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儒道三境
借著觀摩到祿炁,許甲將書房裡作擺設的蘭花,文竹等綠植,給換了位置,引導著這些祿炁到書桌的位置上來,滋養許父,以相助他養炁,換炁,祿炁滋養下,便漸漸會有文思,有官運。
「那靠山圖,你什麼時候還來,書桌背後空空的。」許父見許甲折騰挪移,也不知道有效沒效,只是房間明朗不少,窗外的陽光斜斜的照射進來。
這些是舒服了,可背後靠山圖不在了,那是真感覺哪裡空落落的,不再完整一般。
「我還要貪了你的不成?」許甲如今倒也不大需要這副靠山圖了,群陰剝陽的劫難已經過去了,於是出門叫了小紅:「小紅,將我掛在門上的那副畫取了來!」
小紅連忙將此圖取了回來,許甲便親自將其重新掛到了書房,書桌背後。
這靠山圖乃是許甲祖父捐官之時,賣官給他的那位所予,雖非名家所畫,但確實有一分官炁在裡面。
別的不說,上面蓋了的那個私印,就是朝中有人的證明。
如今這位還活躍在官場上,甚至權勢更盛當年,這副畫便養成了「勢」。
許甲布置的文昌陣,催生文炁,吉炁,財炁,祿炁,這些炁見著這靠山圖,便仿佛有了依靠一般,便都往著這裡遊走了。
將這點「官炁」給滋養起來了,從那印章處的豆丁大,輻射到整座靠山圖。
如此將整個書房的「文昌陣」給徹底定了基調。
許甲見此,也不提點,只暗暗掐算,正所謂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老,這靠山,許甲能借其勢,卻不能依附上去,否則畢竟是紙山,不是真山,不說倒了,便是一場火,也毀於一旦了。
這都是遠事了,許甲想的更淺薄些:「這靠山圖,若是能借風水陣養出些名堂,倒是可以作為略撅神將的存身道場。」
畫作祭煉為法器,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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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寄情山水,登高望遠,回去之後,潑墨寫意,將山水之「神意」,躍然紙上,便算是創造了一方法界。
聊齋之中,有「畫壁」之故事,鬼怪精魅,存身畫中,並在其中生活,書生夢中魂魄遊歷,與畫中美女媾和……
此畫是山,若能祭煉成寶,還能存諸多畜鬼山精。
比如「二郎搜山圖」,就挺適合的,在畫上,再添一位神將,就能統帥諸山精鬼魅。
許甲將此念暫時放下,見這裡和佛堂一般,布置成了一方「官家道場」,不激發一下許父的潛力,將其哄著努力一把可惜了,便開口勸說道:「娘親已經定下修行路子,要修佛念經入門,爹你要不要嘗試嘗試修行?」
「不是說修行頗為耗費錢財麼?咱們家那點金子,都被伱惦記上了,我修什麼?」
許甲笑道:「三教佛道儒,我修道,娘親修佛,不如爹你做個儒修如何?我這裡倒是有一個法門,是個便宜修法,而且有助於你考功名。」
「什麼修法?」許父本不感興趣,聽著功名二字,才好奇:道「讀書也能修行?」
「這有什麼不能,吃飯睡覺都是修行。」許甲說了句機鋒。
「其實孟子便說了,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儒家修的就是這麼一口浩然正氣,至大至剛。」
「其實上古諸子百家,家家都善修行,包括上古聖王,創造文字的倉頡,擁有四目,神農氏牛首而水晶肚,大禹治水之時斬殺諸多妖魔,周文王懂得易經之術。」
「等到了春秋戰國,百家諸生亦掌握祭祀之事,宰祭天地之肉,分與諸臣。」
「讀書讀出了智慧的人,想要修行,都是十分容易的。」
許甲道:「儒家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不就是一種入世修行麼?」
「善養浩然正氣,便是根據尊禮,修德,不欺暗室,來修心,仁義勇智,知行合一,感天地之間至大至剛之炁,充沛於身……」
許甲又念了一段什麼:天降大任於是人也,什麼發乎四端,又有什麼生我所欲,義我所欲也。
等著後面,更是直接念了一段文丞相的「正氣歌」。
「天地有正氣……」
許父本就是讀書人,聽著這些,那是一個熱血沸騰:「這個好,這個怎麼修?我就這麼修,我要修浩然之炁,修天地正炁。」
