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看了一眼手中的錢袋,思索片刻,留了一點,其他的全用來買衣服。
這也是想到以後可能不會再來。
她在店裡四處挑選,自己試了幾件新衣裙,又細細打量阿煦他們,思忖著他們適合的款式。
給自己挑了幾件款式雅致的衣物後,她又給阿煦、阿吼和阿零各自選了合適的衣服。
雖然她並不介意他們穿得清涼些,但偶爾換上這種衣服,一看就會很英俊。
阿煦適合銀灰色,阿吼陽光些,配上深褐或墨綠最好不過,而阿零則是溫和的淺色衣物更顯沉穩。
等她拿著挑選好的衣物走到櫃檯前,正打算掏出錢袋付帳時,店主瞥到她腰間的紅色木牌,表情瞬間變得恭敬而驚恐,連連擺手,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大人,這些衣服……您不必付錢,這些東西您儘管帶走!」
言姝一愣,疑惑地看著店主:「不付錢?為什麼?」
店主臉上浮現出慌亂之色,急忙垂下頭,低聲解釋道:「您身上帶著紅色木牌,那是尊貴的象徵,小店哪敢收您的錢?您能來我這小店,是我的榮幸啊」
言姝:「……」
她現在感覺這塊紅色木牌有點發燙了。
也覺得這塊小木牌的威力未免太大了吧?
她堅持掏出錢遞給店主,語氣也帶了幾分無奈:「這怎麼能行,該收的還是得收,你收下吧。」
然而店主卻不敢伸手去接,退後一步,雙手連連擺動,仿佛碰到那錢就會遭受天譴似的,聲音中滿是惶恐:「大人,真不必了!這衣物是小小心意,若是收您的錢,我們可當不起!」
言姝當然也不肯。
可奈何對方堅持不收,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在她態度強硬後,他直接趴在地上跪了下來。
店主雙膝跪地,額頭幾乎貼在地上,語氣里滿是惶恐:「大人,您這樣堅持,實在是要折煞我了!
這些衣物真的不過是小小的敬意,請您務必收下,否則這小店……這小店恐怕真的無福消受!」
言姝一時被他這姿態弄得愣住,心裡也生出幾分不忍。
她微微嘆了口氣,抬手示意他起身:「行了,別跪著了,你這是逼得我不收都不行了。」
店主見她終於鬆口,連忙道謝,帶著小心翼翼的笑意起身,顯然長舒了一口氣。
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又連聲道:「謝謝大人寬恕!大人日後若有什麼需求,儘管吩咐,敝店一定傾盡所能!」
阿煦他們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言姝被這店主如此恭敬地對待,甚至連跪拜都引得店主誠惶誠恐,他們本該替她感到高興,然而此時心中卻湧出一陣難以言喻的失落與無力。
阿煦默默地低下頭,銀色的尾巴輕輕垂落在身後,心中浮現出一絲苦澀。
言姝的尊貴和威懾力,並非由他們帶來。
這樣的存在讓阿煦第一次感到自己無法為她遮風擋雨,甚至保護她的榮譽,這種挫敗感沉沉地壓在他的心口,幾乎讓他窒息。
阿吼的表情也比平日沉重許多,他握緊了拳頭,眼中帶著些許黯然,像個失去光芒的大男孩。
以前他也曾因為沒有雌性而覺得沮喪,但這樣的感覺遠遠不如現在強烈。
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無能為力,無法帶給言姝她應有的地位,而要依靠別的雄性帶來的力量。
阿零站在言姝的另一側,目光始終溫柔,但在那平靜的眼眸中,微微流露出一絲隱藏得更深的黯淡。
三人默默地對視一眼,心裡泛起相似的感受,卻誰也沒有開口。
他們不想讓言姝察覺到自己的難過與不甘,害怕自己泄露的情緒會讓她擔心。
言姝自然敏銳地察覺到阿煦、阿吼和阿零情緒的微妙變化,三人表面上波瀾不驚,可那壓抑的氣息和眼中的黯淡讓她心中微微一緊。
她頓了頓,心中立刻明白了幾分。
「感覺這個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毫不猶豫地將腰間的紅色木牌摘了下來。
然後舉起那塊木牌,看著三人驚訝的表情,手一揚,將木牌遠遠地拋了出去。
紅色的牌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最終落入一片灌木叢中,不見蹤影。
「到哪都不方便。」
她笑著拍了拍手。
阿煦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沒想到她會毫不猶豫地放棄這塊代表著尊貴地位的木牌。
阿吼的眼神逐漸明亮起來,原本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大大咧咧露出笑。
阿零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還有眼眸中的溫柔。
言姝輕笑一聲,溫柔地挽起他們的手臂,拉著他們向前走去:「別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地方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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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姝漫步在陽光下,輕紗般的衣裙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勾勒出她優雅而動人的身影。
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沒穿斗篷,渾身散發著迷人的氣息。
頓時,路人們紛紛駐足,眼中帶著驚艷與熾熱的目光,差不多所有的雄性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竊竊私語聲四處響起。
阿煦、阿吼和阿零三人立刻察覺到周圍那些灼熱的目光,警惕地將她護在中央。
就在言姝微微愣神的瞬間,阿零不知從哪兒迅速取出一件寬大的披風,毫不猶豫地展開,溫柔而細心地蓋在她肩上,將她整個人輕輕裹住,將那些貪婪和驚艷的目光隔絕在外。
阿零低垂著眼,聲音溫柔且低沉,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關切:「大人,外面風有些涼,還是披上這個吧。」
言姝看著自己肩上的披風,微微一愣,隨即抬眸望向阿零,見他神情柔和而謹慎,垂下的睫毛在陽光下微微顫動,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關切。
她輕輕笑了笑。
「謝謝你,阿零。」
她輕聲道,伸手輕輕撫了撫披風的邊角,微微收緊披風,讓自己完全裹在其中。
阿零聽到她的道謝,微微怔了怔,隨後垂下的睫毛顫動的更加厲害。
他嘴角悄然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一向內斂寡言,但此刻眼中卻流露出掩不住的滿足與喜悅,只是言姝一句簡單的感謝,便讓他心中如沐春風。
他微微低下頭,聲音輕柔而含蓄地說道:「這是我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