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吸糞車,阿爾貝托頓時來了興趣,「你打算把他的餐廳里灌滿大糞嗎?」
「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誰他媽會願意在糞池裡吃飯?」
藍斯否認了這種可能,「雖然我不太願意讓你失望,但是如果我們把大糞灌進餐廳里,我們就違法了。」
「罰款,清理那些污垢,甚至可能還要登報導歉,這些代價可能會比他欠你的錢還要多。」
阿爾貝托想了想,也認可了藍斯的看法,他要的是錢和解氣,而不是自己去賠償還有道歉。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藍斯沒有直接說出來,「如果你五點半左右沒有事情的話,可以到這邊來,我相信很快他就會求饒了。」
「好,我會早點過去,給我一個驚喜,藍斯!」
「你打這個電話,他會給你搞定裝滿大糞的吸糞車。」
眼看著阿爾貝托即將掛掉電話,藍斯連忙問道,「你對餐廳的股份感興趣嗎?」
阿爾貝托愣了一下,「雖然這個餐廳很賺錢,但是我對經營餐廳一無所知,也不太感興趣。」
他不感興趣,藍斯就不再多說,實際上這個餐廳還是有很大價值的。
掛了電話之後藍斯按照阿爾貝托給他的號碼,找到了一家承包了一片區域的衛生服務公司。
他們的工作之一就是將公共廁所里的糞便和尿液吸進吸糞車裡,然後運輸到專門的地方進行處理。
這種工作天氣冷的時候干還行,夏天幹這個真的讓人崩潰!
哪怕不親自去接觸吸糞車的吸管,只是坐在駕駛室里,跑一趟之後也會渾身上下都是糞臭味。
所以大多數時候,吸糞車都在半夜工作。
藍斯簡單的溝通了一下,然後就去了吸糞車停放的地方,司機正在樹蔭下站著。
見到藍斯來,他也沒有要握手的打算,「你肯定不會想要和我握手,科學家們說我們這種工作全身上下都是大腸桿菌。」
他先自嘲了一下,緊接著問道,「所以這位……先生,有什麼我能為你效勞的嗎?」
藍斯打量了一下那台吸糞車,「晚上有件工作需要你配合,所有損失都算在公司身上,你應該信得過科蒂先生。」
駕駛員沒有否認,「科蒂先生當然值得信任,但你需要我做什麼?」
藍斯走近了兩步,輕聲說起了晚上他需要做的事情……
下午四點多時,已經坐不住的阿爾貝托扯著嗓子大聲喊道,「福迪斯這個混蛋回來沒有?」
「打電話催催他,我需要他和我出去一趟!」
又過了十多分鐘,福迪斯滿頭是汗的從外面跑了回來,「這該死的鬼天氣,越來越熱了,你需要我做什麼,老闆?」
阿爾貝托穿上衣服,一件很薄的休閒裝,這也是聯邦人最古怪的一點。
他們在穿搭上仿佛沒有季節的概念,有可能夏天他們還穿著正裝在外面走,但也有可能在下雪的冬天會有人穿著短褲。
當然為了體面或者潮流,季節什麼的根本不被他們看在眼裡。
福迪斯皺了皺眉,「要帶槍嗎?」
「槍?」,阿爾貝托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當然要帶著,我們又不是去總統府,為什麼不帶?」
「你開車,藍斯說等會有一場好戲可以讓我看,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福迪斯開著車載著阿爾貝托來到了藍斯告訴他的那家咖啡館,一進來,就看見了藍斯坐在靠窗戶的那邊,正在看雜誌。
看到阿爾貝托進來,藍斯站起來迎接了一下。
他叫了兩杯冰鮮橙汁,然後坐在了藍斯的旁邊,「所以……你打算讓我看什麼?」
藍斯看了一眼手錶,「安德森先生的餐廳在五點半開始正式營業,但一開始不會有什麼人,所以我把節目安排在了五點四十五分。」
「接近六點鐘時周圍的一些企業已經下班了,那些人也開始找地方吃飯了,所以這個時間點正正好,我們還要等一會。」
阿爾貝托聳了聳肩,「你是導演,你說了算。」
藍斯此時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科蒂先生,我注意到聯邦的法律中有關於高利貸的相關條款。」
阿爾貝托聽完後微微頷首,「所以?」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阿爾貝托先生,您的生意是違法的。」
