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一直在門口沒說話的顧宸染突然開口了:「徐福臨是不是跟你同一屆的國子監學子,你今年都考中舉人要參加春闈了,他是不是連舉人都沒考上?」
一語點醒夢中人。
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眼看著朱洪濤科舉連中,過了春闈,就能入朝為官了。
可徐福臨卻只考中了秀才,連舉人都沒考上,這心裡難免會有對比和落差。
朱洪濤有些難以置信:「難道就因為這一點產生了嫉妒,徐夫人就要這麼害我娘嗎?!」
顧宸染又不發表意見了:「那本王就不知道了,本王只是隨口一問,剩下的就需要你們自己去調查了。」
他才不愛多管閒事呢,剛剛只是看不過眼了隨便說了一句。
弄清楚侯夫人是因為什麼昏迷的後,就好辦多了。
溫靈提了夢魘妖一腳:「還不快點讓侯夫人醒過來,侯夫人醒過來要是受到了什麼傷害,你就完了。」
她當然也有方法可以讓侯夫人醒過來,就怕強行讓人醒,會讓人不舒服,造成什麼傷害。
夢魘妖都快哭了:「那你這又捆著我,又踩著我的,我怎麼施展法力讓侯夫人醒過來?」
溫靈對鎮北侯點頭示意了一下,鎮北侯這才不情不願的鬆開了踩著夢魘妖的腳,改用手拎著夢魘妖的頭髮,把它拎到了侯夫人的床頭。
夢魘妖衝著侯夫人吐了口氣。
只見有一團白影從它嘴巴里飄出來,最後變成半透明侯夫人模樣,白影躺到了侯夫人身上,合二為一。
沒過一會,侯夫人就醒了,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一睜眼就看到鎮北侯拿著一個人頭站在她床頭,嚇得她驚叫一聲,差點又嚇暈過去。
鎮北侯連忙把人頭藏到了身後,笨拙又著急的解釋:「這不是人的人頭,是夢魘妖!這段時間就是這東西在害你,把你給害得突然昏迷不醒的!」
「夢魘妖?這都是什麼跟什麼,我怎麼越聽越迷糊了!」侯夫人一頭霧水。
朱洪濤連忙上前,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用最簡短的話概述了一遍。
在侯夫人聽到是一隻倉鼠精在前面幾天救她的時候,她先是一愣,隨即很快就想起來了。
她拍手道:「我知道那隻倉鼠精是誰!在我小時候,我跟著爹爹回老家,在半夜看到過一個女人背著一個小孩,偷偷用我們家的灶房,
她求我別趕她走,說她的小孩病了,需要用灶頭熬夜,這些藥都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了,如果趕她走,她的藥就白熬了,她的孩子沒有藥也會死的,
我當時覺得她很可憐,一個人帶著孩子,連家都沒有,連熬夜的灶房也沒有,就把廚房借給她了,
等她熬完藥,給孩子餵下後,她就帶著孩子走了,我也回屋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的時候,我跟爹爹說了這事兒,
沒想到爹爹說有下人今早在灶房裡面看到了一屋子碩大的老鼠腳印,說我看到的不是人,很可能是村子裡好多人都見過的倉鼠精,
因為這事兒太荒誕了,所以我印象特別深刻,可我從不知道,原來它們還跟著我,就在我身邊,
甚至關鍵時刻還保護我……」
侯夫人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如果有願意保護她的倉鼠精,那就只有這麼一個事情了。
溫靈點頭:「其實也很正常,成精的小動物都特別有靈性,他們是很講究報恩的,不然因果未了,它們以後都不能正常修煉。」
侯夫人很是詫異和感動:「無論如何,我都應該好好感謝它,如果不是它,我說不定沒等到王妃的驅祟符就出事了。」
溫靈卻道:「這也是你當年的善意救了你自己。」
然後她給侯夫人送了幾張安神符,送了幾斤花茶。
「醒來得及時,魂魄也沒受損,就是身上陰氣有點重,接下來注意多曬曬太陽,補補陽氣,貼身帶著符,多喝花茶,一個月內就能徹底恢復了。」
溫靈像大夫一樣,把東西遞過去,再把注意事項一一交代了一番。
鎮北侯一家人連連道謝。
侯夫人是知道鎮北侯之前對於溫靈的態度。
這會兒她壓著鎮北侯:「你看,你老是用成見看人家,還有這倔脾氣真是這輩子都改不了,
幸好這次宸王妃不計前嫌,及時趕來救我,不然你就沒有媳婦了,你往後幾十年就一個人守著你那倔脾氣一個人過吧,
快跟王妃好好道歉,不然以後我就搬莊子裡住去,你看我以後還搭理你不!」
剛剛還揮著大刀砍邪祟的鎮北侯,這時候跟個孫子一樣,站在侯夫人的床頭挨訓。
被訓完後,他很委屈,但一點都不生氣。
轉頭就對溫靈行了個大禮道歉:「王妃,之前是老夫太狹隘了,老夫眼光不行,老夫向您鄭重道歉,
除此之外,我們鎮北侯府也要好好地感謝您救了我們侯夫人,
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只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鎮北侯一家絕不推辭!」
溫靈被鎮北侯這一個大禮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
幸好顧宸染已經及時進來了,她正好躲到顧宸染的身後。
這鎮北侯還真是敢做敢當,絕不含糊,不過這性格,卻比那些扭扭捏捏、裝腔作勢的人要好很多。
溫靈和顧宸染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溫靈對鎮北侯拱了拱手:「既然遇到了,我們肯定不會見死不救,老侯爺的性格如此敞亮,我們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
其他回報倒是不必,只是我們的確也有一樣十分需要的東西在貴府里。」
「什麼東西?只要我們有的,都可以給你!」鎮北侯豪爽地說。
有想要的東西就行,那就是可以還清人情了。
能給東西還可比欠人情日後還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