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桑晚,我在!

2024-11-25 19:55:48 作者: 拾酒
  【何主任,醫院接到了實名投訴信,麻煩你儘快過來處理!】

  【惠姐,魔都第二人民醫院說返聘的事暫緩,把我遞交上去的資料都退回來了。你不用過去報導了!】

  【何主任,魔都那套房子是分給返聘醫生的,你這邊資格被取消了,所以房子也收回了,希望你能理解!】

  【……】

  一眼看去全都是壞消息。

  沒等柯母勸好自己,就當今天是真正退休的日子,從此以後安心養老。

  走出機艙,正看到等在台階下的三名警察。

  似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柯一帆所說的惹到了不該惹的人是什麼意思。

  柯母臉色煞白。

  接到柯一帆電話的時候,桑晚正在計程車里。

  「小晚……」

  電話那頭,柯一帆聲音疲憊無力,「我知道我現在沒臉說這些,畢竟我媽對你造成的傷害是真切發生過的。但是……能不能請你看在我們……」

  話沒說完,柯一帆猛地頓住。

  他什麼都沒為桑晚做過,又哪裡來的什麼過往的情份?

  孫月清於他有教導之恩,他考上大學離開帝都,也只是打過幾個電話關心她的身體。

  他和桑晚之間,什麼情份都沒有。

  就連她生命垂危時的那場手術,也是他醫生的本分。

  他有什麼資格要求桑晚?

  柯一帆無話可說。

  可桑晚想到了瀕死時的那場手術,和原本不屬於她的那兩顆腎。

  「帆哥,看在救命之恩的份兒上,我會出諒解書……」

  桑晚輕聲道:「但是,事不過三!如果再有下次……」

  「不會不會!」

  柯一帆連聲保證,「小晚,我保證,絕不會有下次!」

  桑晚應聲,電話里沉默下來。

  準備掛電話的時候,那頭,柯一帆低聲道:「小晚,樓少很好,祝你們幸福!」

  想說不是你想的那樣,又覺得沒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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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晚點頭,「謝謝!」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撥通顧謙的手機號,桑晚還在斟酌怎麼用詞。

  就聽那頭的顧謙問道:「桑小姐,你是打算出諒解書,一切從輕處理,對嗎?」

  「……對。」

  「我這邊大概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您那邊還有什麼其他要求嗎?」

  「沒有了。」

  「好的。」

  嘟嘟的電話掛斷聲響起。

  桑晚:……

  半個多小時,桑晚走進了女子監獄。

  距離上次的探視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一想到再有一個多月,媽媽就能離開這座牢籠,桑晚有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期待的笑容在看到獨自走進探訪室的獄警時怔住。

  「孫月清家屬是吧?」

  獄警沉聲道:「一個月只有一次探視機會,這個月已經探視過了,麻煩下個月再來。」

  ???

  桑晚臉色輕變,「還有人來探視過我媽媽?」

  獄警一副無可奉告的板正面孔,轉身就走。

  無論她怎麼追問都無人回應。

  回程的路上,桑晚一臉的莫名其妙。

  手機輕響,樓野的微信。

  【人呢?去哪兒了?】

  心知樓野肯定去過60樓了,桑晚莫名不想讓他知道她媽媽的事。

  【去了趟帝大,下午回公司。】

  消息剛發出去,就察覺到計程車司機頻繁加速轉換車道,不時看一眼後視鏡。

  桑晚警覺的問道:「師傅,怎麼了?」

  司機瞥了眼後視鏡,「總感覺後面那輛車在跟著我。」

  桑晚心裡一緊。

  回頭看過去,僻靜車少的郊外,一輛破舊斑駁的皮卡不遠不近的跟著。


  駕駛座上的人戴著墨鏡,看不清那張臉,更看不清是什麼人。

  「姑娘,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想到桑晚打車的地方是監獄,司機開玩笑的問桑晚。

  桑晚搖頭,改了主意,「師傅,我不去樓氏了,去晚心公寓。」

  「好嘞!」

  司機握緊方向盤,一腳油門轟了出去。

  進了市中心,那輛皮卡依舊沒離開視線。

  計程車開進晚心公寓,再回頭,皮卡被攔住。

  桑晚這才鬆了口氣。

  只一顆心高高懸著,沒來由的不安。

  門嗡的一聲打開的時候,臥室里,桑晚坐起身,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下意識探向枕頭下方,沒等桑晚摸出水果刀。

  臥室門推開。

  樓野挺拔的身形出現在門裡,「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桑晚收回手。

  樓野走到床邊,摸了摸桑晚的額頭。

  沒發燒。

  可額頭上、脖頸里,沁了一層薄汗。

  眼底還有沒散的惶恐。

  就仿佛來的不是他,而是壞人似的。

  樓野蹙眉,伸手將桑晚攏進懷裡,「做噩夢了?」

  熟悉的冷松香氣充滿鼻腔。

  緊繃著的身體一點點鬆懈下來。

  桑晚回抱住他的腰身,「樓野……」

  「嗯……」

  樓野輕撫著桑晚的後背,「我在!」

  桑晚有很多話想說。

  想問樓野,從重逢開始,我好像每天都在給你帶來麻煩,你有沒有覺得我很煩?

  哪怕一點點。

  還想說,人的耐心總是有限度的。

  等你對我耐心告罄的時候,你一定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我,我不會糾纏,我們好聚好散。

  話到嘴邊,桑晚卻不敢說。

  生怕說開了,夢也醒了。

  她又回到了醫院裡時,無人搭理無人回應,每天只能和冰冷的點滴注射瓶默默對望的時候。

  樓野的懷抱很暖,就連咚咚的心跳聲都帶著一股令人倍覺踏實和安心的沉穩。

  桑晚眼皮一陣陣發沉。

  樓野確定,剛剛桑晚有話想跟他說,可她只是叫了聲他的名字,就把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懷裡的身體越來越沉,環抱著的胳膊垂落下去的時候。

  樓野再低頭,就見她已經睡著了。

  桑晚睡了一天一夜。

  傍晚的時候被樓野叫醒,昏昏沉沉的被餵了半碗粥就又睡著了。

  夢裡全都是擔驚受怕的童年。

  被人踢得哐哐作響的鐵門,和門外的怒吼謾罵。

  半夜時被砸破的玻璃窗,和燒著了丟進來的碎布紙片。

  還有那些露出猙獰笑容的醜惡嘴臉。

  「媽……」

  從睡夢中驚醒,窗外夜色漆黑。

  有那麼一瞬間,桑晚以為自己回到了那無法掙脫的夢裡。

  下一瞬,燈光亮起,樓野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桑晚,我在!」

  抬起頭,正看到樓野。

  呼……

  桑晚一口氣呼出去,軟軟的偎進他懷裡。

  再也睡不著了。

  接連幾天,樓野推了所有的應酬,連20樓都沒上去過。

  一起吃早飯。

  一起做晚飯。

  不過幾天的功夫,桑晚已經不再做噩夢夢到小時候了。

  滿心憧憬的等著預約下一次見孫月清,問她前一次是誰來了,告訴她很快就能母女團聚了。

  這天早晨,桑晚在路邊下車,剛走到公司門口。

  就聽到了身後那聲驚喜的「小晚」。

  理智在尖叫:桑晚,別回頭,向前走!你不認識他!

  可兩隻腳像是被釘子釘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桑晚回頭,只一眼,臉色驟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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