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的事情啊。」安葉說道,「昨晚厲旭回來都跟我說了,那個姓楚的說要收雞蛋,跟他們兄弟兩個人都談好價錢了,五天後拿貨。」
寧嘉搖頭:「他沒跟我說。」
「這個不靠譜的!」安葉一臉嫌棄,「這不是耽誤咱們賺錢嘛。」
「昨晚上厲堯回來臉色好像不太好,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高興。他的頭上還磕破了一塊,說是騎車子跌了個跟頭,我問了他半天,他不肯回答我,我總覺得他有事在瞞著我。」寧嘉小聲地說道。
「厲旭腦袋上也有傷,我問他了,他說是擦傷。回來的路上,兩個人栽溝里去了!」
聽安葉這麼一說,寧嘉就放心了許多。
回了屋,寧嘉洗漱完後,臉上塗了些雪花膏,對著鏡子把黑長的頭髮束成了高馬尾,把厲堯送她的那兩個紅色琉璃髮夾夾在了鬢邊。
她對著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這張臉,感覺這皮膚沒有那麼的蒼白了,似乎隱約有了些血色。
看來還得是吃肉才行!
厲堯一睜眼,就看見寧嘉今天的新裝扮。
「醒了?好看嗎?」寧嘉轉過身來,沖她甜甜一笑。
厲堯有些慌神,反應過來後,乾巴巴地說道:「好……好看。」
寧嘉笑:「回答得那麼勉強。」
「不勉強,好看。」厲堯又重複了一遍。
寧嘉樂了,把他脫下來的衣服遞給了他。
厲堯接過來開始穿衣服,寧嘉就看著他穿衣服,忽然就開口問道:「楚松柏說要多少個雞蛋?」
「五百個。」厲堯脫口而出。
「那你昨天為什麼不告訴啊?」
厲堯沉默。
「如果不是今早上遇見了安葉,我還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呢!說說吧,你們是怎麼談到雞蛋上面的?」
「那個楚松柏主動提出來的。」厲堯從兜里摸出來那支派克鋼筆,遞給了寧嘉,「這是他的定金。」
「又是鋼筆啊!」寧嘉還挺納悶的。
這個楚松柏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啊!動不動就拿派克鋼筆做定金!
真的不怕她一時起了貪心,捲走了鋼筆再也不來了麼?
「我和他談了雞蛋的價格,兩毛五一斤。」
寧嘉琢磨了琢磨,她按照兩毛錢一斤去村里收雞蛋,一斤淨賺五分錢。這土雞蛋個頭小,一斤雞蛋大約是八到九個,五百個雞蛋也就是五十斤。
這一筆買賣下來,她淨賺二十五。
分給安葉一半,那就是十二塊五毛錢。
不錯!
「行,這收雞蛋的任務就交給我了。」寧嘉說道。
「不好收,避開大隊長,別讓他知道了。」厲堯提醒道。
寧嘉嘻嘻一笑:「放心,我才不怕他。你就安心上工,五天後保證給你湊夠五十斤雞蛋!」
厲堯看了一眼她的腳:「你的腳能行麼?」
「能。不礙事!」
厲堯答應了下來:「好,如果有問題早點告訴我。」
「明白!」
「吃飯了!都出來吃飯了!」院子裡傳來了白金鳳的吆喝聲。
寧嘉把鋼筆鎖在抽屜里:「走,去吃飯吧。」
厲堯目光在抽屜上停留了幾秒鐘後,緩緩問道:「關於那支鋼筆,你想起什麼來沒有?」
「什麼?」寧嘉一臉茫然,「想起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楚松柏問得。」
「莫名其妙。一支鋼筆能想起什麼來?」寧嘉在腦袋裡回憶了半天的劇情,也沒有發現這個楚松柏是何方神聖啊。
好像……這個人在原文中不存在似的。
又搜索了原主的記憶,在原主記憶中楚松柏也不存在。
見寧嘉的表情確實不像是在撒謊,厲堯臉色緩和了許多:「不用想了,走吧,去吃飯。晚了,就吃不到什麼了。」
「好~」
飯桌上,厲堯和厲旭兄弟二人,一人腦袋上頂著一塊擦傷,一人腦袋上頂著雞蛋大的包。
梁蘭蘭一眼就看到了,指著他們頭上的傷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昨晚上去哪兒了?怎麼把頭給搞成這樣了?」
厲旭先說道:「媳婦晚上給我踹下炕頭了,腦袋磕地上了。」
梁蘭蘭半信半疑,目光轉向了厲堯:「你呢?」
厲堯:「抹黑上廁所,撞樹上了。」
梁蘭蘭一點都不信:「能撞出來這樣的傷?」
「能。」
昨晚上,梁蘭蘭在丈夫耳朵旁邊嘟囔了半天,說他兩個弟弟的反常,導致厲遠現在也起了疑心。
「老六,你說實話,這傷到底怎麼來的?我看起來像是摔出來的吧!你昨晚上是不是騎車出去了?」
寧嘉見老三兩口子這麼問,便知道他們起了疑心。
她翻了個白眼,一臉的不高興:「三哥、三嫂對我房裡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嗎?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昨晚上我和他打架了,他腦袋上的傷我撓的!指甲剋掉了他一塊肉!這下你們滿意了嗎?」
「看著不像啊……」厲遠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寧嘉一擼袖子,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指甲:「三哥,你要是實在不行的話,要不然我當場給你掩飾一下?你做好準備,可能有點疼。」
「別別別!」厲遠急忙擺手,「我信,我信。」
許老太看了自己兩個兒子臉上的傷,心塞得要命。
真是一個比一個不爭氣!
「安葉,寧嘉!男人就是你們的臉面,你們把自己家的男人打成這樣,回頭讓他們怎麼出門?出去一說,讓人家怎麼笑話他們?」
厲旭正準備開口,看見安葉那張冷臉,話到了舌尖滾了一圈,換了個說法:「媽,沒事啊,媳婦打的又不是別人打的?不丟人!」
厲堯嘴裡嚼著一口餅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夫妻之間的小情趣,說出去也不丟人。」
許老太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一個不丟人,另一個小情趣!
真行!
「好好好,是我這個老太婆多餘了!」許老太氣呼呼的。
這倆兒子算是白瞎了!
對於老五的情況,她能理解。這沒出息的玩意兒,被媳婦迷得暈頭轉向,有把子力氣沒有用在幹活上,全都用在了安葉那二畝地里。
這老六又是個什麼情況?
前幾天還在背地裡跟她發了一通火,嫌棄她給他弄了藥。
這分明就是不想和媳婦睡。
這會兒怎麼又護上了呢?
一直沒有吭氣的厲川,看自己的媽不高興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媽,五哥和六哥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操心操心我的事情唄?」
「你啥事?」老太太問道。
「我和曉曦的婚事啊!她媽那邊回信兒同意了,但是,得要彩禮!」厲川說道。
一聽說要彩禮,許老太打了激靈,忙問道:「多少?」
厲川豎起了兩根大拇指:「不多,不少,兩百!」
「我的娘嘞!」許老太倒抽了一口冷氣,目光不自覺地就望向了厲桃,「二百塊可不少!不過,林知青是城裡人,嫁到咱們農村肯定會吃苦。人家要貳佰也能理解……不過,我得想辦法湊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