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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蜉蝣亦可起浪潮
金靈聖母和玄鳥的到來，極大的增強了成湯起兵伐夏的信心，讓他恨不得，立即帶著麾下的近百萬大軍，星夜兼程，直接殺到斟鄂去，斬下履癸的頭顱，並代替對方，坐上那人王至尊的寶座。
天不再與，時不久留，能不兩工，事在當之。
在成湯看來，上天不會給人兩次機會，時機也不會長久停留，人的才能，也不可能兼顧所有的事情，想要成就非凡的偉業，就要學會把握時機。
而金靈聖母和玄鳥，或者說他們背後的勢力，就是上天給予的，幫助自己成為人王的絕佳助力。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成湯也有自己的野望，若是有可能的話，他自然會想辦法，將其化作現實。
他捫心自問，自己是渴望，登上那人王之位的。
或者說……
這九州境內，但凡有點實力的諸侯，誰沒有憧憬過人王之位？
憑什麼？
這人王之位，你履癸坐得，我成湯就坐不得？
天帝人皇，寧有種乎？
大家都是同一個祖先，血脈誰也不比誰高貴，也沒有一個諸侯，會覺得自己，比不上履癸這個暴君。
當然，三人的交流，其實也是一種利益的交換。
玄鳥率先開口，說明了自己和成湯先祖契的淵源，拉近了鳳族和商國的關係，隨即便提出了讓鳳族成為人族圖騰的請求。
只要成湯應下此事，鳳凰一族，可傾盡全力，助成湯成為人王。
「這……」
成湯聞言，有些猶豫，嘆氣道：「倒不是我不願意應下玄鳥娘娘的要求，而是這人族圖騰，乃是昔年天皇伏羲定下，我即使成為人王，怕是也沒有資格更改吧！娘娘既然神通廣大，何不去火雲洞，尋三皇商量一番？」
龍族成為人族圖騰，是早已定下的事實，且還是天皇伏羲定下，成湯不是傻子，即使他明白商國祖先，和玄鳥的淵源，但也沒有輕易答應。
因此，應下此事，無疑會惡了伏羲，還有四海龍族。
玄鳥聞言，眉頭一皺。
顯然，是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
為了爭取這個機會，孔宣如今還在東海之畔，與應龍交手，目的就是為了，不讓龍族和成湯接觸。
若是不能取龍族而代之，那之前的謀劃，豈不是白費了？
而成湯，見玄鳥臉色有些難看，當即話鋒一轉，道：「不過，玄鳥娘娘若是助我成就人王之位，我可以立誓，只要我商國存在一日，便會供奉玄鳥娘娘一日！鳳凰一族，也是人族永久的盟友，得瑞獸氣運加身！」
瑞獸！
這是成湯給出的條件！
相比圖騰，瑞獸在人族的地位，或者說，能得到的功德氣運，無疑要差上一籌，天生就要低龍族一等。
昔日的妖聖白澤，在幫助軒轅黃帝擊敗蚩尤，並獻上《精怪圖》，向軒轅黃帝，指明諸多在人族為禍的大妖弱點後，也被人族冠以瑞獸之名，得人族氣運加身，時代受人族的香火供奉。
還有異獸獬豸，曾經也因為輔佐顓頊，確立律法的緣故，被當做公平的象徵，被人族奉為瑞獸。
由此可見！
瑞獸的地位，在人族當中，並不是獨一無二的！
但……
成湯既然承諾，商國國祚一日不滅，就尊玄鳥一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這個條件，對於玄鳥自身而言，是有極大好處的。
「可！」
經過一番斟酌，玄鳥還是退讓了一步，同意了成湯的條件。
成湯聞言大喜，當即笑道：「有玄鳥娘娘和鳳凰一族相助，則大事可成矣！」
隨後，成湯又看向金靈聖母，詢問道：「不知金靈仙長，攘助成湯，可是有什麼需求和條件？」
這位的名字，他也聽說過，通天聖人門下四大親傳之一，截教女仙之首，曾經還輔佐過大禹治理洪水。
無論是自身實力，還是智慧才能，皆可稱得上是洪荒翹楚。
若能得其相助，他成為人王的把握，還要多上幾分。
然而……
金靈聖母並未提什麼要求，只是搖頭道：「我這次來九州，只是奉老師法旨，攘助公明師弟罷了！」
「商王有什麼想法，大可和公明師弟直接商議！」
「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她道德已全，曾歷千百之劫，又是聖人親傳，還當過人皇之師，本就氣運深厚，不像玄鳥，諸般業力加身，對於功德氣運，並不怎麼渴望。
成湯聞言，有些失望。
畢竟，共同的利益，才是連接雙方，最好的紐帶！
金靈聖母無欲無求，讓成湯的想法，頓時落空。
不過……
成湯轉念一想，金靈聖母和趙公明等人，乃是同門，待自己伐夏遇到困難，其估計也不會坐視不理。
倒也不一定，非要付出什麼代價，與之建立聯繫！
反正，有趙公明在！
因此，他當即對著金靈聖母開口道：「仙長高義，成湯自愧不如！」
……
此刻，韓乙心中，一直在想著那個暗中操縱自己心神的人，並未理會成湯與玄鳥等人的利益交換。
然而，他沒想參與，但金靈聖母，卻是主動的找上了他。
「我聽羅宣說，你也是我截教弟子？」金靈聖母一來，便開門見山道：「可，以你的修為和見識，不該知曉威道之劍的存在！之前伱對成湯說的那些話，是誰告訴你的？你的老師……又是我截教哪位同門？」
