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此時。
李觀瀾眼前浮現出新的系統提示……
【你把茅五劍請到府中當老師。】
【官宦夫人們譏笑你、挖苦你、貶低你、嘲諷你,編排詆毀你,造謠誹謗你……】
【五十而有志於學,豈能容人如此詆毀?】
【觸發系統任務:有志不在年高】
【請嘗試狠狠的回擊這群愚昧之輩,讓她們顏面無存!】
【任務獎勵:一目十行】
李觀瀾審視著眼前的系統提示,回想著謝夫人她們說的那些編排詆毀之詞,眼神漸冷。
今時今日。
必須讓這個謝夫人說到做到!
否則……
如何咽得下這顆惡氣?
不過。
現在這件事情,明明是發生在自己半歲出頭的時候。
可在系統提示里,卻清清楚楚的寫著,這是自己五十歲時,跟茅五劍學習上古文字時,發生的事情。
不得不說。
自己這個系統是真的很抽象。
一直把我當成一個五十歲的人,在我的年齡問題上一錯到底。
但這是好事。
若非如此。
自己怎能在半歲的時候,就開始享受五十歲的逆襲福利,得到這樣的待遇。
李觀瀾這麼想著,隨即眼神一轉,看向謝夫人。
此時的謝夫人,正被一群侍衛們按著趴在地上。
她臉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飛揚跋扈。
只因。
謝夫人剛剛親耳聽到李觀瀾在跟皇帝說話,親眼看到兩人在一問一答,交流無礙。
親眼所見。
親耳所聞。
這讓謝夫人對於李觀瀾能跟人交流無礙這件事,再無半點懷疑。
既然已經交流無礙,讀書習字還會遠嗎?
只要肯耐著性子去教,小孩很快就能學會讀書,學會寫字。
謝夫人想起她剛剛大放厥詞說的那些話,臉色已是慘白如紙,再也看不到半點飛揚跋扈的樣子。
她很清楚。
接下來,多半是要吞糞了。
畢竟,剛剛那些話,她是當著皇帝的面,當著周圍那群文武官員的面,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句一句吼出來的。
哪怕她耍賴不肯認帳,也會有侍衛們按著她吃。
不過。
謝夫人卻不打算就這麼認輸,慌忙思考對策,眼珠子滴溜溜的轉。
「諸位愛卿。」
皇帝劉乾坤環視四周,目光從周圍的文武官員身上一掃而過,道:「剛剛朕跟觀兒說的那些話,你們可曾聽清楚了?這算不算交流無礙?」
「當然算!」茅五劍第一個站出來回應,高呼道:「世子跟陛下說話時,口齒清楚,哪怕尋常三四歲的小孩,也未必能做到。」
劉乾坤點點頭,給了茅五劍一個讚許的眼神。
隨即。
劉乾坤又看向在場的其他大臣。
「算!必須算!」
鎮魔司司主曹秋道越眾而出,說道:「世子在陛下面前對答如流,牙白口清。
若是有誰敢顛倒是非黑白,站出來說這不算是交流無礙,臣現在就把他帶到鎮魔司里,把他請到我鎮魔司大獄裡,住上一陣子。
嘗嘗我鎮魔司牢飯的滋味!」
曹秋道眼神凜冽,掃視四方,似乎隨時準備把人抓去鎮魔司。
緊接著。
羽林中郎將周麒麟也站了出來,高呼道:「世子剛剛跟陛下說話之事,是在場所有人親眼所見。
誰要是敢在陛下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便是欺君之罪!
誰膽敢欺君,本將軍馬上帶著羽林軍,滅他滿門,誅他九族……」
周麒麟語氣凌厲,仿佛時刻準備著去抄家滅門。
隨即。
其他的文武官員們,也紛紛站了出來。
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表示,他們都認為李觀瀾已經是口齒清楚,能跟人正常交流,還說今日之事,他們全都看得明明白白,聽得清清楚楚。
「看來,諸位愛卿都不瞎。」
劉乾坤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隨即。
他俯視著被按在地上的謝夫人,眼眸微眯,喝問道:「事已至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謝夫人嚇得身軀一軟。
劉乾坤也不多說,只朝寧無舌看了一眼。
寧無舌沒有半點遲疑,徑直走到謝夫人跟前。
「謝夫人。」
寧無舌語氣冰冷,道:「你該吞糞了!」
謝夫人瑟瑟發抖,爛泥一樣趴在地上,滿頭大汗印在地面,濕了一大圈。
哼!
