上馬車。
梧桐書院。
景哥兒穿著一身月白色的錦衣,緩步走進屋中。
屋中的所有人看到他,都不由微微愣住。
謝景不是退學了嗎?怎麼又重新回到書院了?
李元原本在欺負一旁的小跟班,感受到屋中突然的安靜。
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圓胖的小臉瞬間陰沉起來。
謝景這個小賤種居然還敢來上課?
景哥兒無視眾人眼神,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青松將他的書篋放在一旁,將筆墨紙硯從中拿出,在桌子上一一擺好。
從頭到尾,景哥兒都沒有看李元一眼。
李元的眼睛危險眯起,右手的拳頭緊緊捏起。
不知死活的小賤種!他在囂張什麼?!
又不是謝世子的親生孩子,不過只是一個養子而已!
等著吧,今天下學時就讓他知道他的厲害!
梧桐書院一天的課程很快結束。
景哥兒雖然三個月沒有來上課,但是所有的課程都跟上了。
每堂課上,景哥兒都收到了夫子的誇讚。
李元聽在耳中,看向景哥兒的目光更是怨毒了幾分。
不過只是字好看了點,背書背得快了點,有什麼值得誇獎的?
賤種就是賤種,和他那些庶弟一樣!就愛用這些小手段討長輩喜歡!
梧桐書院的最後一聲鐘聲敲響。
學子們紛紛帶著學童和書篋離開。
但是景哥兒沒有直接走,而是仍和之前一樣,下學後又多問了夫子些問題,之後才收拾書篋。
李元穿著華麗的錦衣,腰間繫著一條鑲嵌著寶石的腰帶,頭髮用一根金色的絲帶束起,配上一張吃得圓滾的臉,通身的華貴氣派。
身後跟著四個跟他一般大的小跟班。
看到景哥兒出來了,他轉頭冷眼掃過幾人,「東西都帶上了嗎?」
得到肯定答覆後,抬手吩咐,「跟上他。」
景哥兒感受到身後那幾個偷摸跟著他的影子。
他微微側頭,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腳步繼續如常朝前走著。
走到那條熟悉的小徑,景哥兒和梓竹都刻意放緩腳步。
李元見狀,覺得時機已到,立刻快步竄了出來,朝景哥兒兩人迅速逼近。
但就離他就差兩步時,一個大麻袋突然從天而降,瞬間將李元和小跟班們套住。
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陣拳打腳踢如雨點般頃刻就落到了他們身上。
李元心中大驚,他拼命掙扎著,試圖掙脫麻袋的束縛,但無奈這麻袋套得太緊,他怎麼也出不來。
不由氣急敗壞地叫嚷起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打我!」
「我,我父親,可是臨安侯!你們是都活膩了嗎?!」
麻袋旁,春哥兒頭髮高束,瘦削剛毅的臉上划起一抹冷笑。
呵,誰家還沒個侯爵。
春哥兒看著麻袋中那個不停蠕動的身影,落腳踹得更狠了些。
什麼髒東西,還敢欺負他弟弟?!
看他今天怎麼教訓他!
自從前日母親跟他說過這件事,之後兩天,他練武練得比之前更勤快了些。
誓要為二弟狠狠出這口惡氣。
春哥兒找來的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在練武場上習武的。
個個渾身都是勁,踹起人來毫不留情。
李元和他的跟班被打得吱哇亂叫,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
之前一直都是他們欺負別人,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
景哥兒站在一旁沒有參與,只是冷眼看著。
昨天晚上秦九微將計劃告訴了他,今天早上又重複交代了一次。
等的就是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景哥兒聽著李元的哀嚎聲。
不知為何,內心突然湧起了一股莫名的衝動。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角,腳步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春哥兒正用力揣著麻袋中的幾人,眼前突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
看清後立刻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