顯然，金靈聖母覺得，韓乙身上透著些許古怪，明明修行的是截教功法，她卻算不出絲毫因果。
要知道，她可是截教大師姐啊！
放眼整個截教，或許就只有通天教主，和大師兄多寶道人，能在修為和實力上，勝過她一籌了！
以他的實力，怎麼會算不出，一個煉虛合道境界的修士的因果？
這種情況，要麼有聖人遮掩天機，要麼韓乙身上有重寶，替他遮掩因果，讓他人難以窺視分毫。
「威道之劍的存在，是我老師告訴我的！」韓乙聞言，頓時苦笑道：「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師是誰？」
面對金靈聖母的質問，他沒有猶豫，直接將這個鍋，甩給了他那個，在現實中並不存在的老師。
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可不想，將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訴金靈聖母！
哪怕……
對方是截教大師姐！
或許，在他心中，只有通天教主來了，才能讓他如實相告。
因為，在聖人面前，說謊沒有任何意義。
金靈聖母聞言，有些失望，但心中也不由猜測道：「這韓乙，莫非是老師，在洪荒中收的弟子？」
她自忖截教之中，能讓她看不清深淺的，算不出絲毫因果，無法推演的存在，也就只有她的老師——通天教主了！
只是……
老師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總不可能，是鬧著玩吧！
金靈想不明白，就沒有繼續深究，而是看向韓乙道：「既然你也是截教弟子，那我奉勸你一句，以你的修為，最好還是不要參與到這場王朝更迭中去！否則，稍有不慎，就是身隕道消的下場！」
如今，天機變動，連她這位大神通者，都看不穿未來的迷霧，諸多大神通者，更是接連加入棋盤，無支祁等數位妖神，亦是牽涉其中，在她看來，以韓乙的修為，參與到這場博弈中，著實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畢竟，就連趙公明這位大羅金仙巔峰，距離大神通者一步之遙的存在，也在之前的博弈鬥爭中，差點隕落在無支祁的手中。
誰也不敢保證，韓乙這樣一個，煉虛合道修士的安危。
因此，她才會出言勸告。
讓其退出棋盤！
然而，韓乙並未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金靈道友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說過蜉蝣？」
金靈聖母聞言，當即點了點頭，道：「自然聽過！」
蜉蝣！
那只是一種羸弱不堪，微不足道，渺小至極的蟲子！
他日出而生，日落則死。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短壽的種族，在洪荒無數次大劫中，卻一次次倖存下來，並不斷繁衍壯大。
朝生暮死！
這意味，蜉蝣根本沒有時間修行，沒有時間追求長生，是洪荒世界當中，弱小的不能再弱小的存在。
可……
他的一生，都在追尋剎那的光輝！
看著金靈聖母疑惑的神情，韓乙不由笑道：「洪荒世界，生靈何止萬千？但我最喜歡的……卻是這蜉蝣！」
「朝生暮死也好，羸弱不堪也好，都不能阻止他，追求那剎那的光華！」
「我是後天生靈，無論是資質也好，還是機緣也罷，都比不上金靈道友，這樣得天獨厚的先天生靈！」
「但我，卻像那蜉蝣一樣，信那飛蛾撲火，剎那芳華，死有餘光！」
「即使是，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大道唯爭，若無一顆在修道之途中不懼危劫，迎難而上，一往無前之心，只是惜身顧命，卻也不過是個守屍之奴，又何談成就大道？」
金靈聖母聞言一怔。
她沒想到，眼前這個煉虛合道的小修士，竟能將生死置之度外，孤注一擲，去追求那剎那的光華。
是啊！
她是先天生靈，是聖人親傳，是人皇之師，不缺機緣，不缺氣運，不缺法寶，但其他的生靈呢？
他們想要成道，就必須去爭，去搶，豁出性命的去爭奪！
想到這，她的平靜的眼眸中，不由閃過一絲光亮，笑道：「真龍從來微末起，天數昭昭豈能逃？大道爭鋒談何易，且看蜉蝣起浪潮！」
「吾倒是希望，有一天，你能綻放出，比那蜉蝣更絢麗的光彩，照耀萬古，能與我等坐而論道！」
截教的教義，便是有教無類，為眾生截取一線天機，對於如韓乙這種資質不高，卻志向高遠、道心堅毅的修士，金靈聖母還是比較欣賞的。
因此，不由多說了幾句。
「會的！」
聞言，韓乙笑了笑，道：「我相信，道友會看到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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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