阿爾貝托沒有否認,「是的,所以即便我們和安德森簽訂了合同,他也可以撕毀合同不支付我們任何的本金或者利息,而我們除了給他找點麻煩之外,沒有什麼好辦法。」
這個時期聯邦政府對高利貸的管控問題雖然已經立法,但還沒有完全的重視起來。
現在的稅率高,消費等級不斷提升,人們手裡的錢是不夠用的。
這也是為什麼就連銀行都開始主動為普通人提供各種信用貸款,因為人們手裡的確沒有錢。
看上去經濟正在快速發展,但是追究其根本,有很大程度這種快速發展是建立在超前消費上。
一旦消費開始降級,整個聯邦的經濟都會受到重創。
所以即便聯邦政府知道高利貸對社會的危害,但為了讓民眾有錢消費,不給政府添麻煩,所以他們對高利貸的管控力度不是那麼的強。
只要不鬧出人命來,或者具有更廣泛傳播的惡性事件,他們不會主動干涉。
每條街上,幾乎都有幾家財務公司,如果聯邦政府真的嚴格來管理,也不可能有這麼多。
但真碰到願意和你打官司的,比如說安德森先生,阿爾貝托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做,沒有人管你,但你把它放在桌面上了,放在聚光燈下,就不能不管。
這關係到聯邦的正面形象和司法公正,這是聯邦對外宣傳的主旋律。
藍斯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把這件事記在了心裡,因為他發現,這裡面有利可圖。
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他還需要一些「本錢」。
在閒聊中阿爾貝托談到了十月份開始的棒球聯盟新賽季,他和福迪斯兩個人討論得很激烈。
棒球運動作為聯邦政府推廣的運動之一,可以說很多人都是在棒球運動下成長起來的。
在這點上,聯邦政府做的可以說是至少不壞,比起推廣跳舞或者讀書,一直以來它都在推動強對抗的體育運動的流行。
有人說,這是為了讓人成年之後,面對資本的剝削壓迫,有更強的抗壓能力的陰謀。
但也有人說,這會讓人們有爭勝的決心,還能培養自信。
但不可否認,棒球運動是目前最火熱的運動之一。
兩個人從這次帆船隊的擊球手開始聊起,聊到了主投手的妻子和人出軌被抓,沒有什麼他們不聊的。
時間就是這麼快的從人們身邊溜走,不知不覺,,五點四十分了。
藍斯打斷了兩人對冠軍的猜測,以及打算怎麼買彩票的計劃,「我們的演出就要開始了,科蒂先生,也許你會希望能第一時間看到它發生。」
阿爾貝托看了一眼手錶,結束了和福迪斯的討論,他端起不多的冰鮮橙汁一口飲盡,又要了一杯。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會發生什麼了嗎?」
馬路對面的餐廳已經把霓虹燈打開,餐廳的名字和安德森先生的霓虹燈肖像已經開始閃閃發光。
他手裡的平底鍋被做成了那種可以一上一下的活動燈條,看起來就像是在烹飪一樣。
夏天的天沒有那麼快黑下來,五點半天色還是亮著的,但稍微有一點擦黑,不那麼明顯。
此時,一輛吸糞車緩慢的從遠處駛來,阿爾貝托一眼就看到了它。
藍斯也不再藏著掖著,「我打算製造一起交通事故,一輛車會撞上吸糞車,然後它被撞倒,緊接著糞便鋪滿了整個餐廳前的道路。」
「記者也準備好了,生活版面,明天的頭版。」
「司機是自己人,這種交通事故不屬於犯罪行為,沒有人會被逮捕拘留。」
「我問過司機,就算被撞翻,他們也有保險公司的保險,就算保險公司拒保,修理費頂多也就五十塊錢。」
阿爾貝托和福迪斯目瞪狗呆的看著藍斯,第一覺得這個人真的好可怕,但也開始充滿期待!
五點四十分車,吸糞車慢悠悠的來到了餐廳門外的路口,下一秒,一輛卡車突然從另外一個轉角竄出來,以保持著一定的速度,從側面撞在了吸糞車上。
原本重心就在上面的吸糞車立刻傾倒,糞罐里七成滿的糞湯在糞罐摔在地上的那一刻,直接從沒有完全蓋住的糞罐口子裡崩了出來,別說餐廳前的地面了,就連玻璃上,大門裡面,都被淋上各色的糞塊和糞湯。
隨著一位女士的尖叫聲響起,整條街都熱鬧了起來!
除了這位女士的尖叫聲,阿爾貝托仿佛還聽見了安德森先生的那句「法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