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還晴朗無雲,到了正午卻忽然暗了下來,烏雲仿佛從四面八方迅速聚攏,層層疊疊地壓在天空,厚重得讓人透不過氣。
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股微涼的潮濕氣息。
遠處隱隱傳來雷聲,像是某種壓抑已久的力量在暗中醞釀。
周圍的樹木也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沙沙作響,枝葉在狂風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要被卷上半空。
言姝坐在門口,微微仰頭看著天色的變化,心頭也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那位使者說過,今天會打雷。
她到現在也不明白打雷有什麼特別之處,但總覺得使者說完真的就變天了,肯定是在預示著什麼。
「阿吼呢?」
阿煦默默站在她身邊,目光凝視著漸漸被烏雲吞沒的天空,平日裡懶散的神情此刻變得嚴肅而深沉。
他微微垂下頭,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卻遲遲沒有開口。
言姝察覺到他的沉默,繼續問:「阿吼去哪了?」
他沉默了片刻,似是衡量了一下才低聲道:「他說去後山找點果子給你吃……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雖然話語儘量平穩,但言姝聽得出他語氣中的隱隱不安。
狂風愈演愈烈,夾雜著雷鳴聲,仿佛隨時都會有暴雨傾瀉而下。
言姝心中那股不安也隨之加劇,她微微皺眉,「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阿煦的神情微微一僵,目光依舊凝視著遠方翻滾的烏雲,沒有立刻回答。
他的手在身側緩緩收緊,似乎在做著什麼內心掙扎。片刻後,他才輕嘆一聲,緩緩轉身,面對著她。
聲音低沉溫柔,卻帶著點小心翼翼的安撫:「其實只是個小問題。」
言姝愣住了,緊緊盯著他:「嗯?」
阿煦的目光微微閃爍,似在猶豫,但終究還是開了口:「阿吼從小就怕打雷,特別是這種暴雷天,每次雷聲一響他就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只是怕打雷?」言姝半信半疑地挑了挑眉。
阿煦點頭,神色有些尷尬,卻認真極了:「是啊,他真的就怕打雷,不然以阿吼的性子,作為狼,平時也算是挺受雌性歡迎的。」
言姝看他一臉認真模樣自然是相信他說的話。
她不由得跟著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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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就在想狼怎麼不算力量型的種族了。
原來是這樣。
「那他是藏起來了,還是真的摘果子去了?」
阿煦輕笑著點了點頭,唇角微微上揚,眼裡閃爍著寵溺的光:「放心吧,阿吼是藏起來了,但等他回來,肯定會順手給你摘點果子的。」
言姝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卻還留有一絲不安。
那個使者話裡有話,總讓她覺得哪裡不對。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開口:「不過那個使者說打雷……是什麼意思?只是嚇唬阿吼,還是說她跟阿吼認識?」
阿煦也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眼神中透出一絲困惑:「這倒奇了,沒聽阿吼提過他認識什麼雌性……不過你放心,她就是個外來的,阿吼肯定不喜歡她。」
最後的話帶著調侃。
言姝這一次沒有因為他的不著調生氣起來,而是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是怕她跟阿吼有什麼關係,只是覺得她話里似乎有些隱含的意思,像是在提醒什麼……或者是暗示什麼。」
阿煦的神情微微一動,眼神也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她可能知道些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就是有這個感覺。」言姝低聲道,目光落在遠處翻滾的烏雲上,「她既然作為使者而來,總不會無緣無故提到打雷,還說得那麼肯定。」
阿煦皺起眉,沉默片刻,似乎也開始認真思考她的推測。
他低聲說道:「如果她真的另有所指……那今天的雷雨可能真的會發生點什麼。」
正說著,遠處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響起,像是要撕裂天空。烏雲愈發低沉厚重,仿佛即將壓下來一般。
「我去找阿吼。」
言姝說:「你跟阿零一起去會快點。」
阿煦卻想都沒想拒絕:「不行,要是你又被那個雄性搶走怎麼辦?而且阿零因為這件事已經夠難受,你還不給他一個原諒自己的機會?」
言姝:「……行行行。」
可阿煦這時眼珠子轉動起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待在家也無聊,正好出去散散心。」
言姝聽著阿煦的提議,心裡不由得動了動。
上輩子她被病房禁錮,每天面對的都是白牆和儀器的冷光,根本沒有機會自由地出去走走。
這一世雖然擺脫了醫院,但身體一直虛弱,又被各種瑣事牽絆,再加上出門時總能感覺到部落里雄性們的視線,那種隨時可能被套袋子的感覺讓她一想就頭皮發麻。
「好。」她輕輕點頭。
阿煦聞言,嘴角微微勾起,笑意慵懶卻含著深情。
他隨手拿起一件厚實的披風,緩步靠近,在她面前半跪下來,動作優雅從容,雙手輕輕替她將披風繫上。
他微微抬頭,那雙紅眸如夜色中最深邃的寶石,透出一絲揶揄的溫柔,近距離下俊美得近乎刺目。
言姝被他這突然的靠近和絕美的臉龐打了個措手不及,臉頰上不由得浮起一抹紅暈。
她微微移開目光,輕咳一聲掩飾般說道:「謝謝。」
阿煦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紅眸中閃爍著細微的光芒,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帶著幾分戲謔卻不戳破。
他站起身,輕輕撫平披風的領口,指尖似有似無划過她皮膚:「對我需要說什麼謝謝。」
言姝還沒完全從阿煦的靠近中回過神,便感到一股微涼的氣息從身後靠近。
她微微轉頭,便見到阿零安靜地站在她身後,目光溫柔而專注,手裡捧著一雙厚實的皮質靴子。
「剛剛趕製好的,」阿零低聲說道,帶著幾分溫柔的認真,「大人穿上,路上不會冷。」
言姝剛要說些什麼,阿零已經半跪下來,動作輕柔地抬起她的腳,將靴子替她穿上。
他的手指修長,動作穩重而細緻,仿佛將所有的關切都寄托在這看似簡單的動作中。
言姝心裏面忍不住來一句:哎喲喂,好尷尬,好爽,好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