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呼啦啦地往外走。
之前拉著小草的兩個嬤嬤迷茫了,眼看著長公主就要遺忘她們走了,連忙問:「公主,那這位小草應該如何處理?」
小草只覺得腹痛難忍,眼前陣陣發暈,她剛剛幾乎是痛得暈死過去的狀態。
要不是兩個嬤嬤拉著她,她可能早就已經失去意識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大廳前面鬧哄哄的都發生了什麼。
現在說到該怎麼處理她了,她才使勁地抬頭,向長公主求情:「公主,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先前也沒饞嘴亂吃過什麼東西……」
長公主這才想起來還有小草這麼個事兒。
她看向小草,小姑娘瘦得皮包骨頭,都有些脫相了,根本看不出她長得像誰。
她又看向溫靈:「你又為什麼說她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她……真是我的女兒嗎?」
溫靈篤定地說:「她就是你的女兒,我是看面相看出來,
從面相上看,安樂郡主是駙馬的親生女兒,卻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小草的面相上看,確實你和駙馬的親生女兒,
駙馬面相的子女宮顯示他有兩個女兒,正好小草和安樂郡主都是她的親生女兒。」
這一段話聽起來就跟繞口令一樣,很容易把人繞進去。
溫靈說完看長公主反應不過來,言簡意賅地總結:「所以,很有可能是駙馬把您的親生女兒小草,調包成了安樂郡主,
駙馬利用你養他和別人的女兒啦!」
「不可能!」長公主第一時間反駁。
她不相信她真心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是別人。
顧桂瀾更是伸手就往溫靈的臉上撓:「你胡說八道!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卻要害死我!我跟你拼了!」
溫靈一腳踹到她的肚子上,直接把人踹飛兩米遠。
溫靈聲音涼涼的:「我勸你現在還是別裝了,不然一會被揭穿了更尷尬,
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長公主不是你親娘的事情了嗎?
你往春雨巷跑的次數可比你爹還多,你會一見面就那麼討厭我,不就是因為我在春雨巷偶遇過你,
你怕我發現你找你親娘的事情,所以做賊心虛嗎?」
顧桂瀾想反駁,可是她被踹飛在地,胸口疼得厲害,一說話就直咳嗽。
她只能用一雙好像能吃人一樣的眼睛,死死瞪著溫靈。
溫靈可不怕她,依舊神態自若。
她對震驚到呆滯的長公主溫馨提議:「長公主放心,我肯定不是亂說,我會為我說的話負所有責任,我也有的是辦法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稍微給我半刻鐘的時間,我就能找到當年聽駙馬的安排偷換了你女兒的所有人,
你把這些人找到,審問一番便知。」
長公主回過神來,不知是不是因為衝擊實在太大了,這個時候她竟然出奇的冷靜。
她對溫靈點頭,用誠懇請求的語氣道:「宸王妃,有勞了,事後必定重謝!」
然後溫靈就開始掐訣,手指尖橙光閃爍,格外顯眼。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再睜開已經有了答案。
「當年總共有四個人參與了偷梁換柱,如今只有兩人還活著,剩下兩個都是見財起意被收買的僕人,事後都被駙馬滅口了,
其中的兩個人中的一個人叫黃菊,當時應該是你信任的嬤嬤,現在在駙馬爺的老家,
還有一個人便是這位黃糧,他是當時把安樂郡主從蘭香那邊送過來的車夫,也是把你親生女兒小草運出去賣掉的人。」
長公主聽到這裡,已經呼吸急促。
她一腳狠狠踹在被人按著跪在地上的黃糧心口,咬著後槽牙問:「宸王妃剛剛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黃糧被用了真話術,他嚇得使勁搖頭,嘴上卻說著承認的話:「是真的,都是駙馬讓我干,駙馬不喜歡你,他恨你,他不想讓你的女兒過好日子,
就想著把他和心上人蘭香的女兒換到你的身邊過好日子!
這不是我的主意,我真是一個拿錢辦事的!」
長公主喉間的腥甜再也壓不住了,氣急攻心的她直接吐出了一口黑血。
她指著駙馬,手指都在顫抖,滿是難以置信:「你…恨我?這麼多年來,我對你哪裡不好,你恨我?!」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把你和我的親生女兒偷出去賣?!你好狠的心啊!」
剛剛還抵死不認滿口謊言狡辯的駙馬,都被揭發到這個份上了,他倒是不再辯解了。
他只是低著頭,髮髻在剛剛散落了,凌亂的頭髮遮蓋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很頹敗。
長公主得不到他的回應,衝上前揪住他的衣領,聲聲泣血地質問:「你說啊,你為什麼恨我,為什麼要賣了我的女兒?!」
駙馬被如此質問,依舊一句話都不說。
只是他看向長公主的目光不再像從前那般柔和溫暖,反而跟毒蛇一般陰冷怨毒。
長公主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一愣,慢慢鬆開了駙馬的衣領。
哪怕駙馬什麼都不說,她從他的目光中就什麼都讀懂了。
原來他真的從來都沒愛過。
溫靈真的厭惡極了駙馬這種人,她不介意補上最後一刀:「那個什麼,長公主,我補充一下啊,
當時駙馬應該是叫黃糧直接把你女兒溺斃扔亂葬崗的,是黃糧覺得殺了可惜,想賣掉多賺一筆銀子,才把你女兒帶出京城隨手賣了的,
不然你女兒早就已經死了呢,哪裡還會像現在這樣陰差陽錯的再見到你。」
黃糧整個人縮成了一團,不敢再說一句話,算是默認了。
駙馬死死瞪向黃糧,好像在責怪他,當時為什麼不把人直接殺了,要談這麼筆銀子,惹出現在的禍事。
長公主再看向被嬤嬤架著的小草。
小草已經完全被眼前發生的事情驚呆了,她怔怔地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長公主一步步走到小草身邊,看著這個瘦脫相,畏畏縮縮,小心翼翼,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的姑娘,完全不敢想像這才是她的孩子。
她伸手摸小草的臉,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覺得她的心像是被刀割成了一片片一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