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銀龍有銀龍的節奏
「父親，小傑和丹傳回的消息。」林戈爾看了一眼四周，站在龍澤爾身邊輕聲說道。
「站著做什麼？」黛安娜扯了扯長子的衣服，示意他坐下。
「母親，這是正式的事務。我在跟父親匯報結束後要立刻去處理，母親您安心地坐著就好了，不用在意我。」林戈爾沒有接過母親準備讓出來的座位，動作輕柔地為母親換了一根攪拌棒。
龍澤爾滿意地點點頭，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真正參與領地事務時間的增加，自己的長子確實成為了一個合適的繼承人，至少維持家族的穩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在重要事務的處理上也遊刃有餘。
「說說吧，小伊耿的兒子，我親愛的外孫，是怎麼計劃著吞掉爭議之地的？」
「幾乎沒有計劃，父親。」林戈爾苦笑著搖了搖頭：「國王甚至沒有收集到足夠的情報，他連密爾高原附近那幾個大傭兵團的金主都沒搞清楚，甚至沒有搞清楚紅樹林海岸，哭泣海岸，石林高丘和密爾湖平原內部的那些傢伙之間的關係。也不清楚密爾和里斯內部的權力鬥爭，以及羅佳爾家族和鐵金庫的明爭暗鬥。」
龍澤爾挑了挑眉，這會兒丹妮莉絲也抱著洗乾淨小臉的伊戈爾蹭蹭蹭地跑了回來，丹妮莉絲雖然頑皮，但也知道父親在給祖父匯報事情的時候不要插嘴，所以乖巧地把弟弟放在龍澤爾身邊的地毯上，自己也坐了下來，裝作仔細觀察祖母黛安娜種下的花的樣子。
可無論是林戈爾還是黛安娜都知道，這孩子的心思一定在林戈爾匯報給龍澤爾的軍政大事身上。
這丫頭從小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一一但是也僅僅只是局限在感興趣的基礎上，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或者進步，父親所說的軍政事務對于丹妮莉絲來說和她的玩具寶劍一樣，都是好玩的東西，但並不是要堅持學下去，做下去的東西。
伊戈爾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被姐姐折騰了一頓之後也有些困了，小身子晃了幾下就趴在了地毯上，黛安娜笑眯眯地從龍澤爾的身後扯過一件暖和的毛毯給孩子蓋上。
臭小子，比會裝。
丹妮莉絲悄悄地斜過眼睛，正好看到了同樣藏在毯子裡悄悄地轉頭的弟弟，
女孩一臉「這樣也行」的奇怪表情看著自己的弟弟，與母親相比，弟弟跟自己的時間更長，丹妮莉絲甚至比父母都要了解自家的弟弟。
這小子一定不是在睡覺，他也在偷聽。
當然，這個還不到五歲的小孩是什麼都聽不懂的，他只是單純地覺得父親說正事的時候聲音特別好聽而已。還有祖父的聲音，無論什麼時候聽都十分好聽。
「那麼，為什麼呢？」龍澤爾微笑著閉上了眼晴，繼續享受著正午的陽光。
「龍。」林戈爾嘆了一口氣：「陛下不像他的父親，也不像傑卡里斯一世陛下，兩位先王都深譜巨龍的作用大多數時間並不在於噴出龍焰殺死敵人，而是威鑷，不過陛下也不是記載中的梅葛一世陛下，他選擇用他的龍為王國開拓領土，
而不是對自己人下手.：：：：
林戈爾笑了笑，他很清楚梅葛一世和史書中的記載並不一致，他確實瘋狂暴戾，但是他鎮壓教會，剿滅教團武裝與反抗坦格利安統治的貴族確實為傑赫里斯一世收攏人心，強化王權奠定了基礎。
是非功過，又有誰說的清呢。
不過把血與火傾瀉到可以為王國開闢更多生存空間的東大陸，確實要比在內戰中消耗力量要強一些。
「陛下認為他的龍足以與千軍方馬相抗衡，韋賽里斯親王的兒子們也全力支持陛下的行動，再加上丹和小傑，陛下的遠征軍擁有夢火，海煙，沃馬克斯，角潮，森卓洛斯與空燚六頭成年巨龍。」林戈爾摩著光滑的下巴，他還是沒有習慣蓄鬚。但是在他列舉出六頭巨龍的名字時，林戈爾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下：「自瓦雷利亞毀滅後，這是第一次同時有這麼多巨龍出戰..：.：.陛下必定會自信滿滿，他理應自信滿滿。」
「繼續。」龍澤爾依然閉著眼睛，沒什麼情緒波動。
「除了路斯里斯·馬泰爾親王和昆蘭·戴恩親王之外，其餘的公爵們都在大議會結束後答應了派出精銳..：：.至少都是老兵與貴族的次子，幼子，他們裝備精良，武藝精湛，有巨龍在場，他們也會遵守紀律。多恩的兩位親王在這段時間也開始召集軍隊和戰船。這場戰爭確實得到了王國諸侯們的支持。」
