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賜婚(求訂閱)
京都府,望月樓。
「當是時,星光璀璨,月光灑下的光輝被一股妖氣遮掩,更有毒老怪的毒霧蔓延,整個山林是伸手不見五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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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一聲霹靂響,『小劍仙』陳逸一劍開天。諸位猜怎麼著?」
說書先生啪得一聲將驚木拍在桌上,傲然掃視全場的酒客問道。
此刻的望月樓里,里三層外三層的擠滿了人,整個大堂被外地來的江湖客塞得滿滿當當。
唯有本地的百姓坐在角落裡,許是對這樣的景象很感興趣似的,一邊吃著花生米一邊喝著小酒,對這些人品頭論足。
「你他娘的賣什麼關子?趕緊說!」
「就是-—--誰不知道『小劍仙』在南河府外斬殺了一眾邪魔,還有妖庭那邊偷摸闖進來的大妖魔?」
「老頭,你再不說,老子就要發火了!」
說書先生見惹了眾怒,連忙滿臉堆著笑拱手說道:
「見諒,見諒。」
「要說那『小劍仙』陳逸一劍升天之後,天空上竟是出現一頭栩榭如生的白虎。」
「諸位可知道那頭白虎的來歷?』
這一次,說書先生沒敢再賣關子,繼續說道:「遠古時代天生地養有四大神獸。」
「那頭白虎便是主掌西方天地神獸,雖為祥瑞,但卻是掌管殺伐-————
有人問:「老頭,你這麼說,難道那『小劍仙』是白虎神君轉世?」
說書先生被這一打岔也不著惱,搖頭晃腦的說:「神君不可非議,但那『小劍仙』絕不是神君轉世。」
「至於他為何出劍後,白虎神君浮現,應是與他的劍道有關。」
「據說『小劍仙」先前在鎮南關時,曾經踏虎而下直至關上,一劍斬殺數十萬蠻族大軍。」
眾多的江湖客對前不久的鎮南關一戰都有耳聞,如今再次聽到「小劍仙」陳逸斬殺邪魔,紛紛回想起來。
「殺伐,殺伐—"」"
「這位『小劍仙』的殺心之大,真乃當世第一。」
「誰說不是?自從他拜入太虛道宗,幾次下山遊歷以來,敵對之人鮮有活命。」
「便是一位羽化仙門的天驕上門比斗,也被他斬殺當場。」
「這樣的人還是位武侯子弟,更受到了聖上封賞,若是讓他繼承了武安侯位置,那還得了?」
「怎麼?聽兄台的意思,不喜『小劍仙』其人?」
「哼!武夫亂國,你等粗人懂個屁?」
「別的不說,就先前他在鎮南關所為,就不是一位君子應有的風範。」
不知道誰起了個頭,一時間望月樓內,竟有不少好事者議論著陳逸殺心太重並非好事。
更有人莫名說起武安侯的傳承,不希望陳逸獲得那份榮耀。
「咸吃蘿蔔淡操心,武侯傳承之位乃是皇朝大事,豈是你們這些人能議論的?」
「何況『小劍仙』不繼承侯位,難道要讓絕刀陳遠繼承?」
「若是那樣,還不如讓『小劍仙』來呢。』
「聽說武安侯有三個兒子,其中一位乃是京都學府的學子,並非武夫————'
「陳凡?倒是不錯的選擇。」
沒人注意到的是,角落裡有名身著藍色錦服的年輕人戴著一頂氈帽,很低調的喝著酒。
若是仔細看,不難看出氈帽下是一頭和面容不相符的銀白長發。
赫然是眾人議論的對象之武安侯陳太平嫡子陳遠。
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位身著藍白相間的儒生服的少年,樣貌同樣俊朗,隱約和陳遠有幾分相似。
不過和陳遠不同的是,這位少年臉上線條柔和些,很有一種書卷氣息。
最為出彩的是他那雙眼睛如星光般閃亮,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陳凡看著周遭的江湖客和京都府百姓,饒有興趣的聽他們爭論武安侯的傳承,卻是問道:
「大哥,二哥真的像他們說得那樣殺心很重嗎?」
陳遠想了片刻,道:「他們說的不對。"
二弟的心性比他成熟許多,不論對待敵人,還是身邊的朋友,都比他有章法從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樣,林雪茹、王永年、杜彥清和杜妍等人都很信服二弟。
「那大哥眼中的二哥是什麼樣呢?」陳凡有些好奇的問道,
自從他記事起,周圍的人就會跟他說陳逸,大多是說他天資出眾。
不僅是在京都府內,甚至在整個魏朝境內都少有人能超過他的二哥。
小時候,陳凡不懂,只覺得二哥很受重視。
哪怕他離開侯府十多年,二叔陳太行依然時常念叻著他,一眾叔伯也會。
直到後來,陳逸的名字登上了《天驕榜》,陳凡第一次看到他二哥的模樣,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他也想和二哥一樣名傳天下!