寧無舌一把抓起謝夫人,讓她跪得端正些,再叱喝道:「你要是覺得,你一個人跪在這裡太孤單,本總管可以去一趟你家,把你一家老小,全都帶過來,在這裡陪著你一起跪。」
謝夫人聽到這話,嚇得冷汗直流,臉上汗水混著胭脂水粉和灰塵,滴滴答答的淋落地上,澆出一團髒亂污漬。
而就是這一團污漬,讓謝夫人想起了小孩子學寫字時的塗鴉。
頓時。
她眼神一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本夫人有話要說!」
謝夫人嘶聲呼喊道:「本夫人不服!」
哼!
劉乾坤理都不理。
事已至此,這大夏皇帝再也沒有跟謝夫人繼續糾纏的興致。
李觀瀾也懶得開口。
他明白,自己的啟蒙教書先生茅五劍,肯定搶著冒出來跟謝夫人對線。
果然。
茅五劍直接走上前去,凝視著被寧無舌抓著肩膀的謝夫人,冷冷問道:「你這潑婦有何不服?」
謝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本夫人剛剛說的很清楚,倘若這小世子李觀瀾,能交流無礙,能讀書習字,本夫人才當場吞糞。」
「可現在,本夫人只是看到小世子能說話而已,讀書習字呢?」
「本夫人想親眼看看!」
「有本事就讀給本夫人看,寫給本夫人看啊!」
謝夫人說著說著,聲音再度拔高,儼然已是把先前那飛揚跋扈的氣勢,重新恢復了幾分。
讀書習字?
茅五劍禁不住微微皺眉。
讀書倒也沒問題。
這幾天,茅五劍一直在教李觀瀾讀千字文。
但也就只是讀讀書,認認字。
至於習字……
指的是練習寫字,練習書法。
此事……
暫時還沒有開始教。
連教都沒教,如何能寫?
茅五劍轉身回頭,看著站在皇帝身邊的李觀瀾,心中暗暗喟嘆。
早知今日。
提前教導小世子寫字該多好。
現在正好用得上。
可惜啊。
棋差一著。
本學士這個千古難得一見的神童學生,暫時還沒來得及學習寫字。
今時今日。
也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茅五劍心中滿是不甘,搖搖頭,有些垂頭喪氣的回到李觀瀾身邊,長吁短嘆:
「就差最後一步,就只差這最後一點點……」
「差點就能讓這潑婦當場吞糞!」
「本學士不甘心吶!」
茅五劍搖頭長嘆,絲毫不顧慮還有其他人在場,就這麼當著皇帝跟文武百官的面,明明白白的表示,他茅五劍就想看謝夫人吞糞。
而不遠處。
那個站在人群里瑟瑟發抖的謝圖遠,在聽到茅五劍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啊!
本學士這個夫人,固然是半點賢良淑德都沒有,壓根就一潑婦,但畢竟不是沒有半點腦子的個蠢貨。
在最緊要關頭,穩了一手。
如此看來。
只要不真的吞糞,本學士還不至於顏面無存。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謝圖遠暗自唏噓感嘆,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僥倖。
而就在此時。
李道玄和劉扶搖,以及皇后張妍,也全都來了。
此前,他們三人都不在現場。
三人一直待在御膳房裡,正在準備舉辦開蒙禮所需的三牲祭品。
直到有侍衛前去傳訊,說謝夫人在大吵大鬧,李道玄三人得到消息,才立即回到舉辦開蒙禮的東宮當中。
開蒙禮是大夏的人生四禮之首,對啟蒙讀書的小孩而言非常重要。
劉扶搖很重視這件事情,決定去御膳房親自準備三牲祭品。
三牲指的是豬牛羊。
準備三牲祭禮,就得殺豬宰羊才行。
李道玄哪裡肯讓劉扶搖操刀做這種事情,於是一同前往。
皇后張妍也跟著去了。
三人到來的時候,場面正好是鴉雀無聲的階段。
皇帝皺著眉頭。
茅五劍在很不甘心的嘆氣。
謝圖遠眼中滿是僥倖。
滿朝文武在看戲。
謝夫人雖然還是跪在地上,但已是滿心竊喜,臉上甚至流露出幾分得意洋洋的偷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李道玄三人剛來。
一時間,他們還有些沒太搞懂情況。
「事情是這樣的……」
寧無舌不等三人開口詢問,已是鬆開謝夫人閃身而至,朝三人躬身行禮,隨即就說起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李道玄聽得眼神冰冷,但暫未發作。
大夏劍神劍道無雙,天下無敵,被世人尊為大夏護國劍神。
堂堂護國劍神,朝一個婦孺出手,即便此人是個徹頭徹尾的潑婦,也有些不太合適。
此舉,有損大夏皇朝的威名。
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一個潑婦在撒潑。
還不配讓大夏劍神李道玄親自出手。
況且。
劉扶搖也在。
李道玄不方便出手,但劉扶搖身邊隨行的貼身侍女夏荷,卻方便的很。
於是。
寧無舌剛說完,夏荷已是擼起袖子衝到謝夫人跟前,揮手就扇。
先打了再說。
打一頓再講道理。
啪!
