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宴給她解釋:「這幾日多虧了林尚書的幫忙,才能順利結束差事。回來時聽聞長寧殿請了太醫,濃兒手腕上的傷又是本王弄傷的,總要去看一看。」
濃兒?
仿佛一道驚雷,直劈在子桑離心頭,身子猛然一震。
不久之前還是林側妃、林濃,如今竟已經親密到喚人濃兒了?
怒火和妒意在胸腔里燃燒。
很想質問這個男人,明明是他自己答應了自己,會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他怎麼能這麼對自己?
可子桑離又知道,丈夫是堂堂親王、天之驕子,質問和哭鬧只會將他越推越遠。
偏偏賤人有個有權勢的好父親幫她爭、幫她搶!
不要臉的賤人!
下賤!
可那些有力支持,是子桑家根本給不了的!
淚意漣漣的眸子微微一眯:「是我亂想了,林妹妹那麼通透善良的一個人,怎麼會故意破壞我們的夫妻感情呢?何況她心中,也有自己摯愛的男子啊!」
摯愛的男子?
蕭承宴眉心皺起,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火:「怎麼,外頭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了?」
子桑離幽幽道:「今日出去應酬,耳朵里確實有落進幾句。」
蕭承宴臉色陰沉下來。
心腹拱火道:「聽說賀蘭家早就把林側妃當自家兒媳,許多次去寺院裡上香都要接上了一道去!要不是宮中突然下了旨意,賀蘭家都要去林府下聘了呢!」
蕭承宴目光凌冽,隱忍著怒意。
難怪!
難怪新婚夜他說永遠不會碰她,她一點都不在意!
「從前是從前,濃兒進了王府之後你們哪雙眼睛看到她跟人牽扯不清了嗎?」
心腹嚇一跳:「自、自然是沒有的。」
「沒有!」蕭承宴站了起來,呵斥道:「沒有你也敢在背後嚼舌!若是傳出去,將本王的顏面置於何地!」
心腹嚇的瑟瑟發抖,伏在地上告罪求饒:「王爺恕罪!奴婢不敢胡說,這些都是外面人在傳,奴婢以後不敢再提……」
子桑離起身,輕輕抱住他的身子:「別為了外面的風言風語生氣,不值當!想來林妹妹也不會是那等不知廉恥的人,絕對不會做出什麼令王爺蒙羞的事!」
蕭承宴不想遷怒於她,但心底的惱怒卻一時壓不下,他扶著子桑離躺下:「本王還有公務要處置,你早些安置。」
說罷,便大步離開了!
子桑離留不住他,恨意和害怕化作淚水,刺痛了眼底:「他在意的真是只是自己的顏面,而不是長寧殿那賤人心有所屬,沒把他放在眼裡?」
心腹卻看出了另一件事:「王妃,王爺在長寧殿換過衣裳了!」
子桑離一怔,身子猛然踉蹌。
「難道他們已經發生管關係了?忙了那麼多天回來,他第一時間去了長寧殿,就是為了去跟賤人睡嗎?他怎麼能……這樣!」
心腹陰沉沉道:「林側妃絕非善類!王妃,得儘快除掉她才行!否則不知道哪天肚子就要大起來了!」
……
蕭承宴返回長寧殿。
步伐又急又快,似要擦出火星。
寢殿只有一點點光影,她已經睡下。
怡然看到他過來,臉色還很陰沉的樣子,瞌睡全給嚇沒了:「王爺……」
蕭承宴抬手制止她出聲,進了內殿。
大手一揮,撩開了幔帳。
床上的女子正翻身,薄軟寢衣隨著她的動作滑下一截兒,露出薄薄的肩頭和圓潤飽滿的一隅。
蕭承宴呼吸一窒。
但一想到子桑離和她心腹的話,心底的火燒得更旺,一把將睡夢中的女子給拽了起來。
林濃驚醒,殿中常留的豆油燈火不知何時熄滅,她一時辨不出闖進來的人是誰!
迷茫受驚的美目和身子都在顫抖,想要後退卻無處可逃,柔柔弱弱的聲音帶著驚懼和怒火:「你是什麼人,怎敢這樣放肆!放開我……怡然!怡……唔!」
她想呼救。
卻被用力堵住了唇,唇齒被撬開,瘋狂掠奪。
太深,直至喉間。
林濃快要喘不過來氣來。
用力捶打對方的肩頭,也無濟於事。
她嗚咽著,滾落了淚水,低落在男人捏著她下巴的手上。
蕭承宴似被燙到,猛地一怔。
用力咬破她的唇。
淡淡的血腥氣瀰漫在兩人交纏的唇齒之間,刺激著林濃的驚懼,也刺激著男人的占有欲。
「我是誰?」
他鬆開林濃,指腹用力摩挲著她的唇瓣。
「說,我是誰?」
林濃聽出是他,緊繃的身子陡然失力,軟軟倒在了他身上。
然後邊哭邊捶他:「王爺做什麼嚇濃兒!太壞了……」
貓兒似的力氣。
貓兒似的聲音。
低低的,弱弱的,總能引出霸道男人想要強占的欲望。
蕭承宴用力攥住她的薄肩,進一步逼問:「回答本王!我是你什麼人?」
林濃仰頭看著他。
下弦月的光影不是很明亮,但近在咫尺的距離還是能看清眉目,尤其是他鋒利的目光,在黑夜裡無比湛亮。
林濃心跳突突的,腦子裡快速思考分析。
狗男人大半夜得發什麼神經?
不是他自己說的嗎?
沒有任何關係!
但這情形顯然不能這麼答。
細思之下,想起娘家叫人傳來的話,說房間突然盛傳她曾與賀蘭公子議親的消息,說的有鼻子有眼,仿佛親眼看到她們私相授受滾了床單一樣。
想著這混帳男人大半夜這麼嚇人,定是在子桑離那兒被挑撥了!
他這麼惱火,自然不會是因為喜歡不喜歡,不過是因為她名義上已經是他的側妃,就是他的人、他所有的物,她不爭寵已經傷到了他天潢貴胄的自尊心,若是還心有所屬,所屬之人地位才智都不如他,自然是要氣死了!
「您是當朝親王,是濃兒名義上的丈夫啊!」
名義上的丈夫?
這個答案蕭承宴很不滿意:「那你心裡呢?你心裡的丈夫是誰?」
林濃睜圓的眉目里是明顯的震驚:「王爺這是什麼話?」
「不是臣妾腆著臉非要賴進王府的!王爺自己都拒絕不了宮中旨意,臣妾又能如何?入了王府臣妾不敢隨意說話、連氣都不敢亂喘,還要臣妾如何?」
「王爺想要臣妾消失,直說就是!何故問出這樣羞辱人的話來?」
說得那樣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不知哪裡摸出了一支簪子抵在了頸間。
蕭承宴一驚。
將簪子奪下,遠遠丟開。
光線朦朧里,那雙無辜柔弱的眼眸是洶湧委屈的淚。
他沉聲呵斥,卻不自覺放低了語氣:「放肆!本王不過一問,怎麼敢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