然而等陳凡拜入京都學府後,他方才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像陳逸那樣。
儘管學府的先生常常誇讚他用功,對儒道的天資出眾,但他仍舊明白,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勛貴子弟。
陳遠看了他一眼,平靜的問道:「你呢?對你二哥是什麼樣的印象?」
陳凡笑容一滯,有些不自然的說:「很強,我,我很羨慕他。」
「為何羨慕?」
陳遠神色認真的說:「我們兄弟三人血脈相連,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的就是我們的。」
陳凡搖了搖頭道:「不一樣,就如鎮南關那一戰,換做是我,或許只能站在關上仰望他。」
聞言,陳遠淡淡的問:「你想讓二弟仰望?」
陳凡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讓奶奶、父親和二叔他們誇誇我。」
事實上,從小到大他一直覺得孤單。
即便他一直生活在京都府,一直在侯府內生活,有母親陪著,有族內的長輩,也有同齡人。
但是他仍舊覺得孤單。
並非那種無人陪伴的孤單,而是他從未在府內眾人的眼中看到那種重視。
連他的母親周婉儀對他也很平淡,平淡到連那間佛堂都比他更重要。
陳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結帳道:「走吧,回府。」
看著他的背影,陳凡笑容轉為無奈。
為何連大哥對他也是這樣?
明明他們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啊。
見陳遠走出一段距離,陳凡方才起身追了過去,臉上再次浮現些笑容。
「大哥,再跟我說說二哥的事情吧?我記得你們一起擊退了那些妖魔和蠻族的?」
「那些蠻子真的有身高達到十丈的嗎?那也太高了吧,真是嚇人。」
「大哥,你知道嗎?謝東安回來之後晉升京都學府的大學士了,聽說聖上還賞給他一個縣男爵位—.」
一路上,陳遠有一句沒一句回應,多數時候都是陳凡說個不停。
十五歲的陳凡,好似要將這些年藏在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從侯府內主脈旁支,到母親周婉儀已經是京都府內有名的信佛居土。
又從京都學府說到朝堂,說起文臣武將們的爭鬥,說著幾位先生主張削減軍費,削弱各位武侯魔下將士。
緣由是因為十多年前,魏皇下旨負責各位成邊將士的子嗣培養。
粗略計算下來,每年朝堂要支付的金錢達兩百萬,幾乎與北雄關一年的軍費相當。
但這麼多金錢,卻都是用在軍戶身上,因此惹得朝堂中的文士不滿。
然而不論他們如何反對,那位聖上都一直不打算撤銷這項政令,反而還在逐年增加。
尤其是駐守北雄關的三位武侯,更是翻倍的增加各軍的軍費。
唯一特殊的便是敬業侯周天策率領的敬業軍。
「聽說祖爺爺為了籌措軍費想了很多辦法,但還是差了很多,只招募了七萬新軍。」
陳遠微微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聽聞有關敬業軍的事情。
先前他只關注「潛龍」,倒是沒太在意敬業軍。
「這些年祖爺爺次次招募新軍,就沒有老兵嗎?」
陳凡回憶道:「據我所知,祖爺爺前次駐守北雄關時,又遇到了妖庭南下,
敬業軍損失了數萬。」
「也不知道是不是妖庭盯上他老人家,幾乎每次駐守都會有妖魔南下進攻北雄關。」
「這樣嗎?」陳遠若有所思的點著頭,隨後敲開府門低聲提醒道:
「若有可能,這段時間你多陪陪母親。」
「?」陳凡了,疑惑的看著他:「大哥,那你呢?」
「我要準備盛會的事情,」陳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在祖爺爺那裡待一段時間。」
「我也去可以嗎?」
「聽話。」」
陳凡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多想,眼中的羨慕更濃了。
要知道這次盛會開啟後,他的兩位兄長都將參與,唯有他不能-——"·
「兩位少爺回來了!」
「快,快,遠少爺、凡少爺,就等你們了。「
「嗯?」
待進入侯府之後,陳遠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看著中堂外幾名黑甲衛,以及為首的劉高,心中莫名有了幾分煩躁。
