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旺福心神亂顫,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將自己所知的萬靈主的一些野史秘聞全都一股腦兒講了出來,
按照它從族中老者那裡聽到的一些傳言,據說各個妖族都曾有自己的祖神,這個祖神,就是本族之中第一個修煉成仙的存在。
只是後來不知為何發生了一次巨大的變故,所有祖神就此消失,萬靈主開始統管一切。
而這些秘聞野史,也都成了諱莫如深的事情,只能在族中口口相傳,連個隻言片語都沒有留下來。
甚至據說這些秘聞野史若是讓萬靈廟的人知道了,定然會遭遇殺身之禍。
萬靈主都會動怒。
聽這狐仙旺福講完,李炎微微點頭。
這麼看來,這萬靈廟系統也不是鐵板一塊,起碼那些各地廟宇之中鎮守的所謂家仙,都是可以爭取的對象。
有一個偉人曾經說過,鬥爭就是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以後等時機成熟了,也可以嘗試建立一下統一戰線。
包括這狐仙旺福,以後也能用一用。
隨後神力涌動,將這狐仙旺福的神魂再次拘回了那清河縣的幻境虛影之中。
將這囚牢神殿的大門關上,徹底激發了南柯幻神陣的威力,李炎邁步來到那神座之上坐下,神念再次回到了凡世的凡軀之中。
驛村前的荒野之中,坐在太師椅上的李炎猛地睜開眼睛。
風雪稍停,放眼望去,這一片荒野之中,數萬屍骸遍地。
所有屍體的神魂,此時都已經進入了那幽冥神殿之中,更有不少已經進了他的肚腹,成為了神力的一部分。
只是這些屍體,仍然有大用。
李炎此時深切的感受到,對於一個神明來說,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其實是人。
每一個活生生的人,對於神明都是寶貴的資源。
活著的時候,這些人能夠提供信仰之力,提供獻祭之力,提供情緒價值。
死了之後,神魂能夠用來補充神力,連屍體都能夠用來築廟建寺。
甚至煉丹做羹,尤未不可。
難怪那五大正神掌控了這世間信仰之後,拼命的打擊其他的異端神祗。
他們想要獨占的並不是什麼疆土,而是這世間的人類!
有人,就有疆土,就有信仰,就有獻祭,就有一切。
否則都是白扯心中感嘆一番,李炎手上卻絲毫沒停,在宋開達、青雲、美娟等等的屍體之中一陣搜刮,光是銀票就找出來了七萬多兩,外加各種靈丹妙藥、功法秘籍,滿滿當當一兜子。
這些東西對他沒什麼用,不過可以用來養牛。
再一個,羽翩然那邊也需要資源。
自己這個神尊也算是操碎了心。
隨便搜羅一番之後,李炎立刻施展靈羽輕身術,在這一片雪地之上,仿佛是一根羽毛一樣,縱躍前行。
此時已經是晚上,他在這雪地之上行走,不留下絲毫腳印,遠遠望去仿佛是一具孤魂野鬼。
而白天的慘烈戰鬥,更是讓誰也不敢隨意靠近這戰場,根本沒有人察覺這裡已經是一片死寂。
李炎一路前行,很快回到了清河縣城。
抬眼望去,城牆之上黑洞洞的,一個個兵勇正緊張地藏在那些牆垛之後,死死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荒野,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提防那三千平妖營,
還是提防那數萬義軍亂民。
為了避免吸引那些亂民義軍的注意,城牆之上連火把都沒有點,全憑月光照耀。
此時已經是晚上,李炎自然更沒有什麼顧忌,當下施展千眼術法,遮蔽了一段城牆之上那些捕快兵勇的視線,自己沿著城牆飄搖而上,一個翻身翻進了城裡。
回到司天監衙門之中,柳雲鶴和敖勒、崇雲三人仍然未歸,都在城牆上盯著外面的情況,不敢懈怠。
李炎一路進了自己的監師小院,在床上躺下,再次溝通了幽冥之中的神射軀。
隨後神力涌動,在那蓮台玉座之上連通了牛麻和羽然的使徒位,開始召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也到了讓這些使徒為神尊出力的時候了!
清河縣宣政院。
此時申屠雲和他的一眾義子,正在飲酒行令。
數人在堂中圍坐,中間放著一個巨大的銅鍋,銅鍋之中煮著飛薄的羊肉,一邊涮著羊肉,一邊喝著七蒸七釀的馬奶酒。
這馬奶酒和銅鍋羊肉,都是從北燕傳過來的,申屠雲年少的時候曾經做過鏢師,去北燕走鏢,愛極了這種吃法。
此時正是漫天飄雪的冬夜,吃一口涮羊肉,再喝一口酒,那滋味兒實在美妙。
「六弟,來,你我共飲一杯!」阮九大笑著摟著牛麻的脖子,端過一隻銅觴,大聲說道。
今晚他們這些義兄已經灌了牛麻起碼四五斤馬奶酒,這七蒸七釀的馬奶酒是實打實的烈酒,尋常酒量好的,喝上半斤也就倒了。
只是這牛麻足足喝了快五斤,竟然只是去撒了兩趟尿,臉色微微有些紅而已。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體質?
簡直可怕。
牛麻接過銅,也不推辭,點頭有些木木地說道:
「是,五哥。」
說著將那足足半斤的一觴酒,仰頭都喝了下去。
終於有些微了。
馬奶酒,涮肉,北燕。
過了這麼些日子,他幾乎都要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大齊的一名官員了,
而這些熟悉的東西,驟然又喚醒了塵封的記憶。
還有那血海深仇。
我現在的力量,足夠報仇了麼?
牛麻有些恍惚,隨後又搖了搖頭。
還不夠。
而且經過了這些日子,他曾經的仇恨,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不再是一家之仇,而是一國之仇!
「好了,你們六弟還小,怎地讓他喝這麼多酒?」坐在上首的申屠雲看著牛麻笑眯眯地說道。
自己收下牛麻這個義子,另外幾個義子有些妒忌,他如何看不出來?
只是人級中品的根骨,就是人級中品的根骨,根本不是普通天才所能比擬的。
等到阮九阮七他們看出牛麻的不凡,明白他們根本難以望其項背,自然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至於大兒子燕朝雲,自來都是格局很大,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牛麻此時借著酒意向申屠雲抱拳說道:
「義父,孩兒量淺,現行————-————·—先行告退了。"
申屠雲揮揮手,慈愛笑道:
「好,你下去休息吧,你幾個哥哥就愛飲酒,以後你就知道了。」
牛麻當下向幾人抱拳告罪,隨後離了這宴席,回自己房間而去。
走出那宴會廳,還能聽到身後傳來阮九的笑聲:
「若父親做了郡守,我等可就——"
到了自己的臥房之中,牛麻原本有些醉意的面龐瞬間變得清醒,僅僅是運轉氣血,就已經驅散了酒意。
隨後將門插好,連忙跪坐在地,閉上了眼晴。
就在剛才,他聽到了來自大賢良師的召喚!
大賢良師竟然主動召喚他前去,這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如果不是在申屠雲等人面前必須掩飾一番,他可能當場就已經跪下聽令了。
就在剛剛閉上眼晴的瞬間,牛麻就感覺神魂一輕。
緊接看他再次睜開眼晴,自己已經出現在了一片虛無空間之中。
眼前正是如山如岳的大賢良師,正無喜無悲地看著他。
而在他的不遠處,赫然還跪了一個人,一個氣質凜然的女人!
另一個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