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姝抬起頭,看向阿煦,發現他眼中少了平日的調侃,多了一份認真。
「你真的很害怕阿零嗎?」
他輕聲問道,聲音中帶著關切。
言姝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後輕輕點頭:「是的,我對蛇有些恐懼。」
阿煦嘆了口氣,走近了一步,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調皮地用尾巴纏繞她。
「阿零最近情緒很低落。」
阿煦目光投向遠處正在獨自在外面打磨弓箭的阿零。
言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望著遠處專心打磨弓箭的阿零,心中的愧疚感越發深重:「我也不想這樣。」
「或許你可以嘗試了解他,阿零並不壞的,就是有點不善言辭。」他說:「而且最近他……」
阿煦的聲音在那一瞬間戛然而止,眼神變得有些游移不定。
所幸言姝沒聽見他的話。
她看見阿零發現自己在看他,他先是愕然了一下,然後低下頭把東西抱在回阿里從她視線範圍離開了。
言姝唇瓣抿了抿。
-
幾日後。
言姝總是隱隱約約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那種味道清新又帶著一絲奇異的甜香,仿佛縈繞在空氣中,卻又讓人無法準確分辨它來自何處。
起初她以為是風帶來的野花香氣,但很快發現,香味並不是來自外面。
它似乎總是在她身邊若隱若現,尤其是當阿零靠近時,那股香味會變得格外明顯。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香味變得越來越濃烈,幾乎讓言姝無法忽視。
她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身上好像很香?」
阿零微微一愣,平時冷峻的臉龐上竟然飛快地染上了一絲紅暈。
那張總是冷靜自持的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那金色的蛇瞳微微閃動,也跟著慌亂起來。
他快速別開眼,聲音低沉而克制:「可能是……風帶來的。」
言姝見他明顯在迴避這個問題,心裡越發覺得有些古怪:「不對啊,每次你靠近,香味就特別明顯,是你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阿零的身體僵了一下,喉結微微滾動,像是陷入了困境。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麼,最後低聲回答道:「這……是我們蛇族雄性……」
在蛇字出來,言姝控制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阿零那微微泛紅的臉在看到言姝突然打了個冷顫、渾身冒起雞皮疙瘩時,瞬間僵住了。
他那張本來還帶著一絲羞澀的臉龐頓時暗了下來,眼中的金色蛇瞳也黯淡了一些,紅暈快速褪去。
言姝立刻意識到自己過于敏感的反應,連忙開口想解釋:「阿零,我……」
但她的話還沒說出口,阿零已經迅速轉身跑開了。
銀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樹影中,留下言姝獨自站在那裡。
她突然臉紅起來,狠狠瞪著旁邊的阿煦,「你……你幹嘛!」
阿煦歪著腦袋,銀色的長髮隨風輕輕飄動,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嘴角卻隱隱帶著笑意。
他的尾巴正纏繞著她的大腿,正在一點一點往上蹭,似乎對她的反應感到非常愉悅。
「我幹嘛?」他假裝茫然地眨了眨眼,聲音中透著一絲笑意,「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
言姝臉紅得更加厲害了,一把抓住那毛絨絨的尾巴,憤怒地扯了幾下:「你這哪裡是安慰!你明明是……」
阿煦故意靠近了些,聲音變得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有個辦法能讓阿零高興,其實最近我能感覺到他想要跟你解除伴侶?」
言姝頓時瞪大了眼睛,抓著大尾巴的手鬆開。
「什、什麼解除伴侶?」她神色著急:「你不是說雄性不能解除伴侶?不然會死……」
阿煦因為她沒有阻攔自己動作,那雙狹長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弧度。
他聲音更加曖昧:「是會死,但是他也自責自己每天都在嚇你。」
言姝剛要說出口的話,就被阿煦那條毛絨絨的尾巴緊緊收攏而瞬間堵住,她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悶哼,整個人被他的動作壓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你……你先放開我……」
她艱難地開口,聲音中透著羞澀。
阿煦卻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抗議,繼續用他那低沉、帶著蠱惑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語:「姝姝,我知道你不想讓阿零那麼難過,對不對?只要你願意聽我的,我保證,他很快就會重新開心起來。」
言姝掙扎著想從阿煦的懷裡脫離出來,但那尾巴卻愈發緊貼著她,甚至感受到阿煦那炙熱的氣息。
然後她眼前仿佛蒙上一層薄霧,意識也漸漸變得模糊。
她的腦海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旋轉,令她思緒混亂不堪。
……
-
晚上,言姝難得感受到片刻的安靜。
阿煦這一次居然沒有像往常一樣纏著她,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她想著白天發生的事,臉微微有些發燙。
白天已經把他餵飽了。
但很快,阿煦白天給她出的主意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他建議她晚上去找阿零道歉,特別是蛇族晚上睡不著時,正是他們心裡最脆弱的時候,這時候去找他,肯定能把他安撫好。
而且最近阿零因為心裏面難受,整日整夜待在湖邊。
她躺在床上,心裡有些猶豫。
最後她還是慢慢起身,披上了一件薄衣,靜悄悄地推開門。
木屋的人都沒睡。
比如阿吼,他捂著鼻子,「阿零真的是,氣味越來越濃了,不跟雌性說,也不去蛇窩。」
阿煦雙手枕在腦後,眼睛微微眯著。
「阿零那傢伙就是太猶豫不決,明明已經到這種地步,還在顧慮這顧慮那的。氣味都濃成那樣了,居然還能忍著不跟姝姝說,真是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