「他們沒有理由拒絕。」龍澤爾平靜地說道。
「陛下的計劃是快速占領紅樹林海岸的里喀·拉克隆，以這座城市為據點，
先消滅哭泣海岸和密爾湖平原的軍閥們，再消滅密爾高原和密爾-洛伊拿山脈的傭兵們。」
「他有龍，他可以這麼搞，甚至在背靠大陸的情況下，我那個可愛的外孫無需擔心糧草補給。」龍澤爾睜開了眼晴：「但是這建立在幾個擁有艦隊的家族完全擁護他的情況下。」
「雷德溫家族無法拒絕國王的徵召。」林戈爾點了點頭：「國王應允了雷德溫伯爵免除五年的葡萄酒稅的請求，以此換取了整支雷德溫艦隊，王家艦隊和瓦列利安艦隊已經合流，紅海怪甚至主動提出要提供鐵航隊，馬泰爾家族的航隊.．.．.如果可以叫它艦隊的話，無關緊要。」
「所以我那個可愛的外孫不知道哭泣海岸密布的石窟裡面是什麼人嗎？」龍澤爾懶得動彈，不過還是抬起手授了授鬍鬚。「還是說他覺得紅海怪帶著鐵種就能徹底清除海岸上那些頑固的傢伙？那些傢伙比鐵種富裕，也比鐵種狡猾，他們丟了石階列島，哭泣海岸是他們最後的根據地了.：：：
林戈爾搖了搖頭：「陛下不清楚，就算他清楚，有六頭巨龍在，他也會認為那些海盜掀不起多大的風浪，更何況紅海怪許諾派遣一萬名鐵種。"
龍澤爾的嘴角扯了扯。「林戈爾，如果讓你帶兵去征服爭議之地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不會打沒有準備和沒有把握的仗的。」林戈爾依舊站得筆直：「父親，
我們的領地有銀血軍吸納無法繼承土地的貴族子弟，我已經和霍法大人他們算過了，至少在伊戈爾的孫子之前，我們的領地還能維持平衡。」
「如果。」龍澤爾笑了。「如果是你要組織的話，你會怎麼辦？」
林戈爾思考了一下。
「父親是怎麼讓多恩屈服的，我就會怎麼讓爭議之地臣服於我們。」
龍澤爾轉頭看向了兒子：「哈，說說細節？」
林戈爾思考了一下，沉聲說道：「父親，您是否可以告訴我，我率領的軍隊是只來自邊疆地，還是來自王國。」
「由你決定。」
「不管是王國的貴族們組成的軍隊，還是我們的軍隊，用戰爭解決戰爭並不是最好的結果，在一切開始之前，我需要爭議之地全部的情報，那裡的的軍閥們矛盾重重，那些四五千人的傭兵團對大傭兵團積怨已深，有幾個大傭兵團更是野心勃勃，就算是鐵金庫也得照顧著他們的面子，喀戈卡奧的卡拉薩也在那個區域，矛盾已經深種，只需要激化矛盾，我們就可以收穫一個可以分化，拉攏的爭議之地。」
林戈爾似乎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我們的代理人會替我們流血，而報酬是他們本就擁有的土地。如果之後他們想要反抗。」
林戈爾的眼神忽然冰冷了起來。
「龍與鐵會讓他們聽話的。」
龍澤爾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怎麼保證你會忍住對那些投向你的罪人動手的欲望呢？我的兒子。」
「很簡單。」林戈爾笑了：「我並非獨自一人，丹和奧利昂比我更擅長應對那些噁心的蛆蟲。」
「所以，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嗎？」
林戈爾點點頭，他自然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很簡單，瓦雷澤斯家族不會放棄爭議之地的利益，但是戴倫的活太糙了，瓦雷澤斯也不能為他擦屁股。
所以，做好準備，隨時待命，但輕易不動，才是銀龍在這場遠征中的節奏。
在丹妮莉絲茫然的眼神，以及伊戈爾昏昏欲睡，但異色瞳中還閃爍著好奇的眼神中，林戈爾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塔頂的花園。
留下了依舊其樂融融的溫馨一幕。
黛安娜安靜地啜飲著杯中摻著藥的飲料，龍澤爾平靜地假著，就連最鬧騰的丹妮莉絲在看到弟弟沒一會兒就真睡著了的情況下也興味索然地蜷縮在一旁眯著去了。
只有塞巴斯蒂安還在看書，他雖然年幼，卻是三代的孩子裡最愛學習的，甚至連剛剛的談話都沒有影響到沉迷於書本的小塞巴斯蒂安。
他相信知識就是力量，尤其喜歡叔祖父記錄龍類的筆記。
而在龐大的龍巢城之下，一隊隊騎著瓦雷澤斯銀血馬的騎兵頂盔戴甲地操練著。
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