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靈見她抗拒,疑惑的問:「你剛剛不是在自賣自身嗎?還說你很聽話,讓你幹什麼都願意?」
小女孩一聽,也顧不上害怕了,她重新給溫靈跪下,開始磕頭:「是的,夫人,我沒有騙人,我自賣自身,只需要三兩銀子,我很能幹,什麼粗活累活都願意干!」
溫靈點頭:「知道了,那你先把包子吃了吧,我對你挺滿意的,要是你再這麼餓下去餓死了,我也買不了你了。」
小女孩這才接過包子,香噴噴的肉包子也讓她再沒有心思懷疑這包子有沒有毒了。
再說了,這樣一位穿著華貴的夫人,根本沒有必要再肉包子裡下毒害她,因為她本來就快餓死了。
小女孩接過肉包子,沒幾口就把肉包子狼吞虎噎的吃完了。
小發不忍心,又給了她兩個肉包子。
她卻把肉包子揣進懷裡不捨得吃了。
「怎麼不吃了?」小發問,怕她是怕吃多溫靈會生氣,還解釋:「沒事,我們夫人人很好,你多吃幾個她也不會生氣的。」
小女孩不好意思的說:「我吃一個就夠了,我想留給我母親和弟弟吃,他們也餓了好幾天了。」
「你還有弟弟?是親的嗎?」小發驚訝的問。
「嗯,跟我是雙胞胎,只是我弟弟從娘胎里生出來的時候,身體就很不好,現在跟我娘一起生病了……」小女孩老實的回答。
小發回頭跟溫靈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些激動。
如果小女孩真是威武將軍的後代,那威武將軍的後代也有兒子了!
溫靈知道,這倒不是重男輕女,而是時代限制,在這個朝代,想要頂立門戶,加官進爵的必須得是兒子。
如果威武將軍後代有兒子,那就是有頂立門戶的後人了。
溫靈說:「能帶我們去你家見見你母親和弟弟嗎?」
小女孩又警惕起來:「你們為什麼要見我娘和弟弟?」
這個警惕的態度有點不同尋常,好像她之前遭遇過什麼事。
溫靈說:「因為你剛剛跟人說你母親生病了,我要買你的話,當然得知道你家人生的是什麼病,會不會有傳染性,要是有傳染性的話,我也不能買你啊。」
小女孩覺得溫靈說得有道理,可她還是有些疑惑:「那……你們為什麼非要買我呢?這兒跟我同齡的女孩也有很多……」
沒錯,旁邊都是一群眼睛晶亮,看著小發手中肉包子的人,她們都想被買。
溫靈直截了當:「因為你長得很像我家丫鬟小時候的一位故人,我見你有緣,所以才想買你,當幫了你一把,
當然,你要是懷疑我們,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我們不會勉強。」
溫靈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認真的,她幫人也是要看緣分的。
這個小女孩她遇到了,幫一把是順手的事情。
可如果人家不願意,她也尊重小女孩命運。
眼看溫靈轉身想走,小女孩急了,她一咬牙:「好,我帶你去見我娘和我弟弟!」
最壞的結果就是今天沒人買她,他們全家可能都熬不過三天了。
小女孩在帶路去她家的路上,自我介紹了說她叫小慧,她雙胞胎弟弟叫小聰。
在貧民窟里七彎八拐了一道又一道後,終於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小角落裡,看到了一頂破爛的帳篷。
帳篷搭建在殘垣斷壁上,打滿了補丁的油棚掛在一堵隨時都能倒塌的泥牆上,四面透風。
裡面只有兩張用稻草鋪成的床,一眼看去,屋子裡的情況都盡收眼底。
床上躺著骨瘦如柴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應當就是小慧的母親和弟弟。
溫靈看了一眼他們長相就確定了,小慧小聰的確是親姐弟,兩個人的命格是一樣的,這個只剩最後一口的女人,是他們親生母親。
溫靈看到女人的瞬間,微微皺眉。
她想了想還是提醒了一句:「小慧,你娘氣數到了,她積勞成疾,她的病拖太久了,就算現在請了御醫來用最好的藥也就不回來了,
她應該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壽命,你們想要說什麼,就抓緊時間說吧。」
小慧整個人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溫靈的話,可是見她母親氣息奄奄的樣子,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奇怪的是,剛剛還躺在床上昏迷不省人事的女人,在溫靈說完話後,竟然睜開眼睛清醒過來。
她支著身體坐了起來,朝小慧招了招手:「慧兒,你過來。」
「娘,你醒了?!」小慧驚訝極了,因為她娘已經昏迷三四天了,中間只睜開過眼睛,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她對溫靈說:「你看,我娘醒了,她醒了,你一定是看錯了,求求您,幫忙找大夫治治我娘吧!」
溫靈憐憫的看了小慧一眼,她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但是她沒跟小慧說,而是對旁邊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去請大夫吧。」
她不喜歡看到人絕望的神色,哪怕到最後一刻。
躺在床上的女人再次朝小女孩招手:「慧兒,不用給娘請大夫了,你過來,娘有最後的話要對你說。」
小慧也感覺到了不對,她娘這好像是要交代遺言了。
她小跑到女人身邊,跪倒在床邊,仰著一張哭花的臉:「娘,求求您別走,我和弟弟只有您這麼一個親人了,您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女人也哭了,但是她沒有辦法,她又哪裡想留下這麼一雙兒女撒手人寰呢?
可是世事無常,她身不由己。
女人把她手上一隻木頭做的鐲子脫了下來,放到小慧的手上:「慧兒,這是你爹走之前留給我的,他說他一定會回來娶我,可是他食言了,
他也不知道有你們的存在,我走之後,如果你還有能力的,就繼續找你的爹爹,
他姓季,他家有錢,肯定能撫養好你們,
如果找到他了,幫娘親問問他,為什麼要食言,
如果找不到,你也要和你的弟弟一起堅強的活下去,
娘親沒用,娘親是沒用的人,能護住你們,是娘親拼全力了,
小慧,娘親對不起你們,但是娘親愛你們……」
「娘!」小慧崩潰了:「你別走,爹是壞人,我不要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