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能來報名。」大隊長說道。
「好，那我明天就去！大隊長可得給我留個名額啊！」林曉曦高聲地喊道。
「留著呢，放心吧。」
即便是民辦教師，公社裡也要求競爭上崗的。如果報名只有一個人的話，那就一個人上崗，報名人多的話，那就要經過考核，擇優錄取額。
現在只是留個報名的名額，所以沒有人去反駁這個。
「大隊長，別明天了，今天就直接報了唄！明天還得專門跑一趟多麻煩啊。」厲川大聲地說道。
最近林曉曦對他的態度很冷淡，遠遠不比以前熱情，他知道自己滿足不了妻子，所以生活中便處處討好。
「也行，這活兒誰願意乾的話，或者是有能力的話，現在就說個名字吧！我讓咱們會計給記下來，回頭人多的話，就組織一次考核。」大隊長說道。
「林曉曦，我媳婦第一個報名！」厲川急忙舉著手，替她報了名。
其實這民辦教師也挺好的，雖然拿的工資不多，但是總比下地強吧？
下地風吹日曬的，當老師就不一樣了，在教室里講講課，批改一下作業就好了，不用再去下地出苦力了。
寧嘉覺得這個活倒是挺適合厲桃的，她看見厲桃站在距離她不太遠的地方，就擠了過去：「小桃，你不想報名嗎？我覺得你可以的！」
厲桃搖搖頭，亮晶晶的眼神里透著笑意：「嫂子，我不要當老師！咱們大隊裡不是說了，以後可以搞養殖了！我想當咱們村裡的養殖能手！」
「那太好了！」寧嘉早就知道厲桃有這本事，一直想要把她這一身本事派上用場呢。
但是，又覺得如果她想要當個老師的話也不錯，將來民辦教師轉正了，一年兩個長長的假期，工資旱澇保豐收，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既然她志不此，寧嘉也不勸她。
隊裡的大事都講完了，大隊長便宣布散會了。
回去的路上，村民們都很激動，一個個都在大聲地談論著，如果弄到了自留地的話，將來要種植些什麼東西。
厲堯和寧嘉慢悠悠走在村裡的小路上，趁著沒人的時候悄悄牽起了手。
「你真的想要養奶牛啊？」厲堯想起寧嘉今天在大會上問出來的問題。
「嗯，對啊！養牛喝牛奶多好啊！等牛產奶多了，還可以拿出去賣！」寧嘉的一筆筆小帳都算得清清楚楚了。
「行。」厲堯嘴角勾了起來，「等我回頭有機會了，出去幫你打聽打聽看看哪裡有賣奶牛的，給你買一頭回來！」
「現在怕是不行！咱們兜里的錢不夠多，現在的這點錢那都是小打小鬧來的！要是真的要賺大錢，那就必須上規模！」
「上規模？」
「對啊！就是量必須要多！」
這個道理厲堯是明白的，雖然村里放開了養殖家禽和自留地這兩項，卻沒有讓自由買賣啊！
即便是允許養豬了，也不代表著這豬就能自己殺了吃肉，多了放到市場去賣去。
養了豬等年紀也得交給大隊，大隊裡像是交公糧一樣上交國家，多出來的部分，那才是能夠由農民自己支配呢。
為什麼要把養豬這件事讓農民們自己來呢？
因為大隊裡養豬的成本太高了，還要專門指定人來養，還要打豬草，最後養半天搞不好豬生了病死了，最後上交也不夠斤稱。
這樣的方式遠遠是求大於供。
所以，如果發動大家都來養豬，一個村裡有三百戶人，一戶養一頭豬，一年就是三百頭。
這大隊裡養豬場才能養幾頭啊？一百頭都算多的了！
當然了，如果願意多養，那也沒有問題啊！
可養豬也是要成本的啊？
豬不光吃草，也得吃糠啊！這些東西哪裡來？
這年頭人都吃不飽，更別提剩飯餵豬了，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一家能夠養好一頭豬也是不容易的事情。
「想要上規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厲堯說道，「如果這問題好解決的話，那肯定家家戶戶養許多頭豬。」
寧嘉眨眨眼睛：「確實不容易，但是總歸是要試試看的。飯要一口口地吃，路也得一步步地走吧？」
「那倒是！」
「過兩天隊裡該去採買蔬菜種子去了，家裡的自留地我儘快開出來，你想種什麼，我捎回來。」
寧嘉想了想說道：「蔬菜什麼都無所謂，村里買什麼咱們就買什麼。但是得買點動物回來。」
「什麼？」
「兔子！」寧嘉說道，「這東西繁殖能力強，生長速度快。投資少，周期短，回報快。兔肉可以吃，兔子的皮還可以拿來賣。我們先大量養殖點兔子！」
當然這是要秘密進行的。
「行，聽你的！」
「一家可以養五隻雞，咱們和五哥家一起養，那就是十隻!雞多了，很快就能夠實現雞蛋自由了！」
「好！」
夜色不知不覺深了，厲堯牽著寧嘉在村裡的路上慢慢走著，眼瞧著影子被拉得很長又被縮短。
寧嘉輕輕往厲堯身旁靠了靠，慢慢依偎在了他的肩頭……
開完會之後的第二天，家家戶戶便開始選擇合適的位置來開墾自家的自留地。
厲旭和厲堯兩兄弟一合計，乾脆就在房後開一片地。
雖然房後堆著一堆爛木頭硬石頭，清理起來可能是需要花費一些力氣，但是，一旦清理出來了就會方便許多。
這個地方距離家裡近，澆地也方便，摘菜也方便。
兩家已經商量好了，這一片地不種糧食就種蔬菜，等開墾出來後，先留出一塊地來種菠菜。
春天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想要吃到嘴裡一口新鮮蔬菜比較難。
菠菜長得快，並且只用澆水一天就能躥很高，絕對是合適春天吃的蔬菜。
下了工，兄弟兩個人就甩開膀子在房後開墾荒地。
一塊荒地開了兩天，一家七分地，加起來總共一畝多地，全部都種成蔬菜吃起來那是綽綽有餘。
「地已經開墾好了，種子也已經買好了。明天我和五哥去一趟縣城，看看有沒有賣兔子的。到時候買幾隻兔子回來養一養！」
「行，明天你多帶點錢，看看需要什麼就都買回來，去一趟也不容易的。」寧嘉說道。
「嗯。先把兔子買了，回頭到了鎮上再去買豬崽。」
「這兩天累壞了吧？你休息會兒，安葉在廚房裡燉著肉呢，等燉好了我再來喊你。」
「肉還沒吃完啊？」
「快了，也就這幾天的事兒了。」
「那行，你去吧。」
寧嘉推開門走了出來，看見厲桃正在跟一個長得水靈靈的姑娘站在院子中央說話。
那姑娘看見寧嘉出來了，便微笑著跟她打了聲招呼：「你是寧嘉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