許甲見他上了鉤,乃道:「這個需要入公門修行,入朝堂修行,修得好千古美名,配享太廟,修得不好,萬世唾棄,一樣永垂不朽……」
許父聽著這個,總算明白過來了:「你不會是說,就是考舉人,考進士,然後做官,積累清名賢名吧?」
「是啊。」許甲道:「這法門入門極難,爹你若是覺得難,那就算了。」
「畢竟舉人,進士,都挺難考的,官場又那麼險惡,帝王又最無情……一不小心罷官也就罷了,就怕夷三族,夷九族,萬一您太正直了,硬剛皇帝,把十族也誅了,那就完蛋了……」
許父果然被激將道:「學而優則仕,我這輩子讀書為了什麼?不就為了報效朝廷,為民請心麼?若怕死,我就不會選擇這條路,況且明君怎麼會迫害賢臣呢?若害賢臣必是昏君也,我自然是小杖受,大杖走……」
聲音到後面越來越弱,卻是被夷族給嚇到了,但又忽然正聲道:「我修!」
許甲當即讚嘆道:「那好,那我就將修法說與你聽!」
「同佛門修持,最終是為了成正覺,依次要證就羅漢,菩薩,最終才是佛陀。道家修持,是分為人仙,地仙,神仙或者天仙。儒家修行,則是以證就「聖人」為究極目標,譬如孔聖,孟聖……」
「與之佛道,羅漢,菩薩,佛陀對應的三重境界,是為「大賢」「宗師」「聖人」。
「達到「賢」之境界,就是約莫孔子七十二弟子的境界,譬如「顏回」孔子曾言:「賢哉回也」。
「宗師境界,則需要著書立說,比如荀子,可為大宗師。」
「聖人境界,便如孔孟。」
許父聽聞,直接驚了:「怎麼第一個境界就是賢啊?顏回乃是儒家十哲之一,才算第一個境界?」
許甲道:「那是我說證就的第一個大階梯,佛門不也是以羅漢乘為最低級的果位麼?」
許父又被打擊到了,問詢道:「原來如此,那麼除卻顏回,又有誰人能稱賢呢?」
許甲也不知道怎麼評定,只道:「那看史書上堪堪記載有幾位賢君了,賢君治世則出大概率賢臣,賢人。」
許父已經心中瞭然,也就是歷朝歷代,每這麼兩三百年,攏共能出不到十個「賢人」。
許父心中生出「好難啊」的心思。但偏偏難中有生出一股別樣的精神:「我若勵志為聖,那未免太過惹笑話,想要成為大宗師,只怕也沒有這個能力,若追求成為一代大賢,即便最終達不到標準,不是大賢,也算小賢了……」
於是仔細聽許甲講。
萬變不離其宗,修道修佛修儒,其實都是修心。
有句話叫「心證,意證」便是這個意思了。
許甲將讀經念咒變成背誦經典。
將拜神,變成崇敬聖賢,勵志學之。
將畫符,變成寫出錦繡文章。
將打坐參禪,變成思考道理。
將清規戒律變成遵守禮法道德。
養正念,行正行,入世修行一場,官階就是仙階。
衙門便是廟宇道場,云云百姓,就是沉淪眾生。
施行善政就是救苦救難……
這些看起來不離譜的,反倒並非許甲自創,而是地府之中便有記載的。
只是儒家修行,入門極難,外魔極多,官身在手,猶如利器在身,心念不端,便會境界倒轉。
若能達到「君子不欺暗室」,便可以對應到道家的「陽神」了。
只是儒家不修內丹,不修法力,養壯的唯有神魂而已。
若是真能達「賢」,活著的時候,就可以在地府,或者天庭直接做官。
死後更是直接上任,最少一個神仙果位。
比如唐朝的魏徵,便是人曹判官,那崔珏,是地府大判官,王羲之,是太極判官……宋朝也有一個包拯,白審陽,夜審陰,死後直接做了地府的閻羅王。明朝的「海瑞」,活著的時候就被封為了門神,亦是賢也。
人才到哪都是人才。
許父聽了許甲的話,已經有了領悟:「也就是說,我要進士出身,有所名勢……才算入了門檻。」
「正是如此。父親可願意勵志成就大賢?」許甲雙目灼灼,望父成龍之心,已經到了頂點。
「會不會年歲太大了?」許父被架著,已經有些後悔,並自我懷疑:我真的行嗎?
「自是不會,現在父親還沒有揚名,到了官場,才是新的開始。」許甲打消他年齡上的顧慮和藉口。
「只是以後讀書要刻苦勤奮許多,拿出當初童生的氣性來。」許甲循循善誘:「需早睡早起,背誦文章經典,朝廷的邸報,也要及時到縣衙去抄錄,律令文書判例,一樣都不能差。」
「離著明年春還有幾個月,來個百日衝刺!考上舉人還是很有希望的!」
許父被說得熱血沸騰,臉紅脖子粗,呼吸都喘上了:「好!好!好!也該我許志遠考上了!光宗耀祖,祠堂單開,就至今日始!」
當即開始奮筆疾書,重作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