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攻擊似乎只是徒勞,那詭異的腳步聲並未因此停歇,反而更加急促,仿佛正步步緊逼,要將他們徹底包圍。張石心中焦急,他深知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將陷入絕境。
「啊!」
張石大喝一聲,他決定採取冒險行動。他在原地釋放了影子技能,拖住了黑影,本體猛然轉身,藉助屋頂的瓦片作為借力點,幾個跳躍間,竟在空中連續揮出數道刀光,形成一片刀網,向那街道中心籠罩而去。
剎那間,刀影落下的空間傳出幾道撕裂聲,緊接著是一連串撕心裂肺的悲鳴,系統的怪物擊殺數量也在增長。
黑影那邊面對影子分身的糾纏,終於不再躲避,而是以一種奇異的角度扭曲身體,上半身與雙腿幾乎分離,自影分身的攻擊之中穿梭而過,同時,它的斗篷下似乎有某種光芒一閃即逝。張石心中一動,捕捉到了一絲關鍵信息——這黑影或許並非完全無形無質,而是有著某種特定的規則或限制。
正當他準備進一步探索這一發現時,地面上的情況再次惡化。葛大龍等人已經幾乎完全陷入了泥濘之中,只剩下上半身露出,掙扎愈發無力。而街道上的無形存在數量仍有不少,那腳步聲此刻已近在咫尺,仿佛隨時都會化為實質的威脅。
「張石,快想辦法!」陳北潘的聲音中帶著絕望,他已經耗盡了所有力氣,如今地面已經吞沒了他的大半個身子,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只能眼睜睜看著死亡一步步逼近。
張石深吸一口氣,放棄了黑影和無形存在,一個瞬影步閃爍到了葛大龍身邊。還沒落地,張石先在地面上丟了幾塊木板。自己則是穩穩地落在了木板上面。
果然,木板增大了張石的受力面積,他並沒有陷入如同泥潭一般的地面。
張石穩了一下身形,隨後拉住葛大龍驟然發力,可儘管他使出了全力,葛大龍下陷的身子卻沒有被拉出來分毫。情急之下,張石一刀砍向地面,沒想到原本如同滾刀肉的地面卻被老段輕易地割出了一個口子。地面吃痛,又開始劇烈的起伏了起來,張石見狀,迅速揮刀,將葛大龍身邊的地面全部切開,隨後用力一拽,成功將他拉了出來。
葛大龍躺在木板上,用力將粘連在身上的奇異物質扣了下去,令他意外的是,那些粘在他身上的膠狀物質一脫離地面,便化作了一灘液態的污泥流回了地面,將那部分缺口填補了上去。
趁著地面震顫,那些無形存在的威脅暫時解除,張石來到隊友身邊,如法炮製,將所有人全都救了上來。
怪異的是,那個神秘黑影就站在街道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們,直到張石一行人全部脫險,地面的震顫也逐漸平息,那個黑影才緩慢地朝著眾人走來。
張石眼神犀利,緊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時刻準備應戰。
「老段……」
黑影的聲音如同機械摩擦發出的響聲,嘶啞而又尖銳。
對方認得老段?
張石的神經更加緊繃,老段雖是系統賦予的神話級武器,但是各項屬性不明,在他手裡就只是一把削鐵如泥的菜刀罷了。對方看樣子是可以溝通的,如果對方認得老段,說不定自己能從他口中得知老段的詳細屬性。
「你認得他?」
張石舉起了菜刀,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戰鬥,老段的刀刃仍然沒有沾染任何污垢,仍舊是剛得手的那副樣子。
「來……」
黑影惜字如金,隨後便轉過身自顧自的朝著城池深處走去。
張石衝著眾人點了點頭,隨後快步跟上。
那黑影對霧之城十分熟悉,保持著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帶著眾人在城池中穿行,沿途偶遇過幾次無形存在,也都被黑影輕易甩開。
「你和那些東西不是一路的?」
張石開口詢問,黑影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組織語言,過了很久之後,才給出一個模稜兩可的答覆。
「算是吧。」
張石沒有弄懂他話語的含義,再次詢問,那黑影卻不再回應了,只是自顧自的朝著一個目標走著。
大概過了半小時,黑影將眾人帶到了一處殘破的教堂中,
教堂內部昏暗而莊嚴,古老的彩繪玻璃窗上,斑駁的光影投射出奇異的圖案,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景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陳舊與神秘交織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最為重要的是,這裡有光!
霧之城的上空並不是全部被迷霧覆蓋,仍有幾處缺口,陽光便從這些口子中投射進來,給整座黑暗的城市帶來幾束難得的陽光。
黑影在教堂中央停下,緩緩轉過身,那雙隱藏在斗篷下的眼睛似乎穿透了黑暗,直視著張石一行人。
「這裡,或許能給你們答案。」
內室中傳來一道蒼老但溫和的聲音,令張石震驚的是,那人說的竟然是英語,經過系統的翻譯之後,張石才弄懂了言語中的意思。
片刻之後,那裡緩緩走出一個老嫗,看她的面孔像是西方人,她手拄著拐杖,手上的皮膚已經乾枯衰敗,一道道細密的紋路仿佛年輪隨著時光烙印在她身上。
老嫗伸出微微顫抖的手,那道黑影便化為一道烏光融入到了她的體內。
「是傀儡麼?」
葛大龍饒有興致的看著老嫗,對她的這個手段很是好奇。
「一種術法,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老嫗擺了擺手,露出了她手腕上翠綠色的腕錶,示意眾人在長椅上坐下。張石見老嫗沒有敵意,便率先落座,他對於這裡有太多的疑問,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反倒是老嫗率先開口。
「你們是外來者吧,來到這個世界有多久了?」
張石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確定了這個老嫗絕對不是系統刷新出來的怪物或者是NPC。
眾人沒有回答,葛大龍小聲跟張石交換信息。
「她的口音很重,而且用詞很奇怪,就像是……嗯,就像是在說文言文一樣。」
張石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清楚,隨後將腕錶取下,展示給老嫗。
「我們剛來不久。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您的腕錶是從哪得來的?還有,您怎麼認得老段?」
老嫗取下了腕錶,輕輕摩挲,似乎在追憶。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別著急,我會一一為你解答。」