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
阿煦怒吼一聲,猛地將他抵在石壁上,銀色尾巴蓬起火焰,四周的溫度瞬間攀升。
言姝見狀,心中一緊,連忙上前抓住阿煦的手臂:「阿煦,夠了!」
阿煦的目光轉向她,那雙眼睛不再平日那樣溫和,而是泛著暗紅的光芒,像一團潛藏的火焰,在怒火中若隱若現。
即便火焰未徹底爆發,那沉鬱的怒意依舊讓人心頭一顫。
可當他看到言姝緊張的面容時,那抹紅光微微黯淡下來,如同即將熄滅的餘燼。
火焰順著他的尾巴逐漸收斂,溫度也一點點降了下來。
「姝姝……」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濃濃的愧疚,「他沒能護著你,我怎麼能不氣?」
言姝輕輕拍了拍阿煦的手臂,示意他放開阿零。
「如果他不是護著我,我怎麼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
阿煦聞言,目光冷冷地掃過阿零,但還是不情願地鬆開了手,將阿零重重地甩開。
阿零踉蹌幾步,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緩緩站穩。
他的神情依舊平靜無波,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骨節泛白。
「對不起。」他的聲音低得像一陣風。
言姝看著他,嘆了口氣,走上前,輕輕捏住他的手腕。
那一瞬間,她被他手腕上刺骨的冰冷驚了一下,但她沒有退開,反而握得更緊了些。
她的掌心傳遞出暖意,想要驅散他身上的寒意。
「好了,不怪你。」言姝低聲說,眼神柔和,「我知道你拒絕了他,你沒有答應。」
阿零的喉結微微滾動,似乎有什麼話哽在喉間,卻最終化作沉默。
他低垂著眼,像是任人打罵一般,沉默得令人心疼。
言姝看著他,心中嘆息一聲,手指微微收緊,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腕。
她知道阿零習慣將所有情緒壓在心底,不習慣表達自己,只能用這種方式默默承受。
這時,阿煦的聲音再次傳來:「姝姝,我們走吧。」
他的尾巴不耐煩地在地面一甩,帶起一股微風,銀色的火星在暗夜中閃爍。
那雙泛著紅光的眼瞳掃過四周盤踞的蛇群,目光冰冷而危險。
那些蛇仿佛感受到了火焰的壓迫,卻依舊控制不住情緒愈發高漲。
一雙雙冰冷的蛇瞳中閃爍著貪婪的光,逐漸靠近,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將言姝團團纏住。
言姝心臟猛地一縮,背脊發涼,雞皮疙瘩瞬間爬上了全身。
那種壓迫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她知道,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可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阿零的身上,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依舊站在她身邊,情緒低迷而沉默。
這個地方——
這裡是阿零曾經度過所有最艱難時光的歸宿。
蛇族的族長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但這個地方對阿零來說依然有某種無法切斷的羈絆。
這一切,是阿零背負的情分和虧欠。
即使走得再遠,那些年的恩情也早已在他心裡根深蒂固,如同沉重的枷鎖,無法甩脫。
言姝深吸一口氣,心中已有了決定,目光變得沉穩而堅定。
她轉過身,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蛇族族長,以及四周蠢蠢欲動的蛇群。
「我想問問——」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地迴蕩在空中,「不讓這群蛇碰到我,有沒有辦法幫他們度過發情期?」
阿煦一愣,紅瞳微微閃爍了一下,立馬猜到她想幹嘛。
眼眸露出極不贊同的神色:「姝姝,你別告訴我,你要幹什麼好心事。」
蛇族族長在聽見言姝的提議後,那雙原本布滿絕望的眼睛驟然一亮,裡面瞬間充滿了激動和感激,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他連忙上前一步,語氣急促而帶著一絲顫抖:「有辦法!真的有辦法!」
言姝見他猛然靠近,下意識地往阿煦和阿零身後縮了縮,神情帶著一絲緊張:「你說就說,不要靠這麼近……」
雖然她不怕阿零,但面對別的蛇族,她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族長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冒犯了她,連忙退後一步,壓下心中的激動,聲音卻依舊難掩感恩和希望:「只需要您身上一點點的汗水……
把您的汗水淋在那棵樹的樹幹上,樹就會擁有雌性的氣味。我們蛇族的雄性便能依靠這棵樹的氣息熬過發情期。」
言姝聽到這話時,微微一愣,不由得重複了一句:「汗水?」
族長立刻點頭,語氣中充滿了難以掩飾的感激:「對,您的氣息蘊含著雌性的獨特信息。
這棵樹能將這些氣味擴散開,足以安撫所有發情期的蛇族雄性,避免他們失控。只需要一點點汗水,就能救我們整個族群。」
阿煦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紅瞳微微一閃,整個人籠罩在一股危險的氣息中:「不行。」
言姝愣了愣,沒想到阿煦會這麼直接拒絕。
她抿了抿唇,正準備小聲安撫他——不就流點汗水嘛,哪至於反應這麼大?
可還沒等她開口,阿煦就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握緊了她的手,尾巴也順勢卷了過來,把她半個身子緊緊包裹住。
他湊到她耳邊,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篤定:「姝姝,他們要的汗水,不是一次就夠。」
言姝一愣:「啊?」
她轉頭,目光落在蛇族族長身上。
族長的額頭上已經隱隱見了汗,神色緊張得仿佛一場審判,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只、只需要……兩……不,十次!十次汗水澆灌就行!」
言姝:「……」
她無語地扶額,心中滿是疲憊。
這地方,她可不打算多待。
片刻後,她靈光一閃,立刻想到了解決辦法:「這事其實很好辦。我給你一件滿是汗水的衣服,到時候掛在樹上。衣服幹得不會那麼快,足夠你們用上一陣了。」
蛇族族長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有這個辦法。
想了想後,他連連點那個巨大的蛇頭:「這……這完全可以!」
言姝鬆了口氣,順手捏了捏自己濕透的衣角,抖了抖已經粘在皮膚上的布料。
正好嚇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