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飯後,顧宸染叫住了溫靈,把一個梨花木的盒子送到了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溫靈問。
顧宸染打開紅木盒子,一共四層,裡面分別是地契鑰匙和門票,還有王府裡面各種侍衛下人的契書。
溫靈在看到那些大額銀票的時候,眼睛瞬間亮了一下。
顧宸染解釋:「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我體內邪心的關係,從我八歲那年開始,我身邊的女性都會生病暴斃,
後來我自立王府後,王府里招的丫鬟婆子也會出事,所以我後面乾脆就不招女的了,
現在你嫁進來了,沒有丫鬟婆子肯定不方便,我就把掌家權直接給你了,
你缺人手或是缺什麼東西,直接自己去添置就可以了。」
溫靈也沒有客氣,接過了象徵掌家權的木盒子,笑眯眯的說:「那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運氣很好的,自帶財運,
說不定以後王府的家產還會越來越厚實呢。」
顧宸染並沒有在意:「沒事,你不用有負擔,隨便花,反正我們王府也沒多少錢,以後我也不一定能活多久,過好一天是一天。」
溫靈豎起大拇指:「可以,王爺的這個思想狀態很超前,我跟王爺以後一定會合作愉快的。」
倒是在回去路上,聽音十分激動:「夫人,王爺跟傳言中的完全不一樣,這才第一天呢,他就把掌家權給你了!」
溫靈就淡定多了:「那是因為我對他而言有用啊,如果我真的是個廢物的話,我這個痴傻的妻子對於他來說就是恥辱般的存在。」
聽音一想,好像確實如此。
如果夫人還是當初那個痴傻的溫家嫡小姐,堂堂一個王爺被下旨娶了一個傻女當正妃,那的確是天大的恥辱。
又怎麼會這麼客氣尊重,還第一天就給了掌家權,讓夫人執掌中饋。
聽音咬牙說:「那夫人我們確實不需要客氣了,以後使勁多花一點!」
溫靈樂了,看來這小丫頭是可塑之才啊!
當天下午溫靈就讓聽音到外面找人牙子,尋了一批身家清白的官奴過來。
溫靈作為言靈,還擁有想看誰過去未來就能看到的能力。
只是顧宸染的她看不到,因為他們兩個結為夫妻後,就是命運共同體了。
她沒法看到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同樣也看不到顧宸染地。
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溫靈就從人牙子帶過來兩百多個官奴中選出了二十個品行端正的。
人牙子都驚訝:「這麼快就選完了嗎?夫人不用著急,可以好好挑挑,這批不行,小人再給夫人選一批過來。」
「不用了,這些個就不錯。」溫靈拒絕道,讓聽音去付了銀子,過了賣身契。
人牙子就喜歡溫靈這樣果斷敞亮的夫人,還主動優惠了三十兩銀子。
溫靈知道後很開心,看人牙子也順眼了一些。
她看了人牙子一會,主動好心提醒道:「如果你信我,三日內若再有大戶人家找你做買賣,千萬不要去,不然你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溫靈只看了人牙子未來七天會發生的事情。
本想看看能不能給他提供點幫助什麼的,正好就看到了這個人牙子在七天後的雨夜被人暴打拋屍。
「啊……啊?!」人牙子一個激靈。
他抬頭震驚的看向溫靈,不明白為什麼這位王妃會說這種……很玄學的話。
溫靈只是沖他點了點頭,就轉身走了。
聽音對有人牙子說:「我們家夫人稍微懂些命理面相,勸你還是相信我們夫人的話吧,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銀子可以再賺,命只有一條啊!」
說完後,聽音送暈暈乎乎的人牙子出了府。
人牙子在出了府後,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算了算了,確實是錢可以再賺,命只有一條,還是聽勸吧!
溫靈從新買回來的二十個人裡面選了四個在她內院貼身掃撒服伺的,分別改名為發財暴富,小發,小財,小暴,小富。
四個人平時由聽音安排,她內院挺大的,日常維護保養都需要人。
溫靈特別把小發叫到了房間裡,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你,前御史大夫家的嫡次女楊瀾,對吧?」
小發瞬間抬頭,眼中難掩驚愕,她很驚訝,卻沒有否認:「夫…夫人是怎麼知道的?」
前御史大夫被人彈劾結黨營私,還從府中搜出了私信往來的罪證。
楊御史被皇帝大怒之下斬首,他全族流放邊關。
聽說在流放路上,遇到了山匪,全族死光,沒有一個活口。
楊瀾自小身體孱弱,被養在城郊莊園,在出事之前從未在京城公開露面。
出事後,被忠心的嬤嬤護下,換成了嬤嬤老家早逝侄女的身份,變成了奴籍。
奴籍在外面是沒法像正常人一樣做工生活的,必須要有主家。
楊瀾這才到了人牙子手上,這是她出來找的第一戶主家。
本來楊瀾就很害怕,生怕在京城被人認出來。
現在被認出來,她更是心都涼了一半,她是罪臣之女,一旦被帶到官府,就什麼都完了!
想到這裡,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給溫靈使勁磕頭。
「夫人,我父親是被人冤枉的,他真的沒有結黨營私,他兩袖清風,為官正直,真的不是壞人!」
「奴婢全家已經蒙難死絕了,全族上下只剩奴婢一人,奴婢想活著,只要還活著就有給爹娘翻案的希望,哪怕希望渺茫,奴婢也不想放棄!」
「夫人,奴婢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地伺候夫人,忠心夫人,夫人讓奴婢做什麼都可以,求求夫人給奴婢一個機會吧!」
溫靈把磕頭不止的楊瀾扶了起來,認真地說:「我知道你父親是被人冤枉的,你們全族上下,全是枉死,我知道。」
楊瀾愣愣地看著溫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您相信我?」
溫靈點頭:「我知道的。」
她沒說相信,因為她從她身上看到了她父親在官場幾十年如一日的兢兢業業。
她從不隨便相信別人,她只相信她看到的。
楊瀾終於沒忍住,像找到發泄口一般,以袖掩面,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