「遠兒,過來接旨。」
陳立德撫著面容更加蒼老的老夫人,招手道:「別讓劉公公等太久。」
「陳大人說笑,為聖上盡心等多久都可以。」
劉高打量著一頭銀白長發的陳遠,陰柔的臉上堆滿了笑容。
「遠少爺,接旨吧。」
陳遠冷淡的看著幾人,沉默幾秒,在陳凡拉扯之後上前單膝跪地。
劉高見狀,笑容更加燦爛,打開手中金色聖旨道:
「今聞武安侯之子陳遠天資出眾,武道驚艷------又在鎮南關斬殺蠻子為大魏爭光,特賜婚約。」
說著,劉高拿出一張紅色信封,連帶聖旨一併放在陳遠手中。
「恭喜遠少爺,聖上特意為你選了一位良配,還望遠少爺早做準備。」
陳遠看了看手中聖旨,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老夫人和周婉儀等人,見他們都是面帶笑容的點頭,方才謝旨起身。
待劉高帶著一眾侍衛、太監離開,陳老夫人交代幾句,便也和其他主脈家眷離開。
而陳遠和陳凡兩人則是跟在周婉儀身後,一同來到後院廂房。
周婉儀伸手拿過陳遠手中的信封打開看了一眼,淡然的問道:
「遠兒,你對這場賜婚有何打算?」
「要讓母親失望了。」
陳遠沒有當場拒絕,只是不想讓陳家為難,但不代表他會接受這場莫名其妙的賜婚。
「你不看看聖上將誰許配給你?」
「誰都一樣。」
不論是誰家的千金,對陳遠來說都是一樣。
她們並非凌音容師姐—·—
周婉儀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信封上,淡淡說道:「聖上將十四公主賜婚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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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公主?」陳凡瞪大了眼睛,「魏瑾瑜?!」
聽到這個名字,陳遠的眉頭皺緊,心中更加煩躁起來,
先前他對那位十四公主沒有太多惡感,但在從周婉儀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後,
他的心中瞬間有了厭煩。
「母親,可以推了嗎?」
陳凡眼睛瞪得更大了,神色明顯更加激動起來。
「大哥,那可是魏瑾瑜啊,她不僅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還是京都學府孫半聖的學生。」
「你,你這都不接受嗎?」
周婉儀抬手打斷他,目光看向陳遠,語氣認真的問道:
「遠兒,能告訴我原因嗎?」
若是遠兒能成為駙馬,那她就不用再擔憂爺爺會算計於他。
並且,若是日後夫君發現了爺爺所作所為,也不會傷害到遠兒和凡兒。
一念至此,周婉儀見陳遠不開口,便繼續勸說道:
「聖上賜婚,若是你不接受便是欺君,對你,對陳家都不是件好事。」
「反之,若你接受這樁賜婚,日後不論你想做什麼都能事半功倍。"
「遠兒,娘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陳遠抿了抿嘴,行禮之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周婉儀下意識的伸了伸手,但沒有說出挽留的話。
「娘,」陳凡看著她手中的信封,眼神炯炯的問道:「聖上當真要將十四公主下嫁給大哥?」
周婉儀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轉而道:
「凡兒,近期盛會臨近,京都府人多且亂,若無必要,你待在府內讀書。」
陳凡愜了愜,悶聲應是。
門外的陳遠聽到身後的聲音,眼眸看著明朗陽光,周身卻沒有任何暖意。
或許,他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只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有幾件事情要做-—"
特別是當他得知,此次前去襲殺陳逸的人中有無量山的樓玉皇后,他更加確定了心中想法。
「祖爺爺,您究竟還要瘋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