啪啪……
夏荷狠狠一頓巴掌,扇在謝夫人臉上,一邊打一遍怒罵謝夫人不是個東西。
李觀瀾遠遠看著,見打的差不多了,這才朝劉扶搖喚了一聲:「娘,再打下去,嘴就腫了。」
劉扶搖聽聞此言,笑了。
我兒聰慧啊。
真要把這潑婦的臉面全都打腫,那還怎麼吃東西?
劉扶搖點點頭,示意夏荷暫且停手,然後再瞅著謝夫人,冷冷說道:「本宮現在就教觀兒寫字,等觀兒學會以後,讓你這潑婦當場就吞糞。你若不肯吞,就讓你全家跟著一起吞!」
謝夫人驚得汗毛倒豎,慌忙叫喊道:「現學現賣可不行,必須是已經學會了的!」
啪!
劉扶搖揮手又是一巴掌,道:「陛下面前,豈能容你說三道四?」
謝夫人還想著要偷奸耍滑狡辯,卻見劉扶搖已是看向了侍衛腰間的隨身佩劍,謝夫人頓時就老實了,抿著嘴不敢在說話。
謝夫人很明白,這大夏皇朝的長公主,是真敢提劍砍人。
當初,北境王府遭人投毒的時候,這長公主劉扶搖就提劍從廚房裡殺了出來,一路上連續斬殺了好些個魔道邪人,再提著滴血長劍,衝到李觀瀾面前……
時至今日。
劉扶搖提劍砍人的事跡,早已在大夏京城景都,傳得沸沸揚揚。
「茅先生。」
劉扶搖道:「事不宜遲,還請先生現在就教我兒寫字。」
茅五劍聽聞此言,喜滋滋的點點頭。
「不用。」
李觀瀾搖搖頭,道:「我會寫。」
「此話當真?」茅五劍眼中滿是震驚,迫不及待的追問道:「世子真會寫字?」
「嗯。」李觀瀾點點頭。
「好!好得很吶!」
茅五劍眼中滿是驚喜,但對李觀瀾說能寫字半點都沒有懷疑。在茅五劍看來,李觀瀾還只是一個半歲有餘的小孩子。這樣的娃娃,單純且天真,最是心思純淨,肯定不會說謊。
皇帝劉乾坤則說道:「把書桌椅子搬過來,筆墨伺候!」
寧無舌轉身而去。
李道玄抱起李觀瀾,問道:「觀兒,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
李觀瀾想了想,道:「我在舅舅的御書房裡,看舅舅寫字,看著看著,就學會了。」
劉乾坤聽到這話,頓時有些得意,認為李觀瀾學會寫字這件事情,他這個皇帝舅舅居功至偉。
頓時。
劉乾坤心中的成就感直接拉滿,傲然昂起頭來。
李道玄也很高興,又問道:「觀兒現在學會寫多少字了?」
李觀瀾道:「一點點。」
李道玄點點頭,又問:「那認識多少字了?」
李觀瀾道:「很多。」
李道玄隨即又問道:「那豈不是連你陛下書桌上的奏摺都能看懂一些?」
嗯。
李觀瀾點頭道:「不管是桌上的,還是桌子下的,都看得懂一些。」
這下。
劉乾坤懵了。
桌子下哪有什麼奏摺。
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正是他私下裡偷偷在創作的小黃書!
此事。
不足為外人道也。
見不得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