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內力是什麼?」
「內力是一種靠吐納打坐,在丹田中形成的一種丹田氣。想要成為高手,就必須內外兼修。」
張老大喝著粥,笑著同田林道:「不過我不建議你現在修煉內力,因為這既非一日之功,你在這礦上,哪兒有時間修煉?」
田林沒說話,他把碗裡的熱粥也一飲而盡。
整個下午,他在張老大的幫助下終於湊夠了二十個算籌。
可二十個算籌只能換來一碗粥,一碗沒有油水只有鹹菜的粥,怎麼可能頂餓?
田林懷疑徐老頭兒是在故意殺人,因為只這一下午,就已經有十幾個新人累癱在地了。
「晚上早點兒睡,明天早點兒起!」
黑衣人在下工後說了幾句話,一幫人有氣無力的往木屋裡跑。
大通鋪上,此刻癱倒了一片人。
田林脫下衣服,在屋中礦奴們的身上掃了一眼。
大部分人這時候正在揉腿搓肩,悲傷的情緒在新人中瀰漫開來。
「他娘的,這徐管事也太摳了吧?你說,他從咱們飯里省出來的一點兒糧食,能夠他賺幾個錢?咱們一天忙乎下來,可一個工錢都沒拿到。」
有人哭著抹淚,也有人跟著說:「是啊,咱們給他們騙了。這地方,就是騙咱們這些外鄉來的華花郎,給他們免費做活兒的地方。」
「咱們跑吧?」
「跑?看到那些黑衣人了嗎?看到谷口的大柵欄了嗎?」
「這些黑衣人,據說也是老礦工出身,因為做的不錯,討得徐管事的歡心,所以做起了監工,幫著商家壓榨咱們。」
大伙兒議論紛紛,大概是共同的悲慘經歷,又有共同的仇人,所以相互間倒親近了不少。
一些人摳著腳丫,或是搓著胸上的汗泥,相互間問起了對方的籍貫和尋仙的經歷。
田林受不了屋裡的味兒,問張老大說:「我準備去洗澡,張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張老大拿起衣服,從鋪上起身,同田林一齊出了木屋。
門口有黑衣人守著,看兩人出來就皺眉道:「大晚上的,往哪兒去?」
張老大說:「我們去洗個澡。」
「打更之前回來,別想著開溜。若給我抓到了,就宰了你們的頭!」
那黑衣人沒攔著兩人,任田林和張老大往礦邊的小溪走。
小溪邊這時候真正來洗澡的不多,雖然大家都髒的難受。
可累了一天,渾身是傷,一沾水就疼。
所以既沒有力氣,又沒有勇氣和心情來洗澡。
田林脫衣服時,身上破皮的嫩肉一樣感到火辣辣的疼。
但他跳進了水裡,整個人感到輕鬆了不少。
在場人中,只有老礦奴們還能嬉笑著說話。除此外,也就張老大情緒最穩定了。
張老大在那邊搓澡,田林把白天藏的『聖元草』拿了出來。
黑乎乎的夜裡,誰也瞧不見田林的動作,更不知道他把葬魂花直接塞進了嘴裡。
吃下了所謂的葬魂花,田林只覺得白開水一樣的液體流入自己的喉嚨。
接著,他感覺四肢百骸中有一絲氣流竄向了他的小腹,沒等他仔細感受,他就一頭栽倒在了河中。
「你怎麼了?」
搓澡的張老大扭過頭,就看見田林渾身抽搐的在溪流里翻白眼兒。
他一把將田林從河裡撈起,又提溜田林到了岸邊。
「這娃娃是溺水了吧?」
有老礦奴說著話,也跟著湊了過來。
「不像是溺水,倒像是練功走火入魔了。」
有江湖中人說了一句。
這些人七嘴八舌時,張老大把田林面對著地面放平。
就見他右手按在田林的背上,幾個按壓間田林就吐出一灘綠汁來。
「好功夫,兄弟能用內力給人療傷,怕是和豹哥一樣的一流高手吧?」
有老礦奴經驗老到,但張老大並沒有搭理對方。
他把皺著眉頭,等把田林嘴裡的葬魂花拍出來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咦,看起來不像是走火入魔,原來是要服毒自殺。」
田林聽到周邊人的竊竊私語,睜眼時就看見張老大正看著自己。
他心頭鬆了口氣,聽張老大道:「我以為你服了什麼寶藥,因為消化不了那寶藥的藥力,然後走火入魔了呢。」
他問田林:「怎麼突然要吃葬魂花自殺了?」
田林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解釋,只是道:「張大哥不是說要教我武功麼?能不能傳授我練內力的心法?」
「臭小子,內力固然能讓人力量暴增,實力變強。可內力需要精修,非數年之功不得半點進益。你與其修煉內功,不如練拳腳打熬身體見效更快。」
有人從旁指點,但田林態度卻很堅決。
他有『聖元草』,一次可抵別人一年的功力。
無非是現在自己不會心法,不懂得如何引導『聖元草』爆發出來的藥力,所以才有了剛剛的意外。
所幸自己害怕意外,把張老大帶到了身邊。
「你既然下了決心,那我又何吝一本心法呢?」
張老大拍了拍田林的肩膀,道:「等明天,明天我把心法教給你。」
這時候打更聲音響起,一幫人連忙開始穿衣往木屋趕。
木屋內外完全像是兩方世界,一個空氣清新,另一個就是濁氣逼人了。
田林一進木屋,就聽到有老礦奴罵道:「你們這幫新來的,晚上撒了尿第二天能不能把馬桶倒掉?放在屋子裡臭烘烘的,聞一口很香嗎?」
屋子裡沒人說話,這時候屋外有黑衣人罵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嗎?不睡覺就出去再背幾塊兒石頭回來。」
黑衣人此言一出,屋子裡瞬間安靜了。
田林同張老大擠上了鋪,田林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翻個身都要跟旁邊人打招呼的感覺。
他不知道這種日子何時是個頭,倒真誠的盼著張老大能搞出個大動作,把所謂的仙術搞到手。
不過一天的觀察,田林沒發現張老大有什麼多餘的動作。
他就像其他一樣的礦奴一樣,只是認真的背石頭賺算籌,其餘的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現。
隔天一早,照例是吃過粥就開始背石頭。
到中午時,田林也不知道張老大從哪個人身上撕下來的一塊兒衣服,又用木炭在衣服上寫了字。
田林對這個世界的字認識的不多,以前老頭兒教過他一些,也只認得這心法一半的字。
拋開中午廢去的時間,下午張老大又給田林講起了心法。
到了晚上洗澡時,田林照例拿了『聖元草』出來。
只是這次他不敢再囫圇將聖元草吞下,而是摘了片葉子放進了嘴裡。
藥力在體內擴散,田林依照心法方式開始引導藥力在丹田中集結。
他感覺得到,『聖元草』真的讓他的丹田裡生出了一股丹田氣。
雖然很弱——可張老大說,大部分新人初學心法,沒有個半年時間是不可能修煉出一絲丹田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