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側著臉,她的小臉上還紅紅的,她天生皮膚白皙,又養得嬌嫩,張皇后那一巴掌,此刻還留著痕跡……
她把臉湊過來,睫毛在光影之下投出了一點淡淡的陰影,殷紅的唇瓣微微撅著,委屈得像個小貓咪,聲音里還帶著幾分哭腔,卻又不肯掉眼淚,只是將眼淚含在眼眶裡打轉……
戰澈,突然就覺得心疼了。
他的心思,一下子被她臉頰上的紅痕占據,喉結聳動,忍不住伸出手,緩緩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
「疼嗎?」
聲音很溫柔。
沈輕吸著鼻子點點頭,「疼,很疼,皇后娘娘手勁真大。」
她的聲音又軟又糯糯的,戰澈的心,也莫名跟著柔了下來。
他從來不會哄女孩子開心,這麼多年孤寡習慣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哄女孩子開心,只能輕輕摸著她的臉,低聲說著,「皇嫂的性格是火爆些,她是皇后,若是性格柔弱,定然無法管束後宮其他娘娘。」
「方才皇兄生死難測,她也是關心則亂打了你。」
「回府以後,我給你上藥,上了藥就不疼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沈輕柔聲細語說,「我已經不疼了。」
戰澈眼底都是疑惑。
沈輕眨著大眼睛,衝著他微微一笑,那笑好看極了,「王爺摸過以後,真的就不疼了。」
戰澈整個人都愣住了,根本沒想到沈輕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他的帥臉,一下子就熱了起來,心臟也跳得更快了幾分。
沈輕就那麼微笑著看著他,明明她身上有血污,明明很狼狽,可是此刻,她看上去那般明艷動人,戰澈的心,都快漏跳了半拍。
戎馬多年,總以為他的心粗糙慣了,沒想到,還能像現在這般柔軟。
戰澈摸著她的臉,就這麼靜靜地盯著她看,時間仿佛也靜止在了這一刻。
直到馬車狠狠顛簸了一下。
沈輕一個沒坐穩,一下子朝著他撲過去,他趕緊伸手,將她牢牢抱在懷中,四目相對,他幽深的眼眸迸發著熾熱的光芒,戰澈再也忍不住,朝著她的唇瓣吻了過去。
哪知道,沈輕卻突然推開他……
戰澈疑惑,胸腔里的心臟跳得很快,「怎麼了?不喜歡我……親……親你?」
他的聲音有些結巴!
沈輕立刻眨著眼睛搖搖頭,眼底閃著一絲調皮,然後伸手一把摟住了他精瘦的腰身,抬眸笑顏如花地盯著他,「總是王爺主動……那多沒意思?更何況,方才在承明殿,情況那麼危急,王爺還一直護著我,我真的很感動……」
她伸出手,右手食指輕輕地落在戰澈的唇瓣上,指腹在他唇瓣上慢慢畫著小圈圈,那動作,又魅惑,又讓人心癢難耐。
戰澈唇瓣一下子像是著了火一樣,他有些忍耐不住,唇瓣再次壓了下來。
可還是被沈輕拒絕了。
他茫然無措,「那你?」
「嗚……」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熱烈的吻,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像是八月綻放的桂花一樣,香甜極了……
沈輕吻過後,迅速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王爺,謝謝你護著我,我很開心,從小到大,除了祖母跟父親,你是第一個如此認真護著我的人,我真的很開心。」
她的話真誠極了。
這樣的真誠,一下子擊中了戰澈,他不喜歡虛偽的人,反而這種真誠能打動他。
心裡像是著了一把火,那火燒得他渾身滾燙。
他狠狠吻住了沈輕的唇瓣,攫取她的美好……
夫妻二人很快回到了王府。
下馬車的時候,戰澈根本不顧眾人目光,一把將沈輕抱下馬車,然後直奔二人的婚房……
冬春他們都看呆了。
他家王爺,什麼時候如此沉迷美色了?
看那離去的腳步,簡直就是急不可耐。
還是孤風說了一句,「果然,這才是新婚燕爾啊,兄弟們,咱們也得努努力,爭取早日找個知冷知熱的女人。」
黑岩立刻狗腿道,「女人?在哪裡?怎麼找?」
孤風翻個白眼,挑眉看向遠方,一字一句道,「看來,咱們王爺這次是真好了,誰要是往後再敢說他不行,我第一個把他的牙拔了。」
婚房裡,一片旖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輕才迷迷糊糊醒了過來,剛一醒來,就被大腿的酸疼弄的她皺起了眉頭……
她心裡忍不住吐槽,戰澈這傢伙也太能折騰了,真的是精力旺盛,當然,也可能是這傢伙以前從沒開過葷的緣故,一下子把持不住了,簡直比狼狗還狼狗……
總之,她被折騰得渾身酸疼,只能扶著後腰坐起來。
剛一起來,荷香就立刻笑眯眯地端來一盞紅棗烏雞湯,「王爺命小廚房給您燉的,說是等您醒來以後,服侍您喝下。」
床上沒有戰澈的身影。
沈輕接過烏雞湯,她確實累了,急需要補一補,用小勺喝了一小口,問荷香,「王爺呢?」
荷香,「說是今晚大營有事情,他在營房值夜,就不回來了,讓您用過晚膳以後,早早歇下,不用等他。」
沈輕「哦」了一聲,心裡還挺開心的,這傢伙要是晚上還住在這裡,恐怕還想折騰她,她可不想被折騰了,還要好好保養身體呢!
「對了,太妃那邊派人傳話來了,說是讓您醒了以後,去她屋裡見她,她有話跟您說。」
吳太妃又找她?
沈輕眉心微微沉了沉,她這個婆婆,還真是不好對付……
看來,往後她跟吳太妃之間,有的鬥了。
不過,斗一斗也好,不然日子得多無聊?
沈輕是個樂觀的人,如此一想,就笑一笑說,「好,用了晚膳我去見她,對了,那個假蕊兒呢?」
原來,今日沈輕帶去沈家的「蕊兒」,根本就不是真的,真的蕊兒早就被沈惜月毒死了,根本就不可能救活。
沈輕學過易容術,而且化妝技術也很好,她昨天就已經在府里找了一個跟蕊兒身量差不多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叫雪柳,很是聰明機靈。
她給雪柳用了易容術,讓雪柳看上去有八九分像死掉的蕊兒,其實仔細看,就能看出來她是假冒的。
但,沈夫人跟沈惜月她們,都做賊心虛,一個人在心虛的時候,只要稍微嚇一下,就能讓她們難分真假,沈輕就是利用了她們的心虛,才想出了用易容的方法,去騙沈夫人她們,讓她們不打自招……
這一招果然奏效。
荷香說,「雪柳在門口等您呢,您要見她?」
沈輕想了想,「把她留下吧,以後就留在我屋裡伺候我。」
荷香點點頭,低聲道,「要不是您聰明,讓雪柳易容成蕊兒,恐怕您被下藥換親的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荷香皺眉說,「咱們家夫人也真是的,您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能這麼對待您?」
沈輕一雙眼睛盯著烏雞湯,淡淡道,「人教人總是教不會,可是事教人,總會有一次入心的,沈惜月連懷孕的事情都不告訴她,哼……讓她自己去好好想一想吧!」
此刻,沈家。
沈夫人難以置信地盯著沈父,一遍一遍嘴裡說著,「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月月她不是那樣的人,她怎麼會瞞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