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煦眯起眼睛,眼神帶著些慵懶和得意,像一隻捉弄到獵物的狐狸。
言姝那一瞬間的心疼讓他的失落瞬間散去,甚至在心底泛起了幾分愉悅。
他低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眼神深邃得讓人看不透:「誰的孩子都一樣。」
那句話說得雲淡風輕,但尾音里卻藏著某種不容拒絕的篤定。
阿煦懶懶地擺動著尾巴,那條柔軟的大尾巴順勢纏上她的腰,把她牢牢鎖在自己的領地里。
「反正你也會給我生只小狐狸崽。」
他的聲音低沉帶笑,像是已經把未來畫好了一幅圖景。
言姝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這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自己還擔心打擊到他,還不如先把自己懷上蛇孩子的這件事消化一下。
蛇啊。
她最怕的動物,不寒而慄的那種。
結果,她第一胎的孩子竟然會是只蛇崽。
一想到自己懷裡的可能會是條滑溜溜的小蛇……
或者,一顆蛇蛋?!
越想越瘮得慌啊!
言姝抬起頭,對上了阿零那雙漆黑幽深的眼睛。
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整個人沉默得像山間的一汪深潭,仿佛能將一切情緒吞沒。
她的目光只是匆匆掠過,但已經讓阿零捕捉到了她心裡的波動。
他動了動薄唇,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但目光卻微微低垂了一瞬。
那份淡淡的自責像藤蔓般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她在害怕,而這份恐懼正是因他而起。
阿零微微垂下眼睫,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袖口,沉默片刻,低聲道:「對不起。」
阿零的聲音低啞而克制,在害怕再次驚擾她的情緒。
他微垂著眼睫,握緊的手指顯得有些無措,那句「對不起」輕得像是風中飄過的細語,卻重重落在言姝心頭。
聽見那種淡淡的自責和克制,讓她心裡莫名一酸。
言姝伸出手,握住了阿零微涼的手指。
那觸感帶著熟悉的冰冷,只不過有昨晚接觸後,她倒是不害怕了。
「道歉什麼?你就不能讓我適應你一樣,再適應這個孩子?」言姝低聲說,略帶幾分委屈,「我也無辜呀。」
阿零的手微微一顫,目光閃動,正沉浸在那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和心動之間時,阿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什麼時候輪到我交配呀?我也想跟姝姝交配。」
空氣瞬間凝固了三秒。
言姝整個人愣住,好似跟木頭似的站在原地。
她愕然地看向阿吼,那隻一臉無辜、眼神純淨的傢伙正仰頭盯著她,仿佛真的只是好奇什麼時候輪到他。
阿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尾巴毫不客氣地在地上拍了拍:「等你發情期到了就可以。」
言姝聽見這直白羞澀的話,她臉色瞬間爆紅,一股羞恥感從頭頂燒到腳尖。
她揚手想拍阿吼一巴掌,但這傢伙一臉純真,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阿吼!」現在言姝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你別胡說!」
被雌性呵斥,讓阿吼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耳朵耷拉下來,嘴裡嘟囔道:「可阿煦說了,大家都能和姝姝交配的……」
言姝的腦袋「嗡」地一聲炸開了。
她狠狠瞪向阿煦:「你……你……」
阿煦點頭:「我們三個都是你的雄性,我跟阿零可以,他也是可以的。」
阿吼像是得到認同一般,語氣還帶著幾分驕傲:「對!我也是你的雄性!」
言姝每天選擇性想要忘記自己有三個男人這件事。
可這些混蛋非要給她無情提醒,生怕她哪天真的跑了似的。
「我頭疼。」
言姝捏著額角,感覺整個人要被他們逼瘋。
然而下一秒,她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轉——
「你小心點別磕到!」阿吼大喊著,動作快得像一陣風,直接抓住她的腿。
阿煦神色也是言姝,他尾巴一掃,穩穩托住她的腰:「快點!」
阿零則一言不發,但他冷靜利落地抬起她的肩。
「喂!你們幹什麼?」
言姝嚇了一跳,拼命掙扎,可這三個傢伙仿佛早就準備好了似的,一點縫隙都沒留給她。
「帶你去部落長老那裡。」
言姝徹底傻眼了:「誰要去找長老?我就是隨口說說!」
阿煦搖頭:「你現在懷孕了,讓部落長老看看也好點。」
然後言姝被這三隻傢伙穩穩抬到了部落長老的住處,面前是那個年長的女獸人。
她正在搗藥草,見他們闖進來,頓時一愣。
「怎麼了?」長老抬起頭,狐疑地看了看神色緊張的三人,又看了看半躺在他們懷裡的言姝。
阿煦的尾巴輕輕拍了拍言姝的腰,催促道:「她懷孕了,您幫忙看看。」
「懷孕?」長老顯然震驚不已,放下手裡的草藥,湊近言姝,眼中閃過些許不敢置信,「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快就有了?」
顯然這位長老還不知道言姝懷孕這件事。
言姝無奈地捂住臉,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幾個混蛋氣暈過去:「我也才剛知道,他們就急著把我抬過來了。」
長老沒多問,迅速進入狀態,開始仔細檢查。
她手法老練,動作輕柔,表情漸漸變得嚴肅,最後停下手,眉頭緊鎖。
阿吼最先察覺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問:「長老,她沒事吧?」
長老緩緩直起身,神色凝重,目光複雜地看向言姝和他們三個:「確實懷孕了……但這個孩子不好生。如果她生下來,可能會難產,有很大的危險。」
話音一落,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
阿煦的笑容僵在臉上,他的尾巴不再輕快地搖擺。
那雙總是懶散狡黠的眼睛裡,首次出現了慌亂與不安。
阿吼也愣住了,耳朵慢慢垂了下來,呆呆地看著長老:「難產……什麼意思?」
他還沒完全反應過來,但本能地感到了一絲不妙。
阿零的臉色最為平靜,但那份平靜下的緊繃感,讓人感到更加可怕。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言姝的肩,仿佛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要是生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會死。」
長老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這個孩子身體太差,孩子力量很大,她會承受不住。」
阿煦終於回過神來,喃喃道:「她會死……?」
他低頭看向言姝,嘴角的笑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不會的。」阿吼急了,他猛地搖頭,像個孩子一樣固執地反駁,「不會的!一定會有辦法!」
阿零的手指微微顫抖,垂下眼眸,冷靜的表情下透出深深的壓抑。
他的聲音低啞:「長老,有沒有其他辦法?」
長老無奈地搖頭:「她的身體本就不是為獸崽準備的……如果堅持